凌天天一时慌乱,眼看动念不起作用,忙急运真气,想强行召回剑灵。然而不仅没有反应,反而体内的真气也开始朝着炉顶狂涌过去。
“完了完了……这下,我是真的要死了!”
体内真气正在飞速消散,凌天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抗分毫。
渐渐地,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剑灵的存在,绝望之中,脑海中开始闪现过往的种种画面来:
“父亲……大哥……”
“小定……芸姑娘……”
强忍着的泪水,也因为真气殆尽,再也不受控制地从她的脸颊滑下。就当各种画面都开始变得模糊时,一个熟悉高大的身影最后浮现出来。
凌天天猛然间多了一分力气,待看清那人的脸,以及他那如春日阳光般的暖心微笑时,她收住眼泪,努力地挤出一丝笑。
“在天池好好修行吧,我才不会在你面前哭呢!”
那人点点头,转过身去,紧接着画面消失,周围幽蓝的空间渐渐变成黑色。
凌天天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闭上眼,静静地等待黑暗将她完全包裹吞噬。
“凌天天,吃饭啦,再不来就没菜啦~”
就当她绝望到准备彻底放弃时,从凌天天脚边不远处、另外一块的蓝炎石上,发出一声刺耳又温馨的呼喊声。
咔咔几声,蓝炎石外面的冻土渐渐裂开,比之前更加亮丽的蓝光渗透出来。
灵炉散发的光芒很快便被掩盖下去,紧接着“嘭”地一声闷响,灵炉当即炸裂开来。
剑灵飞蹿而出,一时惊慌不定,眼看将要被这无边的蓝色光芒吞噬,无奈之下,最后只得又奔涌回凌天天体内。
一股凌厉之气瞬间传遍凌天天全身,她原本濒临破碎的金丹被剑灵直接撞碎,全身经脉也在被肆意冲击,剧痛让她蓦地睁开眼。
而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她腰间的剑鞘中冲出,直向她丹田而去,最后幻化成一把剑鞘模样,体内横行无忌的剑灵忽像着了魔一样地聚成一团冲向剑鞘。
过没多时,“轰隆”一声,一把闪烁着淡蓝光芒的剑,从剑鞘中缓缓飞出,不一会,又变成无数道剑气在凌天天体内流转一周。
一股暖意传遍全身,痛楚消失,凌天天闭眼静坐一会,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周身舒坦畅快,站起身来,她忍不住便想长呼一声。
“小丫头,你衣服都着火了,还不快回来!”
那边壮汉一声提醒,凌天天低头一看,脚下到处都是蓝色岩浆,而自己的衣裙正燃着蓝色的火苗……
凌天天吓得赶紧跳到下一层,等好不容易扑灭衣服上的火苗,抬眼一看,养灵台三层已经变成了通体蓝色。
“前辈,这个样子……不会出事吧?”
“这玩意儿比灵界存在的时间都久,放心吧。”
凌天天心有余悸地回到盔甲壮汉跟前,“刚才我不应该乱来的,抱歉,没听前辈您的话……”
“无所谓,剑灵宗又不止你一个人,死了刚好还能留下陪我,也不错。”
听着壮汉轻描淡写地说完,凌天天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抱拳干笑一声,准备出去时又听他提了句:
“刚才那小子不错,想办法嫁给他吧。”
“呃……不好意思,没听清前辈说什么……下次再聊下次再聊……”
凌天天捂着耳朵,逃也似地跑出去。
这时,吕秀兰刚从司马沉沉院子里出来,差点被疯跑过来的她撞到。
“秀兰妹妹,这么快就结束了吗?不行不行,我还饿着肚子呢,你回去让他重新整一桌,我先回去洗一下,一会咱们不醉不归!”
“哎~”
看着她飞身离去的残影,这次轮到吕秀兰感到震惊了。
“莫非……她也喝了他的血?不行,沉哥是我的,谁也不许跟我抢!”
咬牙缓了一会,吕秀兰换回天真烂漫的表情,转身又进了院子。
刚一进门,只见司马沉沉光着身子,只穿了条短裤正往温泉室去,吕秀兰俏脸一红,捂脸喊道:
“沉沉哥哥,先等等!”
“哎呀卧槽……”
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司马沉沉上蹿下跳一阵,最后躲进了竹亭当中。
“你你你……你不是回去了么?”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是天天……天天姐刚才过来,说一会要继续喝酒……”吕秀兰转过身去,结结巴巴道。
“原来是这样……”
司马沉沉长松一口气,“刚才喊她吃火锅又不来,这么晚了,要准备洗洗睡啦,明天再喝吧!吕姑娘你回去跟她说一声,就说我睡着了。”
“噢。那你一会……不会背着我,和她两个偷偷喝酒吧?”
司马沉沉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顺口回道:
“放心啦,姑娘你修为才突破不久,正需要静养休息,早点回去吧,晚安。”
“嗯,晚安!”
忽想起之前,吕秀菊给她传授经验的某个瞬间,吕秀兰脸一热,微不可察地回了句,马上飞身出去了。
司马沉沉怕露了馅,随意擦了擦身子,匆匆忙忙地关门进屋。刚躺下没多久,便听见房门被一脚踹开,接下来便是凌天天激动又霸道的声音:
“赶紧起来喝酒,都说好要不醉不休的,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能失信呢?”
“呼~呵~呼~~”
司马沉沉假装翻了个身,呓语几句,随即发出一阵鼾声来。
“天天姐……我就说沉沉哥哥已经睡了嘛……咱们还是别打扰到……”
“铛铛铛铛铛铛……”
吕秀兰话没说完,凌天天径直去了里间,一把抄起床边的脸盆,往司马沉沉头上一泼,然后开始不停地拍打盆身:
“天亮啦,起床啦,再不起来饿死啦!”
司马沉沉哭丧着脸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
“我靠,又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昆仑这里的人,修行都这么牛逼的吗?
说突破就突破,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咳咳咳……这不……就过来找你喝酒了嘛!”凌天天忽然也有些心虚。
一会重新坐到桌边,见两人一个精神奕奕,一个红光满面的样子,司马沉沉苦笑道:
“你们都出自昆仑世家名族,如今不仅修为有成,模样气质也是越来越出尘。
大半夜的硬拉我这个闷葫芦来喝酒,就不觉得……有些浪费时间么?”
“嘿嘿,这不刚好,找了秀兰妹妹过来了嘛!”
凌天天笑了笑,举杯道:“沉哥,我先敬你一杯,要不是你……”
“得得得,喝酒就喝酒,别整那些肉麻的话!”
司马沉沉抢先一步,一饮而尽,吕秀兰帮他重新满上,微嘟着嘴道:
“哥哥这话说的……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刚才天天姐不在,秀兰一样甘之若饴。若不是怕耽误哥哥休息,秀兰也……”
“哎哎,吕秀兰,你不会来真的吧?”
凌天天有些听不下去,忙打断她,“他的真实身份你又不是不晓得,如今也是我剑灵宗的人。
你这样明目张胆……就不怕你父亲兄长他们有意见?”
“哥哥和那帮凡尘的人不一样,我……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不用你替我操心!”
“谁替你操心了?我是怕你会害了沉哥!”
“怎么可能?哦……这会我算是看出来了,凌天天,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你……你说什么鬼话!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那你百般阻拦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剑灵宗的人入赘我吕家的还少了么?
近的来说,你大哥一开始,和我五姐不也是琴瑟和谐吗?”
“呵呵,你也说了只是一开始,后来呢?你不提这事倒好,我大哥的事还没跟你们吕家算清呢!”
“哈哈哈,他一大男人躲在剑阁不出来,需要你一女流之辈来替他讨回公道了?真是可笑!”
“你??”
“我什么我,想打架啊,现在我可不怕你!”
“说得好像我不敢一样,来啊!!”
说着,两人同时猛一拍桌,“轰”地一声,餐桌当即从中断裂开,餐盘碗筷散了一地。
刚躲进桌底安生没一会的司马沉沉,灰头土脸地缓缓站起身,头上顶着一只烧鸡,生无可恋地望着夜空,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咳咳,这天……的确是有些晚了。”
“是啊,刚才我……本来就不想过来的,哎,怎么跑得这么快,天天姐等等我!”
二月十八,延庆府吕公子成亲大喜,早在三天之前,天街各处早已开始张灯结彩。
大街小巷一扫之前的冷清沉闷,大多又恢复成了此前热闹喜庆的模样。
延庆府、凤来客栈附近更是人山人海,无数百姓、修士自发涌来恭贺送礼、围观添喜。
客栈后边的别院内,见吕芸梓大清早便起来忙活不停,吕秀菊苦笑道:
“芸妹妹啊,这些天看下来,我倒觉得,好像是你自己在成亲一般。
那些琐碎事让丫鬟婆子们去弄便是,你身子骨本来就弱,可别把自己累着了。”
“那怎么行?凤姐姐那些亲人,如今一个都不见影,我要是再不仔细周全些,岂不是太寒她心了?”
“延庆府后来,不是也派管事的过来帮忙了嘛。你倒好,都不让他们插手,弄得姐姐我也没法清闲下来喽!”
“咯咯咯,他们哪里比得上秀菊姐你万一呀,这些天辛苦秀菊姐啦,还好有你陪着我呢!
等今天一过,咱们就彻底解放啦,到时一起去水灵山好好放松几天。”
“水灵山好呀,我也要去!”
说话间,吕秀兰三人从外进来,吕秀菊干笑一声,“凌天天啊凌天天,你们剑灵宗……什么时候又多了个漂亮小妹妹出来了?
不会也是在水灵山修行多年,出来寻亲访友的吧?”
“要你管?我就是水灵山出来的怎么了?”
“哎哟喂,这位仙女似的凌秀兰姑娘,肯定就是凌公子的妹妹喽。亲兄妹长大了,还是要避避嫌滴,不要成天窝在一起啦!”
“你……”
“咳咳……”
“行了行了,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开玩笑啦!”
吕芸梓忙出来调停,“大家来得正好,一会你们就充当凤姐姐的娘家人。这会有时间,我把整个流程跟你们说一下,不许出乱子,明白吗?”
“但听芸姑娘差使!”
司马沉沉头一个举手应承,笑了笑,“今天我就暂且姓白了,大家叫我白沉沉就行。”
“那我就叫白秀兰。”
“咳咳,我姓就不改了,权当作凤姑娘表亲吧。”凌天天哭笑不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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