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说得对啊,所以,我带他来了这里!”张符元抚须笑道。
“哎哎哎,你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在说啥呢?”
冯宽一时无语,“我赵兄弟都昏迷这么久了,你们赶紧过来帮忙看看啊!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哈哈哈哈,乖徒儿放心吧,没事,让他好好睡一觉。”
“真的假的?反正……他醒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必须负责!!”
冯宽试了试赵小丁脉搏呼吸,将信将疑道,“老头儿,这破地方,不像是能学本事的,你带我过来,不会是故意坑人的吧?”
“大胆!!”
张翠山怒喝一声,“再敢放肆无礼,即便师父不同意,我也要好好教训你一下!”
见他摆出一副要跟自己干架的姿态,冯宽撇了撇嘴,一时欲言又止。
“哎~翠山勿怪,毕竟……他还没有正式拜我为师呢!”
张符元起身一笑,“臭小子,这会趁大家伙都在,我再正经问一句,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再次听到他说“翠山”二字,忽然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冯宽猛然想起什么,整个人完全木在了原地。
张翠山旧怒未消,新火又生:
“臭小子,我师父在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
被震得浑身一颤,冯宽回过神来,“不过……拜师之前,我想先问几个问题。”
张符元一乐,“你说说看。”
郭奉天也跟着笑了笑。
“此子,果真不凡啊!”
冯宽平复一下心情,一脸认真地问:
“敢问刚才这位……兄台,全名,可是叫张翠山?”
“没错。”
张符元眉头一挑,“咦,莫非……你们还互相认识不成?”
“不不不,不认识不认识!”
冯宽努力抑制住心中陡然生出的激动,“那个……老头儿,莫非……您的名字……是叫张三丰?”
这下不止冯宽,郭奉天等人都开始神色不自然地看向张符元。
见他抚须不语,郭奉天胆大,跟着追问道:“师父,莫非……您真的叫这个?”
“小王八蛋!老子叫什么名字,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吗?不过嘛……这「三丰」二字,听着倒还不错。要不,我干脆再加个别号得了,嘿嘿,就这样定了!”
张符元面露喜色,又一本正经地说:
“小子,还有你们,可要听清楚了!你们师父我真名叫张符元,从现在开始,道号三丰!”
其他人强笑称是,冯宽身体发麻……
“莫非……自己才是那只扇动翅膀的……亚马逊小蝴蝶?”
“这什么张三丰……到底是真是假啊?”
脑袋一顿急速运转,冯宽突然又想起,自己已经拜了那个疯道士为师,现在又要重新拜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可转念一想,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冯宽了,也没必要如此顾虑。犹豫了半天,冯宽还是决定拜他为师。
“哎,随便学点本身,或者长点教训也行吧!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年代,以后到底好不好活,完全也没个头绪……”
收回心绪,冯宽当即跪地磕头: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冯宽三拜!”
“好!好!好!乖徒儿……快快请起!!”
张符元喜不自胜,可与此同时,他的眼眸当中,却又凭空生出了一抹无人察觉到的淡淡灰暗。
拜完师,排次序,赵小丁由于年纪稍长,排在第五。冯宽最末,真成了郭奉天口中声声念叨的小师弟……
冯宽也不介意,听到安排后,背起赵小丁准备走出真武殿,才发现清风明月二人,也在大殿门边一直呆着,只不过从头到尾,并未说过一句话。
“恭喜两位师兄。”
明月眼神复杂地看了冯宽一眼,拱手道喜后开门,自己先走开了。
清风面色自然地笑道:
“观里难得又多了两位师兄,以后肯定会更加热闹!走,我带你们去先住下,顺便熟悉一下山上的景致格局。”
“多谢!”
从真武殿出来,跟着清风穿过演武场,顺着石阶往下走了几十步,又绕过几间破旧阁楼、草亭,眼前出现了三套宅院:
最前面的是伙房,是众人平时吃饭的地方;往前走百十步,有栋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有三间房,是大师兄郭奉天、三师兄牛淙、四师兄张翠山的居室。
再往前行走百十步,临靠悬崖,又是一栋别院,依旧是三间房。
打开院门,清风领着冯、赵二人进去左边的那间房屋。
“两位师兄,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房间了,我和明月住在对面,有什么事可以叫我们。”
将赵小丁放在床榻上,冯宽冲他真诚一笑,“如此,便有劳小师弟了!”
清风见他只是说话,等了一会却不见有任何实际的表示,心下不悦,面色一改,轻哼一声当即出了门去。
冯宽摸了摸脑袋,有些一头雾水。
环视四周,方方正正的房间内只有一张方桌、两张床、两把竹椅、两个木箱,装饰构造极其简单。
地上铺着青砖,不少地方长着苔藓杂草,屋子里还有股不浓不淡的霉味。
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这……后世所谓的招待所,也比这里强一百倍吧!怎么感觉……还不如白云观后山的那个地洞呢?”
恍惚一阵,冯宽推开后窗,清新空气奔涌进来,方觉好受一些。
临窗看去,但见悠悠云雾,翠翠松竹,潺潺溪流,啁啁鸟啼,心情又好转不少:
“景区房嘛……简陋是简陋了些,至少这风景还是实打实滴!”冯宽苦中作乐道。
坐下歇息,喝了几口水,陡然想起小黑还在山门外面啃青草,冯宽赶紧放下葫芦,匆匆过去将它牵进院子来。
胡乱忙活一阵,一时感觉有些乏,重新进屋后倒床便睡。
“师兄,冯师兄?”
隐隐听到有人说话,冯宽醒来,发现赵小丁正精神奕奕地冲自己发笑:
“师兄,你终于醒啦!”
“呃……什么时候醒的?你没事吧?”
冯宽苦笑一声,“别再叫我师兄了,现在,我是你师弟!”
“啊??这……我也才醒来不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就成你的师兄了?”
冯宽耸了耸肩,将之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赵小丁一脸惭愧道:
“这么重要的时候,我居然睡了过去……不行不行!明天我得找师父好好补磕几个头才好!唉,我怎么还成了你师兄啊,这……这排得不对吧,明天我跟师父重新说说!”
“没事没事。赵师兄,你年纪本来就比我大,这也是很正常的嘛!”
冯宽真诚笑道:“反正,现在我就是小师弟,以后啊,嘿嘿,你得多多关照!”
赵小丁两手一摊,“哎呀,可别埋汰我了,我又没啥本事,不管什么师兄师弟,反正我都要跟着你混的,你可别丢下我哦!”
两人相视大笑,冯宽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赵小丁闻弦知意,“我肚子也饿了,这会应该有饭吃了吧,我先去看看!”
“等我一起,我先撒泡尿……”
“同去同去!”
两人出来时,才发现天已擦黑,院外山崖边有处小竹林,冯宽抖擞完毕,指着前方的院子说:
“饭堂就在那边!”
经过中间的院子时,赵小丁纳闷道:
“这里是几位师兄住的地方吧?怎么……这会都没人呢?”
“搞不好都在吃饭呢,咱们得赶紧过去。嗯~我都闻到饭香了,哈哈哈~”
刚到伙房外面,正碰见郭奉天、牛淙出来。见了他俩,郭奉天打了个饱隔,笑眯眯地说:
“今天托了你俩的福啊,有肉有汤还有酒,实在难得,哈哈哈哈~”
牛淙倒是温厚一些,提醒道:
“清风刚才说你们不饿,我们就先吃了。这会还剩了一些,你们赶紧进去吧!”
冯宽脸一黑,也不回话,直接进了门。赵小丁干笑一声,有礼有节地跟他二人叙了一会话,目送二人走远,方才进了院门。
进到伙房里面,见清风明月正在收拾桌面,张翠山手上提了个食盒准备出来,冯宽做了个深呼吸,看向清风问:
“喂,刚才……是你说我们不饿的?”
“你们睡得那么死,应该是不饿吧!”清风一边收拾,一边淡淡回道。
“你……”冯宽火冒三丈,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张翠山冷冷道:“小师弟,上了山,进了我道门,就该有个正经样子。什么时候吃饭,难道还需要专门派人去叫你吗?”
冯宽气鼓鼓地两手撑腰,身子挺得笔直。直直地看着走过来的张翠山,想挡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赵小丁刚好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拉他到一边,苦笑道:
“的确是我们的错,耽误了大家吃饭。师兄,您的教训我们记住了,放心,下次绝不会再犯!”
张翠山没理会他,斜睨冯宽一眼,提着食盒出了门去。
好一会,冯宽长叹一声:“赵师兄,这次是我的错,害得你也跟着饿肚子……”
“怎么能怪你呢!我包袱里还有几个馒头,随便垫垫算了,一晚上很快就过去了。走,咱们先回去吧!”赵小丁浑不在意道。
等两人回了屋,赵小丁打开包袱时,才发现之前的馒头,都已经捂得发馊了……
冯宽当即抱怨道:“他妹的,第一天来这破地方,居然还要饿肚子!”
赵小丁眼珠子转了转,“师弟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先等我一会。”
过没多时,赵小丁端了一盆热腾腾的大白馒头回来,顺带还拿了一罐咸菜:
“嘿嘿,刚出锅的白面馒头来啦!”
两人一顿狼吞虎咽,冯宽一边吃,一边笑道:
“赵师兄,真有你的啊!借大师兄的话说,这是托了你的福啊,哈哈!”
“哪个是大师兄啊?”赵小丁好奇问道。
“刚才从伙房出来,领头的那个!”
“哦……他旁边那个呢?”
“他是三师兄,叫牛淙,看着人不错。”
“嗯……的确是看的出来!”
“看的出来啥?”
“咳咳,身子胖乎乎的,一般都敦厚老实……”赵小丁左右看了一下,低声笑道。
“哈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啊!”
“还有几个同门呢,麻烦师弟也介绍一下。万一明天碰上了,至少知道哪个是哪个,也不至于太过失礼嘛!”
一边吃,冯宽一边继续补充,一盆馒头很快就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赵小丁还好,冯宽却感觉只吃了个三分饱,可毕竟是人家想办法弄过来的东西,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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