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夜对夜的告别二十一(1)
门刚拉开一半,灯就灭了,红砖房外,只有夜,黑色的,挂在天上。
红砖房坐落在s大的最最屁股后面,这算是这座城市的外衣下的一个角,要步行300米才可从后门出去,才可以见到昏暗的路灯。我和袁娜走着,她不自觉地挽着我的胳膊。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小心让苗圃看到我们暧昧的样子!”我警告她。
她嘿嘿地笑着,反到来了劲儿,窜到我身后然后猛地一跃,骑到我背上。
“那么你背着我吧,万一遇到了她,你就解释说我病了,要背往医院。”她在我背上嘿嘿地笑着,双手勒住我的脖子。
“哟,猪呀,病了这么久还这么重!还不下来!”我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我看你和猪没什么两样,你怎么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比作猪呢,说过了,再说我揍你!”袁娜毫不留地拍打着我的脑袋,快到校门后才跳了下来。
走过一条街,转弯,又穿过一家私人旅社,就到了苗圃租的房子。我敲门,苗圃吃了一惊,问我这么晚来干吗。我说和袁娜一起来,我们去吃麻辣烫。说完不见动静,袁娜冲我伸了伸舌头,蹑手蹑脚地伸长脖子往窗子里看。约两分钟苗圃才说穿好衣服就出来。
等苗圃出来,我看到她妩媚动人的样子,柔柔的,甜甜的,我又想起了以前。穿过私人旅社出来的时候,隐约听见从旅社传出一个女孩子嗯嗯噢噢的呻吟声,很****。我惊讶,看苗圃和袁娜的脸,可她们俩只顾埋头走路,好像都没在意。我心想,这个私人旅社真脏,那个呻吟的女子一定是s大的女学生,指不定是在里面给谁卖呢。
随便在s大门口对面找了一家麻辣烫摊儿,是两个车轱轳上架着木板的那种,听猪说过,这东西叫“架子车”,我们都叫手推车,可我见过的手推车没这么长的体型。我跟在她们后面,看到她们伸长脖子,像长颈鹿一样看着橱窗里的绿菜,还有串在竹签上的鹌鹑蛋、豆油皮、鸡腿、香肠等。不一会儿,俩人就挑了一大堆。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个人,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自己要了一瓶啤酒,正要独自喝,袁娜顿时不高兴,嘴里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鼓得老高,怒目圆瞪而且还呜呜啦啦地说:“你……”我看着她问:“又怎么了?”她好不容易地咽下,喝了一口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她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头喊:“臭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小利小器!一个人喝酒,就不怕呛着吗?”这时我看到那个长得肥馕馕的麻辣烫老板望着我呲牙咧嘴地笑着,还看到苗圃拿着一串鹌鹑蛋怎么也送不到嘴里。
袁娜说要8瓶啤酒吉利,“8”是“”的意思,喝了就一定能,要不那些有钱的人怎么个个都挺着个啤酒肚呢?我无话,又要了8瓶。袁娜喝点酒就话多,我们天南地北地侃着,只有苗圃一声不响慢慢地蚕食着,小嘴像颗红樱桃。袁娜似乎上了头,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我都怀疑不知道喝进多少她的唾沫星子。一个小时过后,8瓶啤酒见了底,我腥忪着眼睛数了数,她喝了5瓶,我3瓶。
正要付帐,却见苗圃拉开她粉红的小挎包,掏出钱递给了麻辣烫老板。我又后悔自己动作这么慢。我想,也许苗圃不会再花我的钱了。
苗圃将包挎在肩上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我赶忙起身追她,袁娜在我身后也摇摆起来,说:“你们浪,我回了,晚上你回来后别吵我。”说完就摇晃着走了。
“苗圃!你要去哪儿?”我叫着苗圃,顾不得袁娜。
“回家啊,怎么,吃也吃完了,你还要怎样?这么晚了不睡觉?”苗圃瞪我一眼转身就走。
“撕下你的伪装。苗圃!你脆弱得要命。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你坚强。”我追上她,拦住她,咆哮她。
雨闯进脖子,冷冰冰透过背脊,直逼我的胃。黑夜像匹老马,瘦筋筋的蹄子毫不留地践踏着我。
“天长、地久、不敢奢望。但我认为。我们至少会爱过再别离。”喘着气,我差不多要崩溃。恍惚记得外婆说过,有一种树,风还没吹来,叶子就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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