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先生敲门进来,“少东家,少东家,这几天的新闻您都看了吧?”
顾婠婠回了回神,“看过了,怎么了?”
“少东家,你怎么还如此稳当的坐着呢?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鲍先生眉头微皱,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听说霍夫人入狱,霍少帅因为私通蛮军被捉起来了。原本预定的组织会长是霍夫人或者是段老爷的,如今却由项氏老板取替……好在有多数商会的老板都没见过这个项氏老板,有诸多异议,此事才搁置的。现在,各家商会纷纷与项氏合作,襄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顾婠婠翻动报纸,面色沉静,“这与我们有关系么?”
瞧她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鲍先生急切的说:“别的您不关心倒也罢了,可是您不能不关心霍家的事啊。”
“我现在是顾家的少东家,不方便处理霍家的事。”顾婠婠面色淡淡的回应。
鲍先生嘴唇**,面露焦急。
“少东家,霍顾两家是亲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警署的人已经搜查了霍家的商铺,如果不是少帅的身份放在那,怕是已经查抄了!而且霍少帅是蛮军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少东家,您得想想办法救救他啊!”
顾婠婠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者,鲍先生怎么对霍沉离的事如此关心?”
鲍先生道:“其实不仅是我,整个襄城的百姓都在为少帅着急。少帅啊,他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他在任期间为襄城人民做了不少好事,就说去年白旗会作乱,哎……那白旗会害死好些人啊,要不是少帅身先士卒,九死一生平定乱局,襄城人民说不定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我们哪里还能如此太平的做买卖?”
去年,她出去找哥哥了,不在襄城,自然不知此事。
顾婠婠手中的报纸更是攥紧了,她眸色内敛,没有出声。
说的兴致正浓的鲍先生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接着说道:“当时,有两个孩子被白旗会的首领挟持,他单枪匹马将两个孩子安全的换回来,他自己却身受重伤。襄城的百姓很是感激,有好多受益的百姓到警署门前跪拜,非要当面感谢他救命之恩。”
他有那么好?顾婠婠道:“鲍先生,不是在编故事吧?”
鲍先生没有想到顾婠婠是这个反应,争辩道:“少东家,这可都是事实,不信,我现在就把当时去警署的百姓给您叫来,您一问便知真假!”
“好了,我就是随便一问。”顾婠婠眼眸深深的望着他,她没想到鲍先生会为了霍沉离如此激动……看不出来,霍沉离在襄城百姓心中的位置居然那么高?
鲍先生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不管少帅是不是蛮军,他一向为民做主,为民请命,对我们来说他就是个好官,如果他倒台了,那么襄城就再没有这样的好官了,老百姓的日子若难过了,我们的生意,也就别想顺风顺水的做下去了。”
顾婠婠听得心绪烦躁,她放下报纸,“我知道了,鲍先生,您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鲍先生仔细瞧了瞧她的面容,才发现她的神色晦暗,“是,少当家的,有事您叫我。”
鲍先生出去后,顾婠婠猛地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着,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躁,忽地,她抓起桌上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霍沉离,你能对全城的百姓这么好,却为何偏要杀我哥哥!”
隔壁的鲍先生听到响声,赶忙跑过来推开顾婠婠的屋门。
顾婠婠却迎面快步走了出来,绕过他的身侧,向外走去。
“少东家,您这是去哪里?”鲍先生朝顾婠婠大声问道。
回答他的,却是顾婠婠沉默的背影。
……
顾婠婠径直去了段府。
她是一定要对付霍沉离的,但她要用正当的手段报复他!
霍沉离不是蛮军,虽然蛮军也没什么不好,但终究被警署的人视为眼中钉,她不会用这种诬陷的手段害人,所以现在要找到段宸,先帮着救出霍沉离,以后再找他算账。
顾婠婠敲开段府的大门,开门的是段府的管家,“请问您找谁?”
“我想见一下段宸,麻烦您帮忙通报一下。”顾婠婠礼貌的说道。
管家这才认出她是顾婠婠,解释说:“顾小姐,我家大少爷已经失踪好些天了,二少爷派了好多人寻找都没有找到,我家老爷也正在为此发愁呢……”
“失踪?”顾婠婠瞪着明亮的大眼睛,诧异的问道:“在哪失踪的?可是被人绑架了?绑匪有消息么?”
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霍沉离入狱的时候,段宸恰巧失踪?还是说……这一切也是项大当家所为?
细细想来,段宸不在,段寒司又是个伪君子,那么,就没人会出手帮霍沉离了……
管家说:“听二少爷说,是在哪个疗养院失踪的,不知道是被谁绑架,对方也没有索要钱财。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您要不……去问问我家二少爷吧?”
问段寒司?呵,她见了段寒司,不跟他打架就不错了, 顾婠婠没多说,告辞离开:“谢谢您。”
淅淅沥沥的小雨掺杂着北风,刮落下来。
没有叫到黄包车的顾婠婠在风雨中往回走,凄寒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却凉在她的心里,她不觉打了个寒颤。
雨渐渐停了,她裹着大衣,慢慢地往商会走。
“顾婠婠?”身旁传来乔夕甜腻的声音,“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怎么如此失魂落魄,又如此狼狈?”
顾婠婠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打扮的优雅娴淑的乔夕,“我还有事,没工夫跟你废话。”
她抬步要走, 乔夕叫住她,“顾婠婠,我有办法救他!但需要你的帮忙。”
顾婠婠停下了脚步,回眸淡漠的看向乔夕,“什么?”
乔夕娇美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笑,婉转的语调娓娓道来。
“我知道,你现在正在为沉离的事着急,他出事,我也很着急的,我们应该一起想办法救他的,你说,对么?”
顾婠婠瞧着乔夕装腔作势的表情。
“你有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其实很简单了,就是找人替沉离认罪。”乔夕道:“东西既然是在他房间找到的,那也就是说,不仅是他,还有他家中的几个人,也可能与此事有关,而这几个人,都有机会救他。”
顾婠婠眯起了眸,“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承认那个东西是我的,以此为理由,把霍沉离替换出来?”
她就知道乔夕没憋什么好屁, 想坐收渔人之利呢。
乔夕柔声说道:“顾小姐不要多心,虽然你是人选之一,但我没说让你去呀。霍宅不是还有张妈和司机,以及其他佣人么?特别是张妈,她是沉离的奶娘,待沉离如亲生儿子般疼爱,你劝说她的时候,再多给她一些钱财,要她替沉离认罪,也不是没有可能……”
顾婠婠盯着乔夕,“乔小姐,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规劝张妈,让她替霍沉离顶罪?”
乔夕温婉的点头,“顾小姐是明白人,你去说服张妈,她一定会答应的,一个佣人的命,不值几个钱的……”
“霍沉离的命是命,张妈的命就不是命?”顾婠婠的眸光犀利地晲着乔夕,充满嘲讽的说:“乔夕,你的心,肮脏得令人发指!”
说完,顾婠婠直接转身离开。
“你……你什么意思?我这是在帮你。”顾婠婠一针见血的话深深的刺激了乔夕,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我也是在帮沉离——”
一个年过半百的佣人,与年轻有大好前途的少督军,这命……又怎会相同?
乔夕定定的望着顾婠婠离开的背影,手指狠狠地攥紧了绣着兰花的手帕,她忍了忍,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
警署的监牢里。
李副局与王队长,又来到霍沉离的牢房内。
霍沉离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他背靠在墙上,神色掩饰不住的苍白,墨色的眼眸却淡漠的看着李副局。
李副局大摇大摆的走到霍沉离的面前,用警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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