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脚步,陆母和白亦琛也上楼来了,陆母皱着眉轻声训斥周敏秀,“真是胡闹,你的项链怎么会在小溪和庭衍的房间?这么晚了,明天再找吧,不要打扰孩子们休息。”
“不行啊姐,那是辉哥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找不到它,我今晚睡不着!”周敏秀继续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就让她找吧,让她死个心。”陆庭衍环着手臂往沙发上一靠,慵懒肆意,长臂一伸搭在了顾小溪的肩上。
“是啊,秀姨,您好好‘找找’。”顾小溪无所谓地说道,一边伸手随意地放在了陆庭衍的腿上,用力一掐。
他倒吸一口冷气,收回了胳膊。
“敏秀,找到项链了没有?”陆母轻声催促。
“屋里找过了,并没有,但是——”周敏秀慢悠悠地说道,“我想看一下顾小溪的包。”
“秀姨是怀疑我偷了你的项链?”顾小溪不怒反笑,“秀姨,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就算是一家人,我也有权告你诽谤!”
“敏秀,你说什么胡话。”陆母皱着眉头,“小溪怎么可能拿你的项链?”
“我也不想怀疑她,这的确是伤感情的事情。”周敏秀慢吞吞地说道,“可是刚才只有她一个人离席过,说是去上洗手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家里就两个佣人,两个都在厨房,可以互相作证,顾小溪,有没有人可以证明你在离席期间去了洗手间?”
“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顾小溪的心里已经有数,周敏秀是有备而来,并且目的已经很明显,虽然只是拙劣的小把戏,却是足以能够将她泼黑的脏水。
她现在可以肯定,在这间屋子里,在属于她的东西里,周敏秀一定能够找出那条项链!
果然,周敏秀将放在床头的手提包一打开,里面有夺目的光芒闪现出来。
那是钻石的光芒!
顾小溪只是静静地看着周敏秀,似笑非笑,心里一片平静。
周敏秀欣喜地捧着项链,高兴得流泪,“终于找到了!要是弄丢了,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和辉哥交代!”
“小溪,你能不能给大家解释一下,项链为什么会在你的包内?”陆母眼神复杂,斟词酌句,“虽然我们也不相信你会偷东西,但是从敏秀回来到现在,赵婶和孙婶在厨房,客厅里的人,只有你一个离开过,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没有上楼,那么,今晚你一定要向秀姨道歉。”
顾小溪微笑着听陆母说完,这才缓缓拿出手机,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开始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周敏秀无意瞟见她拨出去的号码,脸色一变,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手机,“家丑不可外扬,没必要报警吧?我们是有头有脸的家庭,事情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那你准备怎样?”顾小溪不怒反笑,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我拿不出证据证明我没有上楼,你们同样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我上过楼!不准我报警,是想屈打成招吗?”
“小溪,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认个错就算了,你这样死咬着就没意思了。”陆母皱了一下眉头。
“算了,你还是小孩子,秀姨不怪你,只是以后在外面可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周敏秀眼睛红红的。
“你是怎么想的?”顾小溪突然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亦琛,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偷一条项链?我买不起吗?”
“嫂子,我不能说相信,或者说不信,在事情没有确定结果之前,我不做任何猜测。”白亦琛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恒古不变的笑容,没有震惊,没有失望,没有心疼,没有信任。
顾小溪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这么理智的一个人,真的会有感情吗?他说想要和她在一起,真的是因为喜欢她吗?
“秀姨知道以前说过难听的话让你不开心,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秀姨在这里向你道歉好吗?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以后咱们好好相处,好不好?”周敏秀上前去拉住顾小溪的手,一副委屈求全的样子。
顾小溪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冰冷的眼眸缓缓扫过众人,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她百口莫辩,终于知道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有一句话,我没有拿过她的项链!我一定会报警,让警方调查这件事情,还你们一个公道!”顾小溪淡淡地说着,拧了包就要往外走。
周敏秀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着顾小溪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起来,“这就叫做贼心虚吧?你心里没鬼报什么警啊?分明就认定了警察找不到证据抓你!你反应越激烈,就越是显得你心虚!你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别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我早就听人家说了,你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因为抄.袭论文被老师处分了,你不服气,还当众殴打老师!你这样道德品行有问题的小野.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我们庭衍怎么会娶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幸好你们要离婚了,否则要我对着你这样的人一辈子,我还不如去死算了!”
顾小溪漫不经心地笑着,静静地听她说完,和周敏秀的面红耳赤比起来,她实在太过淡然,仿佛她骂的人不是她,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没有任何牵连。
直到周敏秀骂完了,她这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另一只没有被她握着的手撩了一下头发,似笑非笑,“您说得没错,反应越激烈的人,就越是显得心虚。既然我连老师都敢打,您也清楚我不是尊老爱幼的人了,那我真的不介意再动手打一次人。还有,夫妻双方其中一方不同意离婚,这个婚就永远离不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跟陆庭衍离婚吗?我可是打算和他过一辈子的,那么秀姨,您赶紧去死吧,我们谁也不拦你。上吊还是跳楼?割脉还是吃安眠药?您这样高贵冷艳的人,我建议还是跳楼比较好看,摔成一摊豆腐脑,多后现代艺术啊,一定很美,一般人摔不出您的POSS。”
周敏秀的脸气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嘴唇直哆嗦,好半天才扬起手一巴掌朝顾小溪脸打去,“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顾小溪截住她扇过来的巴掌,冷笑连连,“我就是没教养,所以你要再发疯,我保留向法院起诉你恶意毁谤的权利!”
周敏秀只当她在挑衅自己,扬起另一只手扇过去,“J.人!”
顾小溪没有躲避她再次打下来的手掌。今天这件事情就算周敏秀肯算了,她也不会同意,留着脸上被打过的痕迹,可以为自己的胜诉多了一份有力的证词。
谁知道那只打下来的手掌在半路被人截住了。
“秀姨,既然你觉得警方调查这件事情会对陆家影响不好,那么我请香港西九龙警署重案科的黄sir来着手调查这件事情怎么样?他跟我多年的朋友了,这件事情不会走露半天风声。他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陆庭衍冷然地睥睨着面前惶恐不安的女人,幽黑的冷眸里刹那之间划过一抹凶狠的黯芒。
周敏秀顿时有些惊慌,她没有想到陆庭衍会突然站出来帮顾小溪,他们不是没有感情了吗?他不是在外面有喜欢的女人吗?连儿子都有三岁了。她见过那个小孩,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特别可爱。那他站出来帮她的目的是什么?
周敏秀向来有点害怕这个侄儿,虽然是小辈,但是他的威严一点都不比他父亲少,反而有过之无不及。加上为人冷漠,在部队里又是有名的手段狠戾,她一直对他三分尊敬三分小心翼翼。
但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顾小溪,今天的事情是她好不容易精心策划出来的,可不能这么便宜了她。
“这样太小题大做了吧?黄sir是重案组的警官,叫他来调查丢东西这么小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合适。今天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追究了,算我倒霉吧,我以后将东西放好一点,不给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一点半点的机会。”
陆庭衍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却是一片冷然,“一点都不小题大作,他不是作为重案组的警官来调查这件事情,只是作为我的朋友帮忙而已。这件事情,你肯算了,我们也会追究到底。”
陆母是何等精明的人,此时也看出苗头来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如何做到人在客厅,却将项链放进顾小溪的包里,但是她知道,顾小溪这次是被冤枉了。
可是妹妹毕竟是妹妹,她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大义灭亲。
“算了庭衍,这件事情闹大了没有好处。”陆母说着,又看向顾小溪,“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各退一步,毕竟是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当今晚的事情没有发生,可好?”
“对不起了妈,一再的忍让只会让人家觉得我好欺负,这件事情我不可能算了,否则今后接二连三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顾小溪淡淡说道,态度坚定。
“就这样吧,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们暂时不回来住。”陆庭衍揽住她的肩,带着她往屋外走,将陆母和周敏秀的声音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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