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文笑道:“你是说,只要他有了明世安,便不会再想着我了,明世安比我强是不是?”谢凛儿道:“你看你?我哪有那个意思?你当然比明世安强的多。但是吧,你毕竟是有夫之妇。古人云,‘朋友妻,不可欺。’英化又是个读书人,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的。”魔文不说话。
谢凛儿道:“你想啊,他是巡抚大人,又有才,又有貌,而我呢,草民一个。万一……”魔文道:“万一什么?”谢凛儿本想说“你在攀着权贵去。”自知失言,忙道:“说笑,说笑,咱们睡吧。”
过了数日,谢凛儿前往巡抚衙门拜见英化。二人谈及英郊、白杨等人。谢凛儿道:“英兄与令兄乃一胞兄弟,但令兄所行之事,和英兄相比起来,真的是有霄壤之别。”英化道:“他虽与我一母同胞,但他却是在魔域长大,也许是被那些魔头带坏了吧,他的详细情况,我也不甚清楚。”
谢凛儿看他似乎是有意回避这件事,便换了话题,又说道:“这种事也属平常,比如说那位明家小姐,她与她的那位尊兄,也是在一个家里长大,却怎么一个是无恶不作,一个却出污泥而不染呢?”
英化笑了笑,并不答言。
谢凛儿从怀里取出一把折扇,道:“英兄也是书画名家,给评评这扇面上的画。”说着,递向英化。英化把折扇展开一看,细品那兰竹,道:“用笔细腻,着色匀称,孤直刚正,虚怀若谷,这位明小姐果然才华出众。”
谢凛儿道:“这位明小姐本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因后来觉得与其杂而不专,倒不如只精一样。这才除了画画,再不染指其他,你说她是不是一个很专一的姑娘?”英化道:“从其画作上,可以窥出其人于一二。”
谢凛儿道:“我看尊兄到现在尚未婚配,故想把明小姐说给英兄,不知英兄意下如何?”英化道:“我现在杂务甚多,哪有闲工夫去考虑这事,谢兄还是别说笑了。”谢凛儿道:“你可想好了,这样的姑娘可不是多得的,倘若你要是错过了,只怕以后难以再遇上这般标致,又多才多艺的女子。”
英化听了这话,便动了心。谢凛儿见他不语,便道:“好了,我去明姑娘那里替你牵线。”说着,便走了出去。
英化急道:“诶,你别……”谢凛儿站住脚,回头以目相询。英化沉吟了一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长条紫檀木匣,掀开匣盖看了一下,说道:“这是一管湖州玉笔,就送与那明小姐吧。”
那谢凛儿接了匣子,展翅飞回家里,向魔文说英化对明世安小姐也颇有意思,明世安那里便由你去说。
魔文用过午饭,径到明世安家里来。岂知那明世安自那日见到英化,见其相貌俊俏,谈吐文雅,眉宇间似乎含蓄着,一股深不可测地伤感,便深深地被其打动,将一颗芳心系在了英化身上。她也如英化一般,羞怯地假意推辞了一下,便应了。
魔文把那管白玉湖笔取出来,交给了明世安。明世安开盖一看,见那支笔黑木奇古,玉泽晶莹,端非凡品,苦笑道:“英大人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该给他什么东西才好?可恨我家的一切都由我兄长掌控,我虽身在富门,身边却空无一物。”
魔文道:“你们是倾心相爱,怎能还计较这东西的贵贱呢?你就拿一样你的贴身之物,送交给他,让他明白就是了。”
明世安想了想,唤过丫头青叶,道:“你去打开柜子,把我的那个荷包拿来。”
少时,那丫头取了过来。魔文见是用一块洁白的丝帕包着的,显是明世安素来对此物异常珍爱。明世安从青叶手里接过来,把丝帕解开,递给魔文道:“把这个给他吧,不过,但望他莫显此物不堪。”
魔文接住一看,但见这荷包乃青缎所做,上面又用一种翡翠色的较为明亮的线,绣了许多兰竹,精致非常,可见费了明世安不少心血,不禁有些爱不释手,赞道:“好漂亮,几时有空了,一定要教教我。”明世安道:“小事情而已,没问题。”
魔文又和她说了会闲话,便回家去了,把事情向谢凛儿一说。谢凛儿听是妥了,心中甚喜,于是便拿着荷包来见英化。英化听了经过,也是非常欢喜,把那荷包收起,细心珍藏。
过了数日,谢凛儿便前往明家提亲。
明世安的哥哥明世理有四十多岁,双眉又黑又长,一双大眼,生着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倒很是和气良善。他听说巡抚大人看中了自己的妹妹,心中大喜,自从这位巡抚大人前来赴任之后,不论什么事,都是公事公办,自己强买土地,草菅人命的案子也落在他的手里,要严肃惩办,他动用各方关系,向这位新巡抚通融,都未能如愿。此时待听有这门亲事可结,那实是望外之喜,自己就等于得了一张免罪符。忽然想起这么多年来,一直冷落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深恐她心中记恨,到时嫁了过去,非但不相助自己,万一向巡抚大人吹几口于自己不利的枕边风,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赶紧亲自来向明世安道喜:“好妹子,你真是有福气,居然能嫁给巡抚大人,那以后就是巡抚夫人了。”
明世安看他进来,心中便有些不快,听到他这般说,只是冷笑了一声,似应非应。明世理道:“哈哈哈哈,你这么漂亮,咱们家又是豪富有钱之家,这巡抚大人不找咱家,还能找谁家去?”明世安坐在榻上,低着头,也不吭声,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厌恶。
明世理又嘘寒问暖起来,吩咐那明世安的贴身丫头道:“小姐马上就是巡抚夫人了,以后但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告诉我,你要好好侍候。”那丫头青叶,躬身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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