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任由她们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冯宽觉得,自己就像一具尸体一样。
稍有不同的是,这几个“入殓师”手法虽说专业,可言行举止实在太过轻浮,丝毫没有尊重“尸体”的说法。
“他奶奶的,等下,不会真把我们丢棺材里面去吧?”
想着想着,几位姑娘先后出了房间。又是一股异香入鼻,冯宽轻轻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这香味,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不经多想,韩永叔醒过来,呓语道:“这是哪里?怎么感觉……浑身软绵绵的。”
冯宽惊了一阵,隐约听到屋外有细碎脚步,可没人开门,便也学着他的样子说话:
“我……我也是。好像……浑身无力呢。”
“子……子虚,是你啊。咱们……怎么了这是?”
冯宽暗松一口气,“你小子还,还记得我啊……你这鬼样子……我差点……都,都没认出来。”
“嘿,嘿嘿……子虚你……这磁性,温润的声音……我死,死都忘不了。你说什么……什么鬼样子?”
韩永叔费力坐起来,朝冯宽看了看,又吃力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我……我……卧槽!”
“哈哈哈哈,两位大美人,等会再卧床吧,带上去!”
几个蒙面人忽然推门进来,不由分说,将他二人直接架了出去。
段思英和李乾德干了几杯,一时兴起,起身过去,跟在几名舞姬后面,一边摸摸捏捏,一边扭扭跳跳,笑得正开怀。
这时,隔帘后古琴声起,舞姬们纷纷停步退场。
段思英意犹未尽,听着清冷寡淡的琴声,顿时火上心头。
“喂!什么狗屁花魁,弹些什么破玩意儿,赶紧给老子停了!”
李乾德大笑几声,“段兄真是辣手摧花啊,这么美的姑娘,你就不能温柔些?”
“戴着个面纱,还穿得严严实实的,能看到个啥?不过嘛……要说温柔,哥哥还是能温柔的。”
“哈哈哈,段兄先去试试水。”李乾德递给他两杯酒。
“嘿嘿,李兄看来喜欢老的,我去给哥哥熏一熏,先上上色,哈哈哈~”
拿上两杯酒,段思英掀开帘子,嬉笑着走进去,将酒杯按放在琴弦上。
“美人儿,先别弹了,你这白白嫩嫩的手,长了茧怪可惜的。来,陪哥哥喝一杯,暖暖身子,软软手~”
“我不会喝。”
秦月如赶紧收手,一脸的不自在。
“嗯……妹妹身子真香啊!哈哈哈,刚才是我说错了话,先给妹妹赔个不是。”
说罢,段思英将手中酒一饮而尽,“看到了吧,妹妹可是会了?哈哈哈哈……”
段思英拿起酒杯,踉踉跄跄往前一步,一把捏住秦月如下巴,就要灌酒进去。
秦月如拼命躲过,起身接过酒杯,直接往他脸上一泼。
“无耻!”
段思英抹了抹脸,当即拉下脸来。
“臭婊子,给你脸了,给爷过来!”
就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了冯宽和韩永叔的虚弱声音:
“放……放我出去!”
“知道我……我是谁吗?”
“段兄,快过来看看这两位兔爷儿,一点也不比花魁差,哈哈哈哈。”
打量一会缩在旁边的秦月如,段思英**笑道:
“小婊子,让你再扭捏蹦跶一会,晚上爷再好好收拾你!”
说完一把扯断琴弦,见秦月如身体颤抖,别过头去不敢看他,大笑三声出去了。
回到外间,一眼便见到红裙绿褂、结发戴钗的冯宽、韩永叔二人,在两位侍卫的按压下、歪歪斜斜地站在李乾德面前。
“哎哟哟哟哟……啧啧啧啧啧……
咱们的小家丁,怎么变成大美人了?哈哈哈哈,来,给爷笑一个!”
围着冯宽和韩永叔转了一圈,段思英伸出右手,直接摸向冯宽脸蛋。
“滚!”
被这突然中气十足的一声吓了一跳,李乾德起身,一巴掌将冯宽抽倒在地。
“小杂种,还敢嘴硬呢?就算是神仙圣人,现在也得软趴趴跪在爷面前!”
见冯宽趴在地上不动,段思英也跟着过去狠狠踢了冯宽两脚。
“小兔崽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靠着给两个郡主跪舔身子,一天到晚得意忘形的喔,呵呵,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放……放开子虚,你们……可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知道他,他是谁吗?”
“哟呵,小白脸还心疼起你的姘头了?哈哈哈,我管他是谁,就算他是天王老子的野种,现在也得给爷乖乖趴着。”
韩永叔傻了一会,随即朝外怒吼:
“快来人!救命……救命啊!
我爹是,是知州大人,快把这两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给我抓……抓起来!不然,一会你们……统统都得进牢,牢……”
连续说了太多话,一口气没提上来,韩永叔歪倒在地,全身冒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旁边的侍卫还想扶他起来,被李乾德狠狠踢了一脚。
“滚出去,没眼色的东西!”
屋里的侍卫丫鬟们,也纷纷跑了出去。
段思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朝李乾德使了个眼色。
李乾德大笑起身,走到韩永叔身前,蹲下去拍拍他脸。
“知州大人的公子,我怎么看,怎么也觉得不像啊?
昨天跟韩大人一起喝酒时,明明说过,他没有子女来着,你小子……莫非,是韩大人的野种不成?哈哈哈哈……”
“tui~”
不堪屈辱,韩永叔用尽力气,甩吐他一脸唾沫。
李乾德整个人都傻了,段思英瞬间恢复神气,跑过来抽了韩永叔一耳光。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又要踹他两脚,被李乾德拦住了:
“都忘了,咱们还没给他俩敬酒呢,这可不是咱们的待客之道啊,嘿嘿!”
说罢,李乾德拿衣袖抹了抹脸,起身过去倒好两杯酒,拿过来递给段思英一杯。
“段兄去敬敬咱们的野公子,我来会会在地上装死的小家丁。”
说完,李乾德走到冯宽身前,刚蹲下身,秦月如忽从里面凄厉喊了一声:
“酒有毒!”
李乾德一愣,冯宽眼疾手快,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将酒杯夺过,捏着下巴直接给他灌了下去,又一脚将段思英踢翻在地。
“狗日的龟孙子,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扶着韩永叔起来,冯宽冷笑道。
“你……你……”
李乾德一屁股坐在地上,秦月如忽然从里面跑出来,不小心被门槛绊倒在地。
李乾德鼻子一痒,尖叫一声弹地而起,二话不说便夺门跑了出去。
“李兄,你……你竟然也给我下毒……别跑!!”
段思英回味过来,赶紧起身追过去。
冯宽将韩永叔放在一边,又过去扶着秦月如起来。
“秦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秦月如踉踉跄跄起身,身子一软,一把抱住冯宽,低声啜泣起来。
这时,韩永叔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有气无力的挤出几个字:
“子虚,我骨头……感觉快散架了……”
秦月如身一震,慌忙推开冯宽,往后退了几步,“公子……你,你没事吧?”
“这什么香味,好像对我没用……”
冯宽苦笑一声,忽想到什么,眉头一皱,眼神古怪的看着秦月如:
“秦姑娘,你怎么也会……”
话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尖叫声:
“杀人啦!有鬼啊!”
“鬼王杀人啦!”
秦月如收住泪水,不敢看冯宽,低头说道:
“将他泡在醋缸里,一会就能好。冯公子……我……其实真名叫秦月如,对不起。”
说完,秦月如转身进了内屋,冯宽呆了一会,追进去一看,早已没了对方身影。
背着韩永叔下楼时,一股腥腐臭味儿扑鼻而来,冯宽捏了捏鼻子,看到楼下一堆人围成好几圈。
圈中间有个什么东西正朝着正门口蠕动,后面拖了一条长长的黑色血迹。
上前定睛一看,竟是段思英的脑袋……
韩永叔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睁开眼,发现韩夫人正趴在自己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娘,您……怎么会在这里?”
“永叔,你终于醒了!昨天真是把娘给吓坏了……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感觉?”
像是瞬间打了鸡血一样,韩夫人起身又是摸头掐脸,又是动手动脚。
韩永叔哭笑不得,坐起身动了动,又下床走了个来回,欣喜道:
“娘,我没事了,我能动了!”
“快,快回来坐下歇着,这才刚好呢,不能动得太多,想不想喝茶?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弄来。”
“我想吃火锅!”
“火锅?”
韩永叔前后左右看了看,过去一把推开窗户,眉头一皱,问道:
“娘,我怎么,怎么回家里来了?子虚呢?还有,昨天到底怎么样了?”
“不回家里回哪里?看你这话说的,真把庙里的院子当家了?”
过去把韩永叔拉回床边坐下,韩夫人微恼道,“昨天啊……哎,那交趾国的王子实在太恶毒了,给人下了毒药,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自己死在了行馆门口。
听说那场面一个惨哦,你爹都不让我看。今儿一早,公主殿下带着两位王子的灵柩返回京城了,你爹也跟着一起过去。”
“啊?就是昨天明月楼那个……什么什么国的王子?”
“哼,老娘还没跟你算账呢!不好好在西院呆着,怎么跑那里去了?
还好人家冯公子武功高强,救了你一命。不然,那地上爬的……呸呸呸呸呸~”
“我哪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
“这下好了,明月楼也被封了,皆春楼也关了门,倒是给我省了心。”
“子虚兄他们呢,也回京城了?”
“两位郡主还是要继续去天台山,冯公子也会跟着去,估计啊……也该出发了吧!”
“什么,这么快?不行,我也要去!”
韩永叔说着就起身,被韩夫人一把拉住。
“臭小子,你去干什么?好好养病再说!他们从天台山回来,还要经过这里的。
冯公子救了你一命,到时你再当面道谢不就行了?”
“别别别扯……再扯胳膊要断了。嘿嘿,娘说的有道理啊!”
韩永叔回过身,涎皮赖脸的扶着韩夫人坐下,笑了笑,忽地一个冲刺出了屋去。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是俺爹说的!”
“哎哎哎,臭小子,你衣服……”
扬州运河码头,冯宽扶着杨应彩进船舱坐下。出来到船尾,刚准备让船家出发,便听到了韩永叔那独特的嘶哑嗓音传来:
“冯子虚!等等我!!”
上码头看去,只见韩永叔穿着一身薄薄内衣一路飞奔而来,表情夸张且真实,不禁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杨应紫跟着出来,阴阳一句:
“你的相好来了?”
“嗯……啊?呸呸呸,什么相好,那是我哥们儿好么。”
“才见了两天就能做哥们儿,月儿都不信!”
“姐姐姐姐,月儿一天就成了冯大哥的妹妹呢,我信哦,嘻嘻嘻。”
“哈哈哈哈,月儿真乖,到时你走不动路了,冯大哥背你上山!”
“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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