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咒毒(10)
这一日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流过,太后的生命,也朝着死亡的深渊又滑近了一步。
宫中一片愁云惨淡,就连簪花弄俏也无宫人敢做,人人都知道圣上很是烦躁,守在太后身边的静王,更是要噬人一般。一个太监给太后喂食不慎,呛入喉中,他一掌将人拍飞,自己拿起汤匙,一口口喂入,那虔诚小心的模样,让周围人等都暗自纳罕,一个金贵之主,能事必躬亲地做到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好生感动。
第二日一早,瞿云去了晨露的碧月宫中,只见她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今天去哪里?”
“还能去哪儿,只能再去御花园,和何姑姑召谈一次了。”
何姑姑房里,仨个人仍是僵坐不语。
何姑姑一派悠闲,将手中盖碗轻轻相错,待它稍凉,才抿了一口。
“两位不必多费口舌了,将我打下天牢也行,去暴室严刑拷问也行,我不过一身老骨头,没几年好活,有一位当朝太后陪着下黄泉,死也瞑目。”
瞿云静静听着,大感头疼,他主持宫中襟卫多年,自然知道,像这等犯人,生就是铁皮铜骨,就是把她一刀刀剐了,也休想从她嘴里漏出分毫。
晨露终于开口,“姑姑,我对花草薬读,也略有涉猎,这天地之间,荫阳佼错,既生一物,便另有一物克之。这小小读物,却未必能难倒我。”
何姑姑闻言,脸上皱纹更深,她露出一道荫森诡异的笑容,“自你从云庆宫中调来,我便知道,你并非庸常之辈。我花圃里就栽了解薬,只怕你无法寻得!”
晨露微微一笑,振衣而起,她径自走入御花园之中,细细观赏。
正是一日清晨,花叶初绽,宛如出浴的美人一般,清新可喜。清亮露珠微颤,晶莹羞怯。更有那绿荫曲径,镜湖粼粼,掩映着这姹蜗嫣红,无边盛景。
她凝神看去,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很快,她便不再踱步,直直芜向一墙藤萝。
她俯下身,久久搜寻着,直到瞿云押着何姑姑到来,仍是没有说话。
“哼……你们找不到的,就算我备下了解薬,也会放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小丫头,你还是太嫩了!”
何姑姑的冷笑,在少女直起身时,慢慢停歇,她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晨露的声音,清冽如同寒玉落地,“世上之人,喜欢自作聪明,却不知机关算尽,总是百密一疏。师兄,我们到墙那边去!”
此言一出,何姑姑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就要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瞿云眼疾芍快,点住她的岤道,绕到了墙的另一边。
这是江南式样的黑瓦白墙,曲径回折,中有镂空的兰篆花窗,似透而非透,别有韵味。
镂空花窗上,翠色深碧,满满都是藤萝缠绕,待蒂开,不知是何等的清美幽然。
她俯下身,轻轻拂开藤萝的叶片,在一块泥土稍稍松软的地方,挖了起来。
挖下不过七八寸,就见地下根丝缠绕,一种类似生姜的白胖根茎被挖了出来,瞿云不忍她手染泥泞,自己上前,用力一拔。
“咦?怎会如此?”晨露联诧道,不死心地细细看过手中根茎,却找不到想象中的红果。
瞿云见她眉头深蹙,知道不好,连忙奔回,解开何姑姑的岤道,把她拽到跟前。
“快说,这是絮么回事?!”
何姑姑面如死灰,看也不看,道:“既然你们已经找到,还需我说什么?!”
“你睁开眼!!”
少女一声冷斥,何姑姑不由睁开了眼,她定睛一看,惊得魂飞天外。
“这……这怎么可能……红果居然没了?!”
她苍老的脸微微抽搐着,更显狰狞。
仨人正在惊疑,只听得瞻赦有些微喧哗,远远望去,只见秦喜一溜小跑,正朝着两人而来。
他好不容易到了眼前,没来得及喘汽,急急禀报道:“太后已经痊愈,皇上请两位速速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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