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重重(1)
“我走了,你的那些补品可不能停,我已经跟姑姑说了。她就派一个嬷嬷专门监督你。”夜谨又看着红杏好青和,“要是我回来,倾城瘦了,我就唯你们是问。”
青和与红杏忙战战兢兢地答应下来。
凤倾城无语地道:“你走不是还要好几天么?怎的这么啰嗦,宝宝都嫌你烦了。”最近她总是拿孩子威胁他,特别特别管用。
比如现在,夜谨就立刻闭嘴,还讨好地摸了摸凤倾城的肚子:“叫爹爹?”
凤倾城道:“她叫了,你听得见么?”
夜谨厚颜无耻地道:“现在听得多了生出来就会叫的。”
凤倾城已经不想跟这个没有常识的傻爹说话了,看冥王那种平日不苟言笑的男人,对着小世子那般,凤倾城就对夜谨不报什么希望。只希望他不要把女儿当玩具玩才是,不过----
凤倾城皱着眉头,算了,还是不告诉谨,省得他烦心,等他回来,对,等她回来,她一定要将自己一直藏着的秘密告诉他,到时候,看夜谨怎么取舍就是了?
想到这里,无端端地凤倾城就叹了一口气。
夜谨忙逗着凤倾城笑,心里想,皇婶婶说的没错,女人怀孕果然心思多,我家倾城原来多爱笑啊可是现在叹气的时间却比笑的时候多。
随即在心里再次下定决心,他必须得早些回来。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手走出冥王府,夜谨扶着凤倾城上车,自己正准备飞身上马----
“小心!!”一个人影忽然扑过来抱住了他,同时一支锋利的箭猛然没入那人的后心。
一声插入皮肉的闷响,那人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夜谨怀里。
几个暗卫瞬间爆发,朝着那射杀的方向追去,夜谨想将那人放下,那人却紧紧抓住了夜谨的袍子,喃喃地道:“荷花?谨殿下,为何你身上总是有荷花的香味。”
夜谨的凤眸微微一紧:“玉芳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玉芳摇摇头,轻声笑了下,但是很快一丝鲜血从她嘴角溢出。
她轻声道:“我不想的,我根本不想救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扑出来,或许,如果我为你死了,那你以后,偶尔还能想起我这个人吧。”
夜谨垂眸沉默,玉芳将夜谨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我在这门口等了三天,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一句……话,你到底,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
这次,夜谨回答得很快:“没有,因为你是玉家的人,一开始,你我就是仇敌,我告诉过你不要相信漂亮的男人,越漂亮越会说谎,你----为什么还要来?”
“我不想来的,可是我忍不住,你没有喜欢过人么----谨殿下……那是……身不由己。”玉芳叹了口气,大口地吐了一口血,然后惨然一笑:“我每天……心……痛得睡不着,如今……很快就……不会,不会……”
夜谨的手微微一紧,叹了口气:“你别再说话了,你----休息一下……”
凤倾城走过来,心里很不是滋味,难过嫉妒或者别的,感觉心口被轻轻划了一道痕迹,她担心地看着谨,原来她是会怕的----
玉芳轻声道:“说喜欢我,行么?骗我一次也好……”
夜谨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直到----
玉芳在他怀里慢慢地闭上双眼,虽然谨什么都没说,她还是感觉很幸福的,她终于死在了这个男人的怀里,这个她莫名其妙就爱上了,却永远看望不可及的男人,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她要恨他,却变得更爱他,她想他去死,却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他的盾牌。
或者,真的是她们玉家欠了他的----
…………
威远侯府,一片缟素,威远侯夫人哭得泣不成声,几次昏死过去。
“夫人,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家玉芳是为夜谨而死,我要让他端着牌位同玉芳成亲。”威远侯恶狠狠地道。
威远侯夫人眼底迸射出无数的恨意:“凭什么?不,我的女儿不能被那个人的脏手去碰,那个人根本不配娶我的女儿!!!”
威远侯低吼一声,一下子拍在石桌上:“小畜生,我要让你这次能回来,我就把玉字倒过来写,他娘的!!”
威远侯夫人也露出凶残的神情:“那个凤倾城也不能放过,原本死的应该是她,是她!!!”
………
夜色里,夜谨一身素白,走到院子中间:“紫苏,马已经备好了吗?”
紫苏迁出几匹高头大马,脸上有点不悦:“一定要去吗?”
“恩,去看看。”夜谨道。
此时凤倾城走了出来:“王爷这么晚还要出去?”
夜谨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最后脸上露出一个闲散的微笑:“恩,虞磊他们找我商量去青海的事情。”
凤倾城担心地道:“多带点人,那个杀手可是没找到的。”
夜谨笑眯眯地道:“放心吧,等我回来,还要喂你喝最后的一碗补药呢。”
瞬间就看到凤倾城的小脸苦哈哈地耷拉了下来,夜谨满意地低笑了一声,飞身上马。
凤倾城看着夜谨飞快离开的身影,轻轻蹙了下眉头。
红杏也不高兴了,撅着嘴问凤倾城:“小姐,你猜王爷这么晚出门,真的是去见那个虞磊么?”
凤倾城叹了口气道:“一身缟素,他恐怕是去看那个玉芳的。”
红杏大怒:“怎么可以这样,说好了心里只有小姐你一个人的,他怎么能去祭奠别的女人。”
凤倾城深吸一口气,道:“陪着我走走。”
于是红杏扶着凤倾城慢慢在湖边散步,青和也冰儿在后面伺候着,再后面是五个二等丫鬟,和一众侍卫,不过,他们都错开了几步,以防听到主子的谈话。
凤倾城看着烟波浩渺的湖水,良久道:“红杏,我今天要教你一件事情,叫做难得糊涂。”
“难得糊涂?这一糊涂,相公可就是人家的了!!”
凤倾城摇摇头:“我知道谨还没有到喜欢玉芳的地步,但是,玉芳那么爱他,又为了他死去,他心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那么狠心的人,你觉得我嫁给他能幸福么?”
“虽然是这样,心里还是不舒服。”
“是不舒服,所以,我今天就想在这里不舒服一下,回去就将这件事情揭过,若是那玉芳还活着,我自然会去敲打谨。但是,玉芳已经死了,我又如何能去跟死人争呢?没必要,一个不好,反而伤了我同谨的情分。我不闻不问不怨,谨反倒觉得会对我亏欠,以后对我和孩子也会更好。”
“正是这个理。”青和走前一步道:“谨殿下是个明白人,恐怕,他今天去也是做一个了断,以后会一心一意地跟王妃过日子的。”
凤倾城手轻轻抚上肚皮,脸上却泛起愁容,良久道:“谨我倒是不担心,只是----”
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过依旧平坦的小腹,一丝忧虑慢慢地爬满双眸!!!
此时,在玉芳的坟前,谨飞身下马:“紫苏你帮我警戒,有人来了立刻告知。”
紫苏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人家姑娘就是暗恋下您,殿下,您就不记得你屋子里的娇妻和未出生的孩儿了?”
谨淡然一笑,并不理紫苏,
自顾自地取出一篇经文还是不急不徐地念了起来,直念了半个时辰,那经文才念完。
夜谨站起身,看着墓碑道:“玉芳姑娘,我已经念经文为你超度,希望你早日喝下孟婆汤忘记前程往事,好好投胎,好好做人。”
顿了顿,他又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你做一件事情,以后我也会忘记你。因为我虽然感激你,但是,我心里,家里的妻儿始终是我的全部,就此----谢过。”
说完,夜谨单膝跪下,对那墓碑行礼后,傲然而立。
又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无牵挂的一丝微笑,紫苏在一边笑得像个傻子一眼,就好像夜谨的妻子是他一般。
夜谨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潇洒地背着手道:“走吧,小紫苏,管家婆!!!”
在怡和斋买了凤倾城最喜欢吃的点心,他真的如凤倾城说的那般,接下来的日子,对凤倾芙和宝宝越发的好了起来,一心一意地每天在家看着凤倾城,连应酬也是全部推掉的。
不过,这天,冥王还是来找他说话了。
“谨,你此去青海,是准备将你的黑骑军都重新集合起来吧?”冥王问。
夜谨傲然道:“已经集合了,还剩下四千零八十人,我准备扩招到两万,训练需要整整一年的时间,可以初具雏形。”
冥王道:“那倒是不急,我看太上皇身子还健壮得很,反正他老人家健在的话,那些人应该不敢妄动。”
夜谨恨得牙痒痒:“他们不急我急,我恨不得将玉贵妃一伙一网打尽!!!”
“我懂你的心情,我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一直被玉家压制。不过,谨,我有件事情想问你,玉家倒台,太子之位肯定不能给夜北南了,你怎么说?”
夜谨慵懒一笑:“我似乎不想当皇帝的,皇叔看着办吧,反正到时候我只要金银,还有那两万铁骑军,其余的你看着办。”
说完,就像个甩手掌柜般,一边哼哼一边剥葡萄吃
冥王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看出他是真没兴趣还是装的。
“谨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如果你想当皇帝,叔叔一定会支持你,并不会对你不利,你要相信我。”冥王道。
夜谨哼了一声:“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喜欢当皇帝,你看越国的皇帝,还有我的父皇,总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耍得团团转,我可不想最后自己变成个傻瓜。哼!!”
“那,叔叔就自己决定了。”冥王摸摸夜谨的头,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慢慢闪露在他的眼底。
“对了皇叔,你查到上次刺杀我的刺客的下落么?”夜谨想起别的事情来。
冥王皱眉:“我们检查了那支箭,那支箭不知道是用何种办法炼制的,锋利坚硬,比我们现在用的青铜箭头好上许多,所以才能从那么远射杀玉芳。就是因为没想到有人能在那么远的地方伤人,暗卫才疏忽了,不然----哎,玉芳那傻孩子也不用死。”
“特别的冶炼方法么?”夜谨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警惕:“我离开越国前,知道龙宸拿到了新的冶炼金属的方法,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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