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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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徒步离开鳞‘波’苑,一个人溜溜达达出了此地法阵,并没叫护卫跟随,沿路走向‘玉’‘露’所居小院。
迎面有个家奴站在回廊处东张西望,见他走来,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步行,跑到身前,单‘腿’打千恭敬言道:
“三管事,外面有两个和尚在大厅候着,请您务必前去相见。” ”
从紫骅山灵兽赌赛归来,万宝行中的修士和家奴都对楚云十分客气,不再像从前视之如废柴,鄙之如野犬。
灵兽赌赛的意外获胜确实让众人震撼不已,更多因三管事是北冥二圣弟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
楚云闻言愣了下,来到天枢城三月有余,除了见过行中之人,就是躲在牧场苦修,和外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不过听说是和尚,未见三分亲,倒也没有抵触,就随着家奴一起来到前厅。
时近正午,万宝行早就八‘门’大开迎客送货,热闹非常
硕大的前厅有三个大柜,有专‘门’的三位掌柜负责,分别是典当行、绸缎庄和拍卖行。
三三两两来了不少人,聚集在不同的大柜之前;伙计们跑来跑去,招呼买卖。
尤其是去拍卖行的豪客修士,都是神神秘秘被拍卖师领进二楼和三楼,那里会有专‘门’的人为他们带来的法器灵宝、仙丹妙‘药’和奇‘花’异草估价。
家奴引着楚云到了前厅西边的一个偏厅,打开厚重木‘门’,闪现里面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迎客暖阁。
地上放了三个烧得通红的火盆,半黑半白的焦炭在里面释放炙热,烤得房间中甚是暖和,‘春’意盎然。
屋内正面是一方软榻,铺着五‘色’锦缎织成绸被缎垫,上面绣着一匹驾雾腾云的飞空天马,马上龇牙咧嘴坐着一只赤红火猴,猴子头束紫金冠,身披紫红蟒袍,身前身后盘旋飞着九只金‘色’‘玉’蜂,寓意:
“马上封侯”
软榻前是一张供四人围坐的紫檀雕‘花’圆桌,桌面上雕着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江水蜿蜒起伏;江边长着数之不尽的俏丽桂‘花’,还有数十只翩翩飞舞的五翅蝙蝠,在‘花’间上下纷飞,寓意:
“富贵似水”
四张紫檀圆凳,均是雕着六只蜘蛛从棉‘花’团般的云端垂下长丝,在空中编成“福”字蛛网,寓意:
“喜从天降,福运绵长”
“咦,刚刚小的将他们领进来,怎么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家奴见房中无人,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小的千叮咛万嘱咐,就让他们在这里候着,真是不懂规矩的野和尚……”
正‘欲’再骂,斜眼看见三管事狠狠瞪着他,支吾几句,借口出去找和尚,撒丫子跑出暖阁,寻了个无人地方偷懒休息。
楚云自西部佛国而来,打小深受佛家教诲,不懂识字,先会背诵经文,参拜佛像。平生最恨无知之人辱佛骂僧,家奴恰好触了他的霉头,犯了忌讳。
回身带上房‘门’,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发愣:
万宝行护卫修士成百上千,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借天枢城的法阵从此地脱身?持着赌赛所得一枚灵筹,不知道能不能带上‘玉’‘露’?她会否心甘情愿随自己一同离开,去往圣城阿拉斯?
想得心烦意‘乱’没个结果,忽听一把苍老声音从对面传出:…,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施主,放下是空,拿起也是空,舍是空,得是空,来来往往皆是空……”
话音未落,周遭幻光一闪,错愕万分的楚云发现桌上赫然盘膝坐着一个白眉苍苍的老年僧人,僧人宽大左肩上坐着一个小和尚,看模样也就是五岁左右。
开始以为老僧是闭目而言,仔细一看,眼皮死垂无力,眼窝乌黑深陷,分明是眼盲之人。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衣,前后左右打了数十个补丁,五颜六‘色’,乍看倒像是要饭‘花’子。
脑壳尖尖如同一个大枣核,光闪闪的头顶点了九个黑‘色’香疤。
一张焦黄憔悴、坑坑洼洼的老脸皮皱肌衰,五官歪斜。两条雪白扫帚眉垂至脸颊,狮鼻阔耳,嘴‘唇’发青,十足是个痨病鬼脱胎。
脖子上挂着一串长长的黑‘色’佛珠,由十八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穿成,核桃个头儿大得异乎寻常,都如青瓷茶碗座底,分别刻着栩栩如生的十八位佛家阿罗汉法像:
降龙、伏虎、坐鹿、举钵、过江、静坐、长眉、布袋、看‘门’、探手、沉思、骑象、欢喜、开心、笑狮、托塔、芭蕉、挖耳。
一足穿着寻常草鞋,‘裸’着黝黑污泥的脏脚;一足挤在破‘洞’僧鞋中,一个肿胀脚趾‘露’在外面,指甲倒有三寸多长。
肩头坐着的小和尚和他截然不同,像是个银娃娃般整齐干净,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小手端着一个紫金钵盂,笑嘻嘻‘露’出两个梨涡,甚是招人喜爱。
额间有一个豆子大小的红痣,不偏不倚长在两眉中间,格外显眼。
“二位师傅可是特意来寻在下?不知有何事需要楚云帮忙?要是化缘打斋,楚某还有不少灵石,只要所取不多,大可送与师傅。”
心知肚明,两僧隐身屋中,必是布下法阵,故意让自己前来。嘴上说得客气,心头七上八下,不知何方神圣驾临,更不晓是福是祸。
小和尚翻身跃下,大喇喇将身扔在软榻上,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将紫金钵盂倒扣在小脸上,一说话声音发闷,不耐烦对老僧言道:
“师父,您老度化有缘人我不掺和,但是这次千千万万、万万千千别忘了和这位英俊伟岸的施主多要几个白面馍馍。万宝行家大业大,能舍给咱们一桌素菜糖包也不为过。千万别像前次那个老虔婆,说不得几句,就一盆脏水搂头盖顶泼来,徒弟发誓绝不再洗您那身宝贝僧衣,简直恶臭无比!”
“神光,不得无礼。你我出家之人,应怀慈悲之心,普度众生,怎能为了口中之食,就一味妄言胡说……”
老僧对他出言喝止,当场一番说教,啰啰嗦嗦讲了一刻有余,听得小和尚呼呼而睡,楚云也是昏昏‘欲’眠。
终于忍受不住,双手合十对老僧尊敬言道:
“大师法驾至此,其实楚某应出‘门’远迎。可是俗务缠身,多有怠慢,这就让人速备斋饭,收拾房间,安顿两位师傅安歇……”
转身想走,老和尚瘦骨嶙峋的枯手一把将他手腕抓住,铁箍般死死钳着,不紧不慢言道: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未来果,现在作者是。施主以身饲蛊,时时要受太乙‘阴’火炼体折磨,真是命薄福浅,前路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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