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休有些尴尬,向赵烟萝投去求助的眼神。赵烟萝暗忖一番,苦着脸道:
“大哥,三叔他尹京这么多年,虽说京城基本太平无事,可是他,年纪渐渐大了。听说现在,还会经常咳嗽不止,也该……好好休息一下,颐养天年了。”
“烟萝,你有没有想过,大伯先帝他们一家,如今,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即便是三叔,现在也就只有一个女儿。
那会……我们还小的时候,受了他多大的照顾,你,难道就忘记了么?”
赵元佐说完,又狠狠瞪了赵元休一眼,当即起身道:
“我还要有事,让你们嫂嫂陪你们吧。”
不等他们回应,赵元佐径直出了厅堂。
……
冯宽一晚上都没睡好。
原本以为自己隐身无聊,总还有那么一点偷窥式的猎奇快感,可谁知道,一天之内,竟两次差点丢了性命……
“还是当个正常人好啊……”
蹲坐在木桶上,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除了硬生生挤出来几个不大不小的响屁,没听见半点“叮咚”的落水声。
一会被蚊子惹得烦了,冯宽起身穿好裤子,两腿僵硬发麻,差点没一头栽倒下去。
“那什么雾隐珠,看着也不小啊,真能拉出来?不会……已经被我消化掉了吧?”
“白娘子……呸呸呸,白姑娘说的话,应该不会有假吧。唉……过了这么久,怎么就一点屎意都没有呢!
距离上一次蹲坑,过去好几天了,他娘的,我不会年纪轻轻就开始便秘了吧?”
在**翻来覆去捱到大半夜,终于酝酿出那么一点感觉了,冯宽连忙下床,重新坐回到桶上。两手各持着一根蜡烛,紧咬牙关,可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点火候。
憋出一身汗之后,冯宽很快泄气。
“谁说玩火容易拉屎尿床来着,简直就是瞎扯淡,一点都不科学!”
天热口渴,加上出了一身汗,冯宽悻悻起身,借着月光摸出房门,去井边打桶水。
脱去衣裳,从头灌下,嚎了几嗓子,冯宽大呼爽快,心情一放松,忽然便想起屋里的那只小葫芦来。
眼睛蓦地一亮,不知为何,冯宽很快便生出一种莫名的笃定感觉来:
那玩意儿肯定有用!
也不着急,等身子自然风干后,冯宽赤条条地摸去那边房里。不声不响地取了葫芦过来,灌水饮下,马上便觉得后门一紧,连忙奔向木桶……
呼啦啦地一阵响动过后,屋子里开始弥漫着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的气味……
捏紧鼻子,提着几乎装满的一大桶污秽物出来,放在茅房之后,冯宽连忙又跑回井边冲洗半天。
吹着习习凉风,他只觉得一身轻松。
等身子再次风干之后,冯宽准备穿上衣裳。拿在手中才意识到,之前的这一身素锦云衣,竟像是白凤娇之前穿过的一般。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我在那边泡了那么久,也没有其他衣服换呀……不穿她的,难道让我一直光着不成?对对对,她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想啥呢,想多了吧你!脖子上的剑伤就好了?不要命了?”
“就是就是,珍爱生命,远离白姑娘!”
“哎对了,让我一直隐形的那玩意儿,到底拉出来了没?可那么一大桶……”
想着想着,冯宽一阵反胃,干呕几下,漱完口,他连连叹道:
“自己放的屁还能凑合闻闻,拉的屎简直是不能忍!刚才拉出来的那些玩意儿,更是屎中帝王……怎么能那么恶心呢?
哥哥我身体这么健康,之前也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呀。”
“不管了不管了,困得不行,刚刚弄干净身子,还穿着白姑娘的衣服呢……等明天睡醒,再找萍儿她们试试,就知道自己有没有变回正常状态了!
至于那什么破珠子……咳咳,等味道散去,晾它十天半个月再说吧……”
冯宽这一睡,又是好几天……
岳小明最近开始喜欢傻笑。
那天跟着岳小良去了趟秦王府,见到了小南,虽然,只是远远看了一眼……
“过了这么久,南姑娘还是那么可爱!对,就是可爱!
姓冯的臭小子骗了我这么多吃喝,可恶确实可恶,说的话话倒还蛮好听。”
一进门见到他这副样子,林冲忍不住敲了下他脑袋。
“小明兄啊,差不多该醒醒了。有个不大不小的案子,说是冯兄弟又失踪了,他家里的丫鬟,方才过来报了案。”
岳小明回过神,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
“谁,谁失踪了?”
“冯宽,冯子虚!”
“哦……是他呀!”
岳小明微微点头,眉头马上一皱,“可是,头儿,你为什么要说,又呢?”
“她们前几天就报过一次案的……”
林冲两手一摊,“后来,好像又说他是有事出去了,我也没搞明白。”
“然后,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对么?”
“那丫鬟说前几天他还留过信,说第二天回来的。中途……或许回去过吧。”
岳小明眉头一皱,继续问:
“意思是,冯兄弟自己留了信,然后过了几天,并没有按时回家?”
“差不多吧,反正敦厚坊的事还没弄完,咱们走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嗯,我觉得这小子肯定不会出事。说不定啊,这会正在哪里快活呢。”
林冲笑了笑,“说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神京的人使出晋阳令都奈何不了他,冯兄弟这人,有点玄乎的。”
“哦,还有这事儿?”
林冲心一惊,“我倒是觉得,冯兄弟人不错,不可能会做那些犯法的事。
他家那个小弟弟,之前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现在都能上学了,去的还是城西的颜氏学堂,这些都是冯兄弟替他弄的。”
“这有啥了不起的?”岳小明嘟囔几声。
“在我看来,算作菩萨心肠啦。这世间的恶,远比善要来得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哎……走吧!”
“啊……拥起落落余晖任你采摘,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冯宽睁眼醒来,只觉得神清气顺,脑中浮现一段旋律,当即尽兴高歌一番。
“谁在里面??”
“当然是你哥哥我呀!这么磁性浑厚又极富张力的声音,怎么就听不出来呢?可惜,可……”
没等冯宽“表演”完,萍儿当即冲进来,直扑进他怀里,当即放声大哭起来:
“冯大哥!这么多天,你,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们了!呜呜呜……”
“呃……萍儿不哭不哭……昨天我不是还留过信,这不,今天就回来了嘛……”一边轻抚她后背,冯宽一边苦笑解释。
“咳咳,既然冯兄弟没事,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来一起喝酒!”
跟进来的林冲笑了笑,准备出去。岳小明却怪道:
“冯子虚……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丑出天际的字……是你写的吧?”
“哈……林大哥你们也在呢!小明同学,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是后现代抽象缥缈莽莽无心意识流文字懂么?你才丑出天际呢,你全家都丑出天际!”
“行了行了……别打扰人家,人回来就行了,谁还没有个意外呢!”见岳小明有些急眼,林冲忙拉着他出去。
“萍儿不哭不哭,哥哥唱歌给你听……”
“嗯……”
“啊……拥起落落余晖任你采摘,啊……留住刹那永远为你开~”
“萍儿,你好像瘦了。”
“公子,你也瘦了不少。”
“我那是饿的……”
“公子,我……我去给你拿吃的。”
冯宽依旧环住她腰身不肯放,“没事,萍儿身上的香味,闻着便能填饱肚子……”
“公子……一会杏儿姐姐她们要过来了。”萍儿脸埋在冯宽肩膀上,羞得不敢抬起来。
话音刚落,谭文海、杏儿一起进来,萍儿忙推开起身。
“我……我去厨房看看。”
略略寒暄一阵,冯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转而奇怪道:
“怎么不见果儿?”
“送小夜去学堂了,晚些才回来。”
杏儿笑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果儿她心里也蛮苦的。但是照顾起小夜来,却是依旧心细如发,好像那孩子啊,真是她亲生的一样。”
“嗯……辛苦果儿,也麻烦你们了。”
谭文海轻叹一声,语重心长道:
“冯兄弟,哥哥我虽说没什么本事,只比你痴长几岁,有些话还是想跟你说说。
两位姑娘跟着你,可都是……你可不能辜负了她们啊!”
冯宽笑着挠头,马上又点了点头。
“你这么多天不在,衙门的人来了两趟。还有秦王府的、司马家的,颜家的也派人过来了。
还有几个不知道什么人,一个书生模样,文质彬彬有礼有节。一个看上去也是书生,不过有些古怪。还有一个胖胖的,带人送了一大堆东西,怎么推也推不掉……”
冯宽感动的同时,心内不禁又想:
“看来,还是有不少人想我、喜欢我的嘛,哈哈哈哈……
第一个估计是志兄,第二个肯定就是之前看到的梁标了,装得不伦不类的,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第三个应该是薛富贵吧……那天在秦楼可把他吓得不轻,哈哈哈……”
晚上谭文海、杏儿张罗一大桌菜,一开始冯宽还有些矜持,到最后,又变成所有人都看着他一个人吃……
联想到冯宽这两天的可能境遇,果儿不禁两眼通红。
“公子这些天,肯定吃了不少苦头,都饿成这个样子了……”
冯宽正啃着鸡腿、嚼着骨头,闻言想说什么,噎了一下,萍儿连忙给他递来温水。
“咳咳……果儿啊,你这样想就错了。我现在……这不好好的么!
主要是太久没吃到家里的菜,感觉味道好极了……然后吧,我这胃口你又不是不知道,之前不是怕太离谱……把家里都吃垮了嘛,现在……”
萍儿朝他眨了眨眼,冯宽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连忙又喝了口茶。
“现在啊,难得吃的是谭大哥他们的,哈哈……自然要放开了吃!”
谭文海哈哈大笑,“冯兄弟尽管放心,饭菜管够,厨房里面还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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