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立于金门前看着前方黑甲铁骑绝尘而来,嗒嗒嗒嗒嗒嗒........的马蹄声震耳欲聋,别是一番庄重肃穆。
黑色的甲衣绽着寒光,大军在金门前立定,虽是千军万马,却听不得一丝不该有的声音,甚至连铁戈触地的声音都是整齐划一的,容不得丝毫差错。
最前方的统领大概就是陈希邻陈将军了,雪儿激动的看着这位年轻有为的将领,心里滋润润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年纪不过二十,长顶红缨,一袭银白铠甲,**一骑飞雪玉马,英姿飒爽,凛凛雄风。
翻身下马,向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参见:“臣陈希邻率宇律禁军二十万回朝面圣!”
皇帝轻抬双手,无上的威仪:“诸位将领,保家卫国,今班师回朝,朕深感欣慰,你们乃人中精英,此次回朝,朕必当犒赏三军,以慰士兵们辛劳驻守之苦!”
“吾乃宇律之民,天子之兵,保家卫国,理所应当,谢皇上犒赏,臣等定当尽心尽力,誓死效忠!”数万兵士齐声喝道,大有撼天动地之势。
“哈哈,好!朕于殿内设了宴席,请诸位将领入殿一洗风尘。”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声齐发,铿锵有力,不愧是南宫影轩手下训练出来的兵,雪儿心下阵阵感叹。
难道哥哥就是光靠这二十万禁军就可以驰骋天下了?毕竟这都是以一顶百的兵啊,更何况他在江湖中还赫赫有名,暗中不知道扶植了多少双翼势力,南宫影轩,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的精深。
宫宴之上,气氛并不是很热络,今天的主客都是军中出身,言行举止无不体现军令如山的特征,谨言慎行,不肯多发一言。
朝中大臣们忌惮着陈希邻的势力,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现在多话只能落得两头得罪的结果,也只是闷头用膳,不作他想。
雪儿远远看着坐在皇上身边的慕容飞花和安静备琴的上官冽,二人都在专心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有什么异状。
这顿饭吃得太过安静了……
雪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美艳的舞姬一曲舞毕便躬身退场,只余满地的落花,残的残,败的败,萧索的模样。
上官冽执了一把雪域王朝独有的乐器——兼弦琵琶,安然落座,轻拨斯琴。
依然是悠扬的旋律,依旧让人如痴如醉,依旧是那样的寂寞神情,像一尾无声的鱼,是了,音律在他面前根本不能称之为音律,不管多么美好的东西在他面前也惨然失色,他是那样妖孽的存在。
一切都在这安静的音律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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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将军,这是新晋的乐师总管,上官公子,这兼弦琵琶乃雪域王朝独有的秘乐,其技法纷繁复杂,当今世上没有几人会弹,能够像上官公子这般弹得出神入化的,更是少之又少,不知陈将军认为如何?”李秦李尚书令吟吟笑着,适当地开口,缓和一下席间氛围。
“本将以慰,这音律再美也不过是女子闺阁间的玩乐之物,好男儿应当放眼天下,驰骋沙场,洒热血,抛头颅,上官公子技法再好也不能上阵杀敌,实是无用。”陈希邻语气利落,毫不畏惧,天下之人,没有一个会否认他是个音容兼绝,内外兼修的领军之才吧。
李尚书被抢白得面红耳赤,尴尬地端起面前的玉盏一饮而尽,默不作声,犯不着为这点无伤大雅的事得罪了陈丞相,身为尚书令,即算不是聪明绝顶,也是会察言观色,懂得趋炎附势这回事的。
上官冽如常一样,奏完一曲便款款退下,可待雪儿再一抬头,陈希邻竟也悄然离席,不知去向。
遣了身边的女婢去打听陈将军人在何处,不大一会儿,女婢来回,说是陈将军在回廊上观景,许是多喝了几杯,吹吹冷风身子可舒爽一些。
雪儿点点头,趁众人酒酣耳热之时,也悄悄离了席。
红顶回廊如江南的小河道,弯弯曲曲中衍生出了无限遐想。
陈希邻换了一袭白衣,江绸质地,衬得整个人肌肤如绵糖般细腻。
一个年轻的将领,英姿勃发,心系人民,只因身在朝廷,便不得不卷入那些纷争,其实他更愿意在天涯之外保国为家,在那里,天很蓝,雪很大,四周是兄弟们轻吟的战歌,绵远悠长,战场上,长矛破风,鲜血浸甲,那,才是他的归宿,鲜血淋漓的归宿。
雪儿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眼神空明纯净,嘴角总是勾着浅色的笑,很难想象他竟是宇律王朝第一铁血将军,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鲜血阎罗。
敬爱的哥哥,以前在那个虚假的府上都是这位哥哥爱护着她,处处帮她。
这样温和的男子,教人怎么能将他与杀戮联想在一起。
何必要回来。
雪儿在心里轻叹一句。
陈希邻回首,隐隐看见薄雾中有一抹纤细的身
影款款走来,待人影走近,他才看清是雪儿。
似踏云而来的仙子,衣袂翻飞,青丝飘扬,她的眼睛深不可测,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可瞬间又纯净灵动,全然不见先前的凌厉。
不知爹爹为何会把雪儿嫁给王爷,明知道深宫似海,海要把自己的亲人推往那个死角。成为太后、皇上跟王爷手中的一颗棋子。
苦了这女子的一生,终将因权势而葬送。
默然叹息.........
“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雪儿,好让雪儿为哥接风啊。”雪儿看着陈希邻轻轻开口,打破了两个人的沉思。
“现在回来了,你不也是知道了吗?好雪儿,你现在过的好吗?不许骗哥哥哦。”陈希邻忧虑的说道。是啊,在这宫内怎么会好。一不小心,就会落仗深谷。
“我很好,放心吧!只是想早点逃离这皇宫,去过桃源外生活,不想看着这里的打打杀杀的场景。”是多么的残忍......为何皇室一族就不能平安度过一生?分得动个你死我活的?最后你就能得到这江山?得到这大陆的天下?
“是啊,看惯了鲜血残肢,现在才知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景色。”陈希邻仰首望向远方,却堪堪被薄雾拦住了目光。
一缕阳光穿透薄雾,如一柄利剑,直直插入,那是一种肃杀的美。
“难道,你们一定要夺得这江山?你们打败了萧太后他们一档又如何?你真的能狠心杀害你的亲爹爹?还是......?。”雪儿淡淡倚上栏杆,望向陈希邻的眸子。为何这权势能让人疯狂?父子俩相残。
“不管你们的计划是什么,我只求不要伤害无辜的人”她不希望看到他们互相残杀,虽然那不是自己的爹爹,可那也是娘亲曾今爱过的男人,不希望死在自己的儿子的手上
“我不能保证。”陈希邻极力避开她那淡淡却又扰乱人心的目光,“任何一个王朝的更替都是用千万的生命换来的,在战争中没有无辜不无辜之说,有的只是踏平前方的路,洒尽鲜血的坚持。”
雪儿隐隐有些怒意,让人心头泛寒:“这就是你所谓的保国为家?你将全天下的家人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所保护的不过就是官僚贵胄,权臣显贵罢了。”
陈希邻一愣,是啊,以前自己想保护的人,现在不一样陷入这后宫中,家人?
看着眼前的人,以前记得这个最小的妹妹从来不懂什么官什么权,可是从一场病后,好似懂得了很多,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
南宫影轩啊,如你聪明一世,怎么偏偏选了她做你的棋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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