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中的希望

这样充满绝望的话不但没有激起秦天ye的同情心，反而让他更加气急败坏，连声冷笑：“哈？正常人的生活？从我找上你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失去了做正常人的机会了，还过什么正常人的生活？！废话少说！跟我走！”

“不要！我……”汪凝眉刚刚说了几个字，突然听到几声汽车的鸣笛声传了过来，濮阳诺回来了，她大惊失色，忙急促地接了下去，“他回来了，你快走！千万不要跟他碰面！”

秦天ye反而不急不慌地笑了笑，悠然地说道：“怎么，他功夫很好吗？你怕我打不过他？”

“不是！他功夫虽然好，但是连我都不如，怎么会打不过你？”汪凝眉一边紧张地注意着楼下的动静，一边焦急地说着，“我求求你，你快走！我们的事情，改天再说！”

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所以秦天ye难得地点了点头：“好，今晚我先放过你，两天之后的午夜，你到老地方见我，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迅速从另一边的窗户跳了出去，汪凝眉顾不得多想，立即闪身进了卧室，迅速把自己的衣服u了下来，团成一团扔在了洗衣机里，然后打开了水龙头，哗的一声淋满了全身。

不一会儿，濮阳诺已经停好车子，开门走了进来。他以为汪凝眉肯定早就休息了，所以刻意放轻了脚步，但是进来之后才发现卧室的门敞开着，灯也亮着，汪凝眉并没有在ung上。

他刚奇怪地皱了皱眉头，便听到了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不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又熬夜了……这会儿还没休息，凝眉！”

“哎！”听到叫声，汪凝眉忙关了水龙头，“阿诺你回来了？”

濮阳诺推开浴室的门，站在门口暧昧地笑着：“在洗澡啊？这么i艳？”

“阿诺！你看你！”虽然彼此之间早已走到了最亲密的一步，被他这样盯着看还是让汪凝眉有些脸红，忙扯过浴巾挡在了身前，“快出去啦！我洗完了你再洗！”

“好，”濮阳诺也没打算再逗她，点点头走了出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又熬夜写东西了？”

“啊？没有，我……我在等你回来。”汪凝眉的心跳突然变得有些不稳，仿佛怕濮阳诺看到自己不自然的脸色，她忙把浴巾放在一旁，转过身拧开了水龙头，让温热的水划过她的脸庞，把泪水冲洗干净。

两个人都洗完澡躺到ung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可是两人却都了无睡意，而且都深锁着眉头，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想到秦天ye的话，汪凝眉有些害怕地往濮阳诺身边靠了靠，伸出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叹息一般说道：“阿诺……”

“怎么了？”濮阳诺搂住了她，顺便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有心事啊？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

汪凝眉摇了摇头，不得不强作笑颜：“没有，我是想问你有没有心事，从刚才就这么满脸担忧的，出什么事了？”

濮阳诺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出事了，你知道吗，凝眉，刚才有人想要杀我爸爸。”

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人就是我。

汪凝眉痛苦得浑身一颤，心口一阵剧痛，险些u口呻了出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努力把这声呻转u成了一声惊叹：“什么？！有人要杀总裁？！为什么？是谁？！”

“不知道，”濮阳诺摇了摇头，“蓝云说，是杀破狼的人。”

蓝云？汪凝眉瞬间想起了那个闯进卧室跟自己交手的女人，虽然是在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王者之气，她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的。

她是谁？

想到此，汪凝眉顺嘴问了出来：“蓝云是谁啊？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濮阳诺笑了笑，并没有隐瞒：“蓝云是我妹妹，不过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你知道的，上一辈人的事，就是那样。”

虽然他解释得不清不楚，但是汪凝眉已经猜了个大概，知道蓝云肯定就是濮阳云空的私生女了，所以也就没有再追问。

其实她还想问问蓝云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可是她也知道，如果这样问了，肯定会引起濮阳诺的疑心，所以只能作罢了。

“你说杀破狼为什么要杀我爸爸呢？讲不通啊！”濮阳诺还在那边苦恼，皱着眉头说着，“对了凝眉，你听说过杀破狼这个组织吗？”

废话，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个组织吗？

汪凝眉暗中叹了口气，感到心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所以微笑着说道：“是啊，听说过，他们不是专杀坏人的吗？”

“就是说啊！”濮阳诺点了点头，声音里满是疑惑，“正因为这样，事情才说不过去！我爸爸虽然不是完美无缺的好人，但也就是年轻的时候做过一件错事，辜负了蓝云的妈妈，这算不上十恶不赦吧？再说他现在已经在努力弥补当年的过错了，怎么就成了杀破狼的目标呢？”

还用说吗？都是因为我啊！是我连累了你们！

或许，我是真的该走了！否则只会连累你们更多！

阿诺，如果你知道我就是杀破狼的人，你会怎么看我？你会恨我的，是不是？

“阿诺，你……”不知还存了什么奢望，汪凝眉一y牙问了个问题，“你……你是怎么看待杀破狼这个组织的？你觉得他们该死吗？”

濮阳诺也不疑有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嗯……这个嘛……如果抛开我爸爸的事情不谈，其实我不觉得他们该死。”

“真的？！”汪凝眉惊喜莫名，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急促地问着，“你真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了，你？”濮阳诺好笑地看着她，“干嘛那么兴奋？好像认识他们似的！快过来躺下，小心冻着了！”

“啊……我……”汪凝眉暗中吃了一惊，差点露出什么破绽来！她忙重新躺到了濮阳诺的怀里，拿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怎么会认识他们？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觉得他们不该死，其实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濮阳诺体贴地帮她盖了盖被子，然后说道：“我们都知道，杀破狼这个组织杀的都是一些该死的人，所以倒也不算是滥杀无辜。反正法律奈何不了他们，受苦的只能是那些被他们坑害的无辜之人。虽然以暴制暴并不可取，但是从一定程度上说，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是啊！”听到这番话，汪凝眉心中更加雀跃，一直绝望痛苦的心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的光，“杀该死的人，虽然他们也是杀人凶手，那也应该有值得原谅的地方吧。”

濮阳诺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但是话虽然这样说，我其实并不赞成他们继续这样做下去。因为杀人毕竟是触犯法律的，如果他们一直采用杀人的办法来惩奸除恶，那他们的双手不也沾满鲜血了吗？现行的法律虽然有不完善的地方，但它毕竟是用来惩处坏人的，而且一直在不断地完善之中，坏人总会得到应有的下场。所以，就让法律来惩罚他们，不是更好吗？”

“说的对！他们是应该收手了！”汪凝眉大感赞同，用力地点了点头，“本来我就一直觉得这样的做法不妥当，可是……反正不管怎么说，判定一个人是不是该死，什么时候死，那是法院的事，我们……他们是没有权利私自剥夺人的生命的。”

“就是这个意思，他们也不是上帝，没有权利主宰别人的生命。”濮阳诺笑了笑，接着又皱起了眉头，“不过话又说回来，杀破狼的人为什么会找上我爸爸？这跟他们一贯的作风根本就不符嘛！会不会是蓝云看错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杀破狼的人？”

没有，她当然没有看错，这个我可以保证。汪凝眉苦笑着，暗中叹了口气说道：“阿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亲人朋友里有杀破狼组织的杀手，你……你会怎么样？”

“怎么这么问？”濮阳诺好奇地欠起身子看了看她，“好像你见过杀破狼的人似的！不过听说他们都是些年轻的帅哥，说不定你见过的帅哥里，就有他们的人呢！”

这也难怪濮阳诺始终没有怀疑到汪凝眉，因为在传言当中，杀破狼组织里的人都是些年轻的男子，从没有听说过女人有做这个行当的。

汪凝眉的心跳了跳，故意笑着说道：“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见过他们？要是见过他们，说不定我早被他们杀了！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是说你觉得他们不该死吗？那如果你的亲人朋友是做这个的，你会怎么样？”

“嗯……这个嘛……”濮阳诺歪起头想了想，“我想如果他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或者是我的亲人，那我一定会劝他收手，不要再做了。”

“就这样？”汪凝眉很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着，“你就不会怪他吗？不会介意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还会把他当成朋友或亲人吗？”

“当然了。”濮阳诺笑了笑，笑容明朗，平和而真诚，“就算他以前杀过人，那也是他的使命如此，不是吗？所以我们应该给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让他有机会做个好人。不过……如果他们还会对像我爸爸这样的人下手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不是我自己觉得自己的亲人好，而是我爸爸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知道！”汪凝眉一叠声地说着，简直是喜出望外，“阿诺，只要你能这样说，我就死而无憾了！你放心，他们不会再对你b爸下手了！”

“嗯！嗯？！”濮阳诺刚刚点头，接着又咂m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不由奇怪地歪起了头，“凝眉，你说什么呢？什么死而无憾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啊，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对我爸爸下手了？”

“啊？啊！”汪凝眉吃惊之下，才发觉自己兴奋过头，差点把实话说出来。不过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所以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笑了笑说道：“当然了，你b爸是个好人，这谁都知道，我想杀破狼一定是弄错了，才会对他下手的！只要他们查清楚自己的错误，不就不会再来了吗？你说是不是？”

“嗯……但愿吧！”濮阳诺答应了一声，倒也没再多问，“好了，不早了，先睡吧，再不睡，天都亮了！”

因为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所以汪凝眉的心情出奇地好，她点了点头，含情脉脉地说道：“阿诺，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很爱很爱你了。”

听到这样的话，濮阳诺的剑眉挑了挑，刻意忽略掉心头的感动，打趣地说道：“哇！你不是写小说写傻了吧？反应居然那么迟钝！我可是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是吗？”汪凝眉躺了下来，紧紧地贴到了他的怀里，“傻了……就傻了吧！大家不是都说男人喜欢女人偶尔傻一点吗？这样会给生活增加很多情趣……”

“说的对！”濮阳诺替她盖好了被子，“女人不用太聪明了，就算很聪明，也得在适当的时候把自己的聪明收敛一点，不然男人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嗯，这是实话，大概世上的男人都不大希望自己的女人比自己还要聪明，那样会让他觉得很没有自信。

两天后，午夜。

如果不是惧怕秦天ye会对濮阳诺不利，汪凝眉是宁愿死也不想再见到他的。

所以当她看到那个在夜色中模糊不清的人影时，便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走了过去：“我来了。”

秦天ye回过了头，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奇怪，看着汪凝眉的脸色，他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不由冷笑一声说道：“怎么，现在是不是很不希望看到我？”

“我……没有。”汪凝眉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你都养了我那么多年，我心里其实还是很感激你的，只不过我……”

“只不过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所以就想飞了，是不是？”秦天ye冷笑，对她刚才的话嗤之以鼻，“现在你只顾着跟你的qing人亲热，早就忘了我是谁了吧？”

“我……”汪凝眉ren不住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当然不会忘了你是谁！我不是说了吗？其实你还是我的恩人，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好日过。”

秦天ye扯了扯嘴角，慢慢走到了汪凝眉的身边：“是吗？可是你却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好日子的！汪凝眉，你不会不记得吧？我曾经教过你，要你永远记住一句话，你可还记得是什么？！”

“我当然记得。”汪凝眉苦笑了一声，笑容无奈而苦涩，“你说过，天下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好！你记得就好！”秦天yey牙，神情变得阴狠而冷厉，“我说过，你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才有这样的好日子的！我费尽心力地教了你那么多年，不是为了培养你出来跟男人谈情说爱的，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我……”因为他的狠厉，汪凝眉ren不住倒退了两步，嘴里急切地辩解着，“我当然没有忘，我知道我是杀破狼的人！可是……可是杀破狼不是专杀罪大恶极的人吗？你为什么要我去杀濮阳云空？！”

“这个你不用问！我说过那是因为他该死！”见她如此固执，秦天ye怒气更盛，厉声呵斥起来，险些将一个巴掌递到汪凝眉的脸上，“我们杀破狼在杀人之前，自然会将他的一切调查清楚，绝不会枉杀好人！你还怀疑什么？！”

“我要看到真凭实据！”事关自己心上人的父亲，汪凝眉也豁出去了，y着牙为自己壮胆，跟秦天ye对峙起来，“把你查到的证据，拿给我看看！如果他真的那么该死，我立刻就去杀了他！这两天我秘密调查了关于濮阳云空的很多资料，却没有发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该死！我想那是因为我水平不够高，差不到绝密资料吧？那就把你查到的证据给我看看！”

大概没有想到汪凝眉居然这么大胆，秦天ye居然微微怔了一下，继而有些恼羞成怒一般吼了起来：“你大胆！我的事你也敢插手？！你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吗？！还是你怀疑我的能力？！”

“我不敢，”汪凝眉拼命y着牙，命令自己站在原地，不至于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落荒而逃，“我不敢插手你的事。可是……可是我看不到证据，就始终不ren心对他下手……”

“是吗？”秦天ye突然冷笑一声，漫天的怒气也消失无踪，只是那么静静地冷笑着，“你敢确定你下不了手，是因为没有看到濮阳云空犯罪的证据，而不是因为濮阳诺？！”

“濮阳诺”三个字听在耳中，汪凝眉大大地吃了一惊，失声喊道：“你……你说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伤害他！否则我……”

“否则？否则你怎么样？”秦天ye的眼中厉芒一闪，杀机随即浮现了出来，“汪凝眉，你活腻了是不是？！居然敢威胁我？！”

“不！我……”汪凝眉似乎也有些吓傻了，因为刚才她根本来不及多做考虑，就那么本能地说了一句，“我不是……”

“好了你不用说了！”秦天ye大手一挥，狠狠地打断了她，“我早就说过你再跟濮阳诺在一起，他早晚会毁了你，会毁了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很不幸，被我言中了！那么……你猜我会不会放过他？！”

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冲动将有可能为濮阳诺招来杀身之祸，汪凝眉又悔又急，一把抓住了秦天ye的胳膊，连声哀求着：“不要！我求求你千万不要伤害他！事情真的跟他没有关系的！再说他是他，我也还是我，他并没有毁了我啊！”

“还说没有？！”秦天ye猛的一挥手甩开了她，y着牙说着，“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哪还有半点职业杀手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小子，你会变得这么软弱优柔吗？！不用多说！总之我不会放过他！”

这样的话更加让汪凝眉魂飞天外，吓得心胆yu裂的，她不顾秦天ye的怒气，再次扑了过来，紧紧拽住了他的胳膊，好像生怕自己一撒手，他就会去要濮阳诺的命一样：“不！你不能伤害他！我听你的！我们现在就走，我会马上离开他！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一次，秦天ye没有再甩开她，任由她抓着自己大喊大叫，等她喊完了，他才冷笑一声说道：“现在知道听我的了？可惜晚了！如果之前你愿意跟我走的话，我会放过他的！现在吗……没那么容易了！”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汪凝眉有些绝望地哭着，慢慢跪到了地上，“不要伤害他，否则我……我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只要你不伤害他，你让我杀谁都可以，我都替你杀……”

仿佛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秦天ye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话是你说的？只要我放过濮阳诺，你就会乖乖地听我的话，去完成任务？”

“是，我说的……”汪凝眉的大脑已经没有办法思考，现在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濮阳诺身上，只要他能够平安，让她死都行。

秦天ye得意地冷笑起来，他俯身扶起了汪凝眉，故意把声音放得温和了些：“早这样不就行了吗？也省得跟我翻脸……”

汪凝眉狠狠地y了y牙，挥袖擦了擦眼泪说道：“你说吧！要我执行什么任务？去杀谁？”

“杀谁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秦天ye摊了摊双手，一脸的无辜状，“是你一直没有完成任务而已！”

“什么？！你……你说濮阳云空？！”汪凝眉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简直快要晕过去了，“这……就不能换换人吗？！你明知道我不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