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了解周亦安的狗脾气了,越是跟他争辩,反倒越能激起他的胜负欲。
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半真半假糊弄几句,他反倒会安生下来。
南荧偏头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被他亲一下,就变心了。”
盛情好无语:“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出息?”
“这不是有没有出息的问题。”南荧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紧紧缀在后面的跑车,默默叹了一口气。
“就是你心心念念很久的东西,突然成为你的了,就算你不喜欢它了,也不会把它马上丢掉。”
“你放心,我会马上丢掉的。”
经历了那么多惨痛的教训,他要是还对周亦安念念不忘,那就不仅犯贱,更是脑子有问题。
“我是不想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免得他让我搬回去住。”
现在有了南荧这个借口,周亦安肯定会安生一段时间。
“那要是他下次再提怎么办?”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
按照南荧的想法,就直接跟渣男摊牌,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不过她也了解盛情的顾虑,樊姨还在周家老宅,她没办法一下子彻底断了联系。
“事情解决了吗?”她不希望盛情再因为樊姨的事,被周亦安拿捏了。
“我跟樊姨说了开开的事。”本来她还有其他事想问,还没来得及开口,周亦安就跑进厨房了。
“那就好。”南荧由衷为她高兴。
既然樊姨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她就不用再去老宅了,也不用再看那个泼妇的脸色了。
想起樊姨听见开开下落后,激动泛红的眼眶,盛情心里有些发酸。
这么多年她在周家,肯定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委屈。
“刚才周亦安突然出现,害我都没来得及要樊姨的联系方式。”
“那你也不许再去了。”南荧猜到她的心思,当机立断阻止。
刚才她和孙丽芬闹了那么一出,盛情要是再去老宅,还不得被那个泼妇活吞了。
盛情知道她担心自己,可她放下不下樊姨。
刚才在厨房仔细看了樊姨,她才注意到樊姨的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
这些年她老了很多,脸上甚至开始长老年斑了。
七年前她明明还那么年轻……
“我找缙云,让她去老宅看看樊姨。”
“可是我听樊姨说,美……缙云姐一直都没有联系过她,就连电话号码换了都没告诉她。”
当年缙云离开时,给樊姨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了。
其实盛情理解缙云的愤怒,要是她妈妈把大部分爱都给了没有血缘的其他孩子,而忽视她的存在。
也许她会比缙云恨她,还恨那个小孩。
“这件事也不怪你。”南荧安慰她,“缙云就是傲娇,她心里其实很关心樊姨,早就想把她接回来了。”
“真的吗?她不生气了?”
“当然,前两天我去她家,她正在装修客房,我听见她跟装修工人说,那是给她妈妈的房间。”
盛情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樊姨为盛家付出这么多,她本打算等她复仇事成,就把樊姨接过来和她一起住,为她养老。
不过她们母女能解开心结,樊姨肯定会更开心的。
“荧荧,你转告一下缙云,如果她方便的话,让她给樊姨打个电话吧!”
“好,这事你就别操心了。”缙云朝右边扬扬下巴,“你关心下你家那位吧!”
盛情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看见陆宴的车刚好在右边停下等红绿灯。
像是有所察觉似的,他偏过头,朝她温柔地笑了笑。
车窗降下来,他微微探出头,张口说了什么。
南荧很有眼力见地降下车窗,盛情看见他动了动左手的食指,问:“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了。”盛情见他神色凝重,想开玩笑逗他开心。
她趴在车窗上,笑眯眯地冲他晃了晃受伤的食指。
“就一个一厘米的小伤口,这不正80迈火速往医院赶,怕去晚了,伤口自己愈合了。”
陆宴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语气难得严肃起来:“盛情,你得把自己当回事。”
刚才他看到她满手鲜血,被周亦安抓着跑上楼时,心跳都骤然停了一瞬。
在楼下等待的十多分钟,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样漫长,也是第一次觉得那样无助。
她受伤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眼中翻涌的情绪,被路灯照得无处可藏,直直跌进盛情眼中。
盛情只觉得胸口蓦地一抽,心脏像是被细细的铁线用力缠绕着,一圈一圈收紧,痛得有些难以呼吸。
她下意识伸出手,按住胸口。
她本意不是让他担心难过的呀,她只是想让他不要害怕。
还是搞砸了。
鼻腔骤然一酸,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开口,车子缓缓向前驶去,陆宴被甩在身后。
她趴在车窗上,几乎半个身子都探出车窗外。
“你疯了!”南荧揪着她的胳膊,把她摁回座位里,顺手关上车窗。
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盛情大脑一片混沌:“我还有话要跟陆宴说,你能不能……”
南荧被她气笑:“你是活在原始社会吗?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吗?刚才多危险!”
“哦对。”盛情回过神来,从手袋里掏出手机,解锁拨了陆宴的号码。
陆宴秒接:“身体探出车窗太危险了,下次不许这样了。”
他的语气又急又怕,盛情愣了一下,乖巧答应:“好。”
陆宴听见她闷闷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抱歉,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我刚才只是有话想跟你说,没反应过来。”
“你说,我听着。”
“刚才我真的是不小心伤到手指,不是为了引起周亦安的注意,我也没想到他会反应那么大,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关心我,他只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现出他很关心我而已。”
她一口气说话,屏住呼吸等待陆宴的反应。
“我知道。”陆宴听了她的解释,有些哭笑不得,“我没那么想。”
“还有刚才……”她不确定陆宴有没有看到,“周亦安不知道抽什么风,我都用酒精湿巾擦了好几遍了,我真的……”
“我没有生气。”陆宴温柔地打断她,“盛情,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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