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来!”
“我已经来了。”
“没人拦着你离开。”
“我还不能走。”
“你想要做什么?”
“战士!我需要战士。任何能够作战的兽人都必须跟我走。”
盖亚安吃惊地望着雷王氏族的酋长芬瑞斯,双目一瞪。
“你疯了?!”
和谒的祖母暴发了,“这一村子都是生了病的兽人,你难道忘了么?他们连走路都很艰难。”她凝望着对方,突然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不,我知道你没有忘记,芬瑞斯。或许,我们应该在小屋中继续交谈。”
“如你所愿。”
芬瑞斯大步跟着盖亚安走进简陋的小屋。
“正如我所想,你果然知道有谁居住在这里。”盖亚安带着笑容看着芬瑞斯,但笑容突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容,“而现在,你想要把他们卷入这该死的战争,让他们去送死。他们为什么要战斗?为什么要跟随着你去承受他们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她眦着牙狠狠地盯着芬瑞斯,“你们引来了邪恶,喝下了恶魔之血,让我们的世界走向死亡。你们还入侵别人的世界。这,就是后果!――自作自受!!”
芬瑞斯眼里翻涌着怒气,他极力地告诉自己冷静。
“我们都是部落的一分子,盖亚安。我们是兽人,是同一个种族,同生,同死。”他毫不避让地与盖亚安对视着,开始改变话题,“耐奥祖说,他能帮助我们离开这狗地方。如果他可以到达黑暗神庙,并将联盟士兵牵制住一段时间,他就可以开启通往其他世界的传送门。你完全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世界,留给你和你的病人。”
“不需要。这个世界又有什么不好?”盖亚安一口回绝,她指着周围遍地的绿色,“我很喜欢这里,这里很好。”
“这里迟早也会和塔利安那边一样的,我们的世界在走向死亡。”
“呵呵,”盖亚安笑道,“只要你和那些愚蠢的术士离开了就不会了。纳格兰永远充满着生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同样是。”她看上去很自豪,“这就是玛格汉――从未堕落,从不屈服,从不放弃。而它的人民也是一样。也许他们因为疾病而饱受着折磨,甚至快要死去,但是至少,他们的皮肤还是棕色的,他们的心里依旧如以前那样崇高,他们并没有被部落的邪恶魔法所侵蚀。”
“这是他们的职责!身为兽人的职责!他们也属于部落!”
“随便你。”盖亚安不在乎地嘲笑,“你想要他们?那就自己去找他们吧,只要你们把他们从病**叫起来,你可以带着他们走上战场。”
芬瑞斯怒视着盖亚安,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兽人中崇高的声望和地位,他胸中的怒火会让他毫不留情地一斧砍掉她的脑袋。
“我会的!”
他冷冷的说道,不再看盖亚安,转身准备自己去征招那些兽人。
刚走出小屋,一个身影从从村子里走向这里。那是一个男性兽人,一个年轻的战士。芬瑞斯的目光跟随着他,走到他越来越近,可以看得出来,他身形高大,肌肉发达,但是他走路也是一晃一晃的。略显惨白的棕色皮肤上,红色的脓疮随处可见,许多略大的红疮还在渗透着红色的**,看上去更像是受污染的泪珠。
芬瑞斯心中一震。他想起这个青年是谁了。――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格罗姆之子!
“发生了什么?”加尔鲁什磕磕绊绊地走向走出来的盖亚安问道,“是部落出了什么事情?还是我的……咳,咳……”加尔鲁什一阵咳嗽,淹没了他本想要说的话。
剧烈的咳嗽似乎抽走了他身上的力量,只见他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口中不断喷出鲜血和胆汁,从他的脸颊和胸膛流过,浸润了身下的土地。
“我警告过你,不要用力过度!”盖亚安扶住加尔鲁什,厉声斥责道,“你的病还没有好转,最好不要离开你的小屋!”然后她转而望着芬瑞斯,脸上露出阴冷的嘲笑,“这就是你想要的战士,你会让他投身战场么?”
芬瑞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实际上在小地狱咆哮开始呕血的时候,他就已经退开了,他不知道就是什么疾病,但是他放眼望去,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有这样的症状,它看起来具在传染性。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残忍无情,盖亚安。”芬瑞斯看着冷着脸的祖母,“雷王氏族从来也不是懦弱的氏族,即使我们生存艰难,但我们也没有向其他氏族求助过。但现在不同,部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如果我们不能阻止联盟,我们……”
“那又如何?”盖亚安打断了激动的芬瑞斯,“从你们喝下恶魔之血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抛弃了兽人的传统,毁掉了兽人的尊严。你们以为你们变得更强了?摧毁德莱尼人的城市,屠戮手无寸铁的平民,你们简直就是一群野兽,一群魔鬼。”
“不要再来骚扰我的人民了。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你们那恶魔主子的‘强大’力量,也不需要征服他人。玛格汉就是玛格汉,纯粹的兽人,我们决定自己的命运,至于联盟,如果他们打到这里,我们接受自己的命运,与你们无关。”
芬瑞斯盯着盖亚安,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坚定。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呆在这里了。”芬瑞斯淡淡地说道,雷王氏族从来不会跪在地上乞求他人的施舍,“希望你们能够平静地活下去。”
说完,他看了一眼一直将目光留在自己身上的加尔鲁什,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村子。
盖亚安看着离去的芬瑞斯,雷王酋长的背景看起来异常萧瑟。她知道芬瑞斯是一个强大而又非常有责任心的酋长,但她不能因为一时的仁慈而让自己的人民去送死。
“他说了什么?”
加尔鲁什有些期待的目光看着盖亚安,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在吐出了那么多**后,他的喉咙也变得干哑,伴随着不断的**。
“是……咳,是关于我的父亲的么?他……他还活着么?”
盖亚安回过头向一旁看去,不敢面对小地狱咆哮期盼的目光。格罗姆还活着么?也许吧。在过去的几年中,他得知了许多与他相关的东西,有关他的凶残,他战斗时的狂热和对战斗的渴望。
她知道,他更是第一个将自己献给部落以及古尔丹,第一个喝下那让兽人变得更强壮,也更嗜血和疯狂的兽人。格罗姆地狱咆哮,从那一天起,他已经完全堕落了。盖亚安不相信格罗姆会背叛部落,那么他却没有出现在这里,看来他生存的希望十分渺茫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并没有提及你的父亲。”盖亚安告诉加尔鲁什,扶着他走进小屋,“我相信,他还活着,而且还活得很好。否则,芬瑞斯一定会提到他的。”
加尔鲁什点点头,他的精力已经全部耗尽,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靠在了盖亚安的身上。
盖亚安看着虚弱不堪的加尔鲁什,心中想着他,还有那些和他一样病情严重的兽人。想着他们是否能够熬过这一场可怕的疫病?或许他们更多的人会因此而死去。
但,至少――他们要比那些身体和灵魂都被污染的兽人死得干净一些。他们的肤色就是最好的标记。
她摇了摇头,看着睡下的加尔鲁什,转身走向外面。
外面,纳格兰绿色的草木在太阳下仍然挺拔着身躯,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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