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其脚步没停:“有事说事。”
陆宴见他不愿意单独和自己谈,也没勉强.
他开门见山道:“你不要怪盛情。”
容其刚平复的心情,又因为他这句话破防了。
他们非要在这个时候,在他面前炫耀,他们有多爱对方吗?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陆宴,冷嘲戏谑道:“我会不会怪盛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宴见他对自己的敌意丝毫不减,心里既无奈又难受。
“容其,你要是觉得生气,你尽管对我撒气。盛情她很在意你,我不希望因此影响你们的关系。”
他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在容其的雷区上。
容其冷笑一声:“陆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他折返回来,与陆宴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直视着他的眼睛。
“当年对盛情的处境视而不见,现在却假惺惺在她面前装好人,你不觉得自己虚伪am?”
陆宴见他还揪着当年的事不放,无奈道:“当年的事,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容其冷笑着说,“你要是问心无愧,何必在七年后补偿盛情?”
陆宴被他问住,一时无言以对。
他开始接触盛情,不是因为觉得对盛情心存愧疚,而是想补偿容其。
容其见他说不出话来,讥讽道:“陆宴,别给自己凹深情人设,情情要的不是同情。”
陆宴可以接受他污蔑自己,但不能接受他诋毁自己对盛情的感情。
“我对她的感情从来不是同情。”从他认定她那一刻起来,他就是真心爱她的。
容其瞥了眼已经走远的盛情,嗤笑道:“人已经走远了,不用演戏了。”
陆宴被他再三挑衅,也不禁有些恼了。
“容其,我是看在我们十二年的感情上,不跟你计较,但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容其像个炸药桶,成功被他这句话引爆,“当年我们全心全意相信你,把比我命还重要的盛情托付给你,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绕了一圈,话题又回到了原点,陆宴有些心累。
容其却更加愤怒:“你明知道我喜欢盛情,还不声不响接近她,从我身边抢走她。”
陆宴很冤枉:“我当时不知道你喜欢盛情,你不是跟我说,你只把她当妹妹。”
“那你知道了之后呢?”容其冷冷一笑,“你一边把她的成人礼转送给我,假装让我去讨她欢心,转头又和她暗度陈仓。”
陆宴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故意想要抢走她,但感情不是交易,我不能因为对你心生愧疚,就用盛情来补偿你。”
“你少给我装高尚了!”容其满脸厌恶,“我没有你这种惺惺作态的朋友,一想到以前我竟然瞎了眼,把你当成最好的兄弟,我就觉得反胃。”
陆宴面无表情地等他骂完,这才淡淡开口:“骂完了吗?我可以说句话吗?
容其一口气把憋在心里七年的怨气发泄出来,心里好受了不少。
陆宴见他不说话,自顾自道:“容其,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容其冷眼听着他的剖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表演。
陆宴有点心累:“让你受到伤害我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你以后不愿意再和我做朋友,我也认了,但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顿了顿,淡淡道:“反正我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就没必要因为我,让你心情不好。”
容其闻言,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陆宴,你少在这儿充好人了,明明是你不把我当朋友,非要表现的是我不识好歹。”
陆宴比窦娥还冤:“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朋友了?”
容其冷笑:“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会连你死了这种大事都不告诉我?”
陆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有些哭笑不得,转念又有点感动。
“我不是想瞒着你,主要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有准备。”
“那出事之后呢?”容其不依不饶,“你可以告诉盛情,不能告诉我?”
“我怕你不想知道啊!”这么多年容其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就算他真死了,容其应该也不会在乎。
陆宴见他脸色一变,又要生气,他赶紧认错:“抱歉,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容其一肚子抱怨,见他认错态度这样良好,也不好发作了。
他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不过陆宴心里清楚,梗在他们之间那个七年的心结,算是解开了。
他长腿一迈,心情大好地下山了。
快要走到山脚时,容其脚步骤然停下,静静望着海边。
陆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盛情和宋微盈蹲在沙滩上,两人不知看到了什么,兴奋地原地转圈。
突然,宋微盈猛地蹿起来,小兔子似的往旁边蹦跶了一下,然后像被自己逗乐,忍不住大笑起来。
陆宴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容其,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宋微盈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宋小姐挺不错的。”他对宋微盈印象不错,有心撮合两人。
容其被他看穿心思,没好气道:“管好你自己的事!”
陆宴息事宁人:“好,算我多嘴。”
容其傲娇一昂头,目不斜视朝沙滩走去。
陆宴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忍不住开口:“刚才她准备了许愿竹片,想要和你一起许愿。”
容其想起被宋微盈托上山的目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陆宴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情绪,继续道:“不过刚才她跟我说,要是她的愿望,让你不开心了,那种愿望不要也罢。”
容其脚步微顿,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在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有人这样在乎他。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宋微盈回过头,笑着冲他们招手:“快点过来,这里有好大一个螃蟹!”
容其被她的孩子气感染,眼中不由自主染了笑意。
陆宴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小声催促:“走吧!”
“别催了!”容其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炸药桶,不高兴地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又傲娇道:“要是有什么不方便出面的事,直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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