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内,顾婠婠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议论,顾强生不在,她大刀阔斧的处理了之前叛变的人,又稳定了人心,才疲惫的回到办公室。
怀孕容易累,好在这两天她休息的还可以,初期孕吐的反应不算强烈。
她揉着眉心,吃着午餐,等人。
很快,调查二姨娘的青年来了,顾婠婠放下手里的文件,她斜靠着椅背,单手撑着下颔,慵懒且淡漠地开口:“去顾府,把二姨娘的儿子带来。”
“再另行通知二姨娘,想要她儿子的命,一刻钟内单独来商会找我,过了时间,她儿子要是发生了什么,我可不能保证了。”
冷漠的声音听的青年心头一紧,立即恭敬地低头说道:“是,我这就去办。”
在青年离开后,顾婠婠叫来鲍先生,命他在一刻钟后来她办公室外守着,没她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鲍先生应着,他瞧着顾婠婠,又道了一句:“小姐,苏先生想见你,现在在门外等着。”
苏晟想见她?
顾婠婠摇头拒绝,她现在没心情见他。
鲍先生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离开,处理事情去了。
顾婠婠微微攥紧了手,她垂眸,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她收敛起面上的表情,平静地看向被打开的门。
二姨娘的儿子正左瞅瞅右看看,好像对这儿好奇的不行。
顾婠婠没说话,给了青年一个眼神,青年会意,把二姨娘的儿子带到了隔壁。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二姨娘便疾步闯进了室内。
“顾婠婠,霖霖呢?霖霖在哪儿?”她的脸色很不好看,看向顾婠婠的目光满是怨毒。
办公桌后的女人轻笑,漫不经心地说:“别急,二姨娘要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儿子自然会好好的。”
“再问你一次,我哥哥出海前为什么会见你?你们说了什么,他出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宛若寒刃,“乔老爷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顾婠婠话音刚落,二姨娘的面色骤变,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慌乱的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呵。”顾婠婠的面容极冷,站起了身,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二姨娘不断后退,直到碰到了走廊的墙壁,才退无可退。
走廊寂寂,鲍先生在不远处守着,目不斜视,对屋里头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二姨娘见顾婠婠不断接近,正打算跑开,后者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二姨娘,你不妨回头看看,再打算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顾婠婠身姿绰约,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但我这人耐心有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二姨娘不明所以,却又好像猜到什么,她扭着僵硬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朝后看去。
玻璃窗白净透亮,可以从外面清楚的看到房间内的全貌。
才看清里面有什么,倏然,二姨娘的双眸骤缩,腿一软,刚顺着墙壁滑下去,身后便传来一股阻力。
顾婠婠不知何时走到她的身后,软糯的嗓音依旧带着笑意,“怎么样,好看吗?”
她的手稳稳地提着二姨娘的领子,把她的脸摁在玻璃上,轻飘飘地说:“你看,弟弟玩的多开心。”
二姨娘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她的儿子正在这间房里玩着玩具,他还什么都不懂,玩得开心了还回头朝他身后站着的青年傻笑着,青年同样回以一个微笑。
他并不知道,那正对他笑着的青年,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刀刃。
青年的脸上有着思索,仿佛是在考虑要从哪里下刀比较好。
要从哪里下刀……
二姨娘突然尖叫起来,嘴里忽然多了一块抹布。
“嘘……”顾婠婠的食指轻抵唇瓣,笑道:“小声点儿,你会吵得我不高兴的,我要是一不高兴,弟弟的脖子就要破个口子,明白吗?”
二姨娘瞪大了双眸看向顾婠婠,吐出口中的抹布,却不自觉低了声,颤声道:“你这个疯子!你怎么敢?这是商会,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恶毒的样子,你休想在商会立足!而且……而且这是老爷的孩子,你怎么能……”
二姨娘知道商会现在是顾婠婠的地盘,除了威胁顾婠婠,她什么也做不了。
但她心里暗自发誓,等出了商会,她绝对带着霖霖离顾婠婠远远的!这个疯子,简直和顾枭如出一辙!
“他们怎么会知道呢?”顾婠婠勾起散落身前的一缕发丝,不在意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才能守住秘密,二姨娘该知道是什么人吧。”
说完,顾婠婠走回了办公桌前,姿态散漫的像是在谈论天气,而不是血腥的事情。
二姨娘望着顾婠婠的背影,顾婠婠和顾枭的身影渐渐重叠,心中的恐慌被无限放大。
她感到顾婠婠对人命的漠视,顾婠婠真的会杀人灭口!她儿子的命,她的命……
二姨娘回头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正巧对上青年看过来的目光。
青年朝她笑笑,却拍了拍藏在身后的刀。
刀刃反射出刺目的光,二姨娘的脸一白,目光落在依旧玩的兴起的男孩身上,她的死死咬着唇瓣,扶着墙壁,抖着腿走向了顾婠婠。
“所以,你想好了?”顾婠婠见她明显吓得不轻,朝后一仰,轻笑着问她。
装潢简单大气的办公室内,坐在主位上的女人嘴角带笑,一副清纯娇俏的样子,美的令人目眩神晕,周遭的一切都沦为她的背景,可二姨娘却遍体生寒,这哪里是美人,这简直就是魔鬼!
二姨娘咬牙,“我要是说了,你会放过霖霖,让他跟我回去吗?”
“当然,我一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既然是无辜的人,我对付他没有意义。”
“好,好!我说。”二姨娘像是下了决心,她捏紧了手帕,“顾枭当年出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是乔家……乔老爷一手策划的阴谋。当时顾枭风头正盛,想吞了乔家,乔老爷得知消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选择了先下手为强,想要谋杀顾枭。”
“谋杀?你们打算怎么谋杀?”顾婠婠的心头发冷,没想到哥哥的事情竟然牵扯了那么多人,是乔家掩饰的太好,把锅都抛给了霍家么?
她的声音极冷,“你又在其中做了什么?”
“我,我只是……我只是向乔老爷提供了顾枭的行踪,其他的和我无关!乔老爷也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方案,而且顾枭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他单独见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你也知道,你哥哥既然知道了,那出海前必然做好了准备,不可能还出事的,最,最重要的是我听乔老爷说,顾枭出事好像另有原因,是……是和霍家有关。”
顾婠婠的眼眸一滞,“霍家?你刚刚不是说是乔家做的?”
二姨娘慌忙摇头,“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都是听乔老爷说的,他说顾枭知道了情况,所以他便撤回了谋杀的策划,但不明白为什么还会出事,后来他查了情况,告诉我说顾枭是和霍家有仇,且当时出事的时候,所有人的尸体都运回来了,唯独没有顾枭的!”
“乔老爷便买通了当时一同出海的巡警,那巡警说顾枭明明是被少督军带回来了,虽然伤重,但还没死。可不知怎的,后来顾枭突然就不见了,少督军也没什么表现,直接把这个事掩盖过去了,回来对我们也是一个说辞,落海了,没找到尸体……”
“乔老爷觉得少督军不会那么草菅人命,又花了大价钱买通另一个巡警,都是一个回答,这……他们都是少督军的兵,如果不是缺钱被乔老爷钻了空子,个个都守口如瓶的,谁都不愿意说,但他们即使把这件事告诉了乔老爷,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劝告乔老爷,不能往外说,容易出事……你说你哥哥出事要跟霍家没关系,你信么?”
顾婠婠浑身冰凉,温暖的阳光明明落在她身上,她却觉得一阵阵寒气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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