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不和谐的因素
兰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那封信又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然后揉了揉眼睛,再翻过头来又重新的、仔细的看了一遍,还是依旧没能从中看出有什么是十三阿哥想让自己提示四阿哥的,这让兰静不由得又一次怀疑是自己想多了,可是随即她就把这一想法放弃掉了,因为她虽没发现什么需要提示四阿哥的东西,但还是发现了有不对的地方,而这不对的地方,还是出在十三阿哥改编四阿哥的那两句话上。
“谨记此时曾有约,桂花香好一同看”,乍看之下,好象只是十三阿哥在强调他与自己的约定,再有就是也表明出了他的归期,应该是在桂花还没落的时候,但是一个“谨”字,却让兰静觉出了问题,这个“谨”字,一般是臣对君、下对上、晚辈对长辈才会用的,而在夫妻之间,即使是在女子的地位明显低于男子的这个时代,用“谨记”之语还是有些不太恬当的。
当然,用于夫妻之间都不太恬当的话,用于兄弟之间就更不恬当了,可是除此之外,兰静却再找不到其他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在禀持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原则下,虽然还有些含糊和不确定,兰静还是决定干脆直接将这封信交给四阿哥处理了,也省得万一其中真有什么玄机,再被自己给耽误了,就即使不是的话,也没有关系,反正十三阿哥那信里也没什么太私密的内容。
十三阿哥写来的信中,除了说恬然婚礼的盛况,再就是嘱咐兰静要孝顺好太后和敏妃娘娘,照顾好双胞胎,至于对兰静,既没有“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想念,也没有“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抚慰,好不容易改编了两句诗,其中还可能藏着猫腻,再有的,就是寥寥几句的教导了,教导自己不要乱吃东西,教导自己不要随意行事不顾忌身体,教导自己不要没事戏弄儿子玩,对这样一封也没有暧昧内容的信,兰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让四阿哥看的。
只是要交给四阿哥也得讲一些方式方法,这边刚接到十三阿哥的信,那边就着紧忙慌的往四贝勒府里去,这肯定是不行的,而请他或者是四福晋过府来,也是同样的招人眼,最好是选一个大家能名正言顺见面的机会,再过两天就是皇子福晋们定例进宫请安的日子,那倒是个合适的时机,现在问题是,如何把这封信递交到四福晋的手里。
其实在妯娌间,兰静与四福晋的来往应该算是最多的,单独见面的时候相对来说也比较频,但这毕竟是相对于皇家来说的,别说跟一般百姓家妯娌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不同,就是与官宦富族人家也是不同的,两个人各有各的皇子府要掌管,又各有各的子女要照管,自然是不可能闲着没事儿就窜门子玩。更何况康熙的想法也还是要顾忌的,皇子们之间能互相亲近,他是很高兴的,但若是太亲近了,他却未见得还高兴了。
“你们今天来得倒全。”太后在自己的宫中端坐着,看着下面可以用“群”来论的孙媳妇们,笑着说道,“可见得是听到好消息了,都想进来沾沾喜气了。”
其实太后这话也对也不对,她说人来的齐,但皇子福晋们却并没有全员到场,大阿哥继福晋张佳氏正在府中静卧保胎不能来,五福晋他塔喇氏在塞外,十二福晋富察氏临产在即也早被免了请安之事,但是剩下的人却是全部都来了,所以太后这话也不能为错,当然,就即使她错了,也不会有人不识趣的指出来。
“皇玛嬷说的正是呢,”妯娌间身份地位最高的太子妃当仁不让的头一个先笑着接言道,“听太子说,恬然的婚事儿可是相当的盛大,我们做嫂子的,心里自是也为她欢喜不已,更是要赶着来给皇玛嬷道喜呢。”
“恬然婚事的盛大,是想当然的,只可惜我们没有眼福能在场看到,”八福晋的张扬依旧,抢在三福晋、四福晋、七福晋三个嫂子前面,紧接着太子妃之后开了口,继而又转向兰静问道,“对了,十三弟妹,老十三可是亲去送了嫁的,在他写给你的信中,想必是将婚礼的进程描述得很是详尽吧?”
“十三弟妹,你就说给我们大家听听吧,”三福晋好象并没有因为八福晋抢在前面说话的举动而着恼,只笑呵呵的看着兰静说道,“听我们爷讲,恬然的婚事是积满蒙两处的仪式于一身,肯定应该有许多新意的。”
“说当然是要说的,”兰静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三嫂、八嫂不提议,我今儿个本也打算要跟皇玛嬷说说这事儿的。”
“难为你还想着我,”太后笑着对兰静说道,“不过,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孙媳自然是要想着皇玛嬷的,皇玛嬷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呢,”兰静笑盈盈的对太后说道,“不过,皇玛嬷却是领会错孙媳的意思了,孙媳自是知道皇玛嬷已经对此事知道的很清楚了,皇阿玛对您的孝心,那可是天下皆知的,象这种大喜事,他老人家自然是早将各处细节告知于您了。而孙媳想跟你说说这事儿的意图也就在于此。我们爷的性子,皇玛嬷是知道的,虽然不象十哥那般的粗放,却也不是个细致的,虽说是写了信回来,但其中用词遣句那叫一个言简意赅,看得孙媳是一门子浆糊,所以借着今天来请安的工夫儿,孙媳就求皇玛嬷解惑了。”
“说的是呢,”太子妃笑着点点头,“太子的信中也写的很不详尽,再有一些蒙古的规矩我也是弄不太懂,还真就得听皇玛嬷好好的说一说呢。”
“说到蒙古的规矩,十弟妹肯定是懂的,就不一定要去劳烦皇玛嬷了,”八福晋笑着插进话来,又对太后说道,“皇玛嬷,您就在那里好生坐着,喝着茶,吃着点心,让太子妃和十三弟妹说,遇到大家不明白的,十弟妹再加以解释,如果十弟妹也说不明白,再请您老人家出马。”
“你倒是给我安排个好差事,”太后笑看了八福晋一眼。
“我才能知道多少事儿,”十福晋现如今的姿态已经没有早先的高扬了,“还得是皇玛嬷见多识广。”
“我已经离开蒙古多年了,知道的未见有你多,”太后笑了笑,却也没等十福晋再说话,就问其他众人道,“你们可都想听吗?”
众人自然是一致点头。
“那好吧,反正今儿个也没别的事儿,咱们就多在一起乐呵乐呵吧。”太后也点了点头,又笑着问道,“由谁先开始说?”
“十三弟妹先来吧。”太子妃笑着说道,“老十三是去送嫁的,他知道必然比太子要多的多。”
“这却也未必,”兰静也笑着说道,“太子是跟在皇阿玛身边的,又有什么事儿能逃得过他老人家的眼睛呢?”
“好,那就我先说,我说的过程中,你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只管插进来加上。”太子妃也不再推辞,对兰静嘱咐完之后,又对其他妯娌们说道“你们也是一样,有知道的,或是想问的,都只管开口说出来。”
“是这话,”太后赞许的点点头,“就是要大家一起谈起来,才显得热闹喜庆。”
“放心吧,皇玛嬷,”三福晋笑着搭言道,“恬然是我们的妹妹,她的大喜事,我们这些做嫂子的,一定都是极愿意参与其中,共享喜乐的。”
这话倒确实是的,在说起来之后,众妯娌们的发言都还算是踊跃,表示赞叹是最主流的,当然问题也提了不少,多数是关乎蒙古那边的风俗习惯,其实也未见得她们就不知道,而是要投太后的所好。但是在这一片喜庆热闹的气氛中,也有些不和谐的因素,虽然不明显,却是冲着兰静来的,不过,兰静并没有对此感到郁闷或是恼怒,因为这正是她想要的。
当说到恬然婚礼的一个细节的时候,三福晋追问的很细,太子妃说太子信中对此写得并不明确,兰静也跟太子妃的说法一样,三福晋就笑看着兰静说道,“老十三是亲去为恬然送嫁的,这种事儿怎么可能不明确呢?怕是十三弟妹没记清吧?”
“或许我们爷是明确的,但是他信上却写得并不明确,所以我才会说他的信太言简意赅了。”兰静也笑着说道,又开玩笑似的问着三福晋,“三嫂要是不信的话,要不要我把我们爷的信给您看看啊?”
“好啊,只要你敢给,我就敢看,”三福晋马上点头说道,然后又笑对着太后以及在场的其他人说道,“皇玛嬷,各位姐妹们,你们可是都听到了,这是十三弟妹自己说的,可不是我逼她的。”
“是,我们都听到了,”八福晋马上接话道,“只是十三弟妹不能厚此薄彼,老十三那信,可不能只给三嫂看,要看也得我们大家一起看才是,”说到这儿,八福晋也看向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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