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冯陈夜谈

元波波躺在冯宽身侧,感受着他温热的胸膛,凝望着眼前人俊且不凡的容貌,听着对方如春风雨露般的呓语,一时意乱情迷。

忍不住抬手,伸向冯宽脸庞,刚触碰到他脸颊时,身子一颤,赫然便看见冯宽睁开了双眼。

“波波表妹,你怎么在这里?”

冯宽往后滚了一圈,将被子全部拉扯过来,包裹住自己全身,仍旧保持侧躺的姿势,轻咬下唇,翻着死鱼眼看着她问。

“我……我也不知道啊,之前明明是在那里喝醉了的……”元波波一脸无辜道,“不是表哥你,送我回来的?”

冯宽挠了挠头,紧接着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元波波“吓”得扑过来,冯宽就势往外一滚,连人带被跌在地上,瞬间清醒过来。

捡起被子站起身,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冯宽也不看她,淡淡说了句:

“出去叫溪溪池池她们起来,到隔壁院子去睡吧,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生过。”

“表哥……”

“我去叫也行,就是动静可能要大一些。”

冯宽两手提着被子两角,往后一甩,像披风一样披在背后,斜睨她一眼。

一阵风来,元波波只觉得周身一凉,忙爬起身,“我……我马上过去,打扰表哥了。”

“这还差不多……想占哥哥我的便宜,哎,还是太年轻!”

仔细听完隔壁房间的动静,冯宽这才安心回到**,用被子裹死全身,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放松警惕睡下。

三人睡到中午才被军士叫醒,雨已经停了,元波波三人带着他们去端圣宫赴宴。

马车内,冯宽打着哈欠,见他两个精神奕奕,不禁怪道:

“昨晚那么大动静,你们,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什么动静?我是第一个醉倒的,最后只记得你们五个都在笑话我。”

韩永叔没好气道,“好在子虚最后还算个人,替我把被子盖好了,还弄了熏香什么的。”

“呃……这不算啥,你牛逼!”

冯宽假笑一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又看向龙景,“你呢,龙兄?”

“我……哈哈,我就睡得更死了,啥都不知道,就是做了个……咳咳……美梦而已。”

说完,龙景掀开车帘看外面风景去了,腿还在不停地抖动。

“龙兄,听子虚说,抖腿好像是肾虚啊,你是不是昨晚睡觉蹬掉了被子,着凉了?”韩永叔一脸关切道。

龙景慌忙用手压住大腿,干咳两声,“我睡觉认床,可能有一点吧……”

冯宽猛一拍他大腿,似笑非笑道:“还是龙兄最牛逼!为了做美梦,都不惜着了凉。”

“哈哈哈……这一生病,起码日志就可以不用写了,省事又省心,其实也不错,子虚你说对吧。”

冯宽做了个深呼吸,跟着笑了两声,僵硬地竖起两只手的大拇指:

“老子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总之龙兄牛逼!”

这次的宴席还算中规中矩,元继迁带着一众西夏贵胄,给足了冯宽三人面子,席中不谈家国政治,只说雪月风花。

宾主尽欢后,韩永叔和龙景去了皇城,商议双边关系问题,冯宽跟着三位表妹,出城信马由缰,晚上四人就在沙漠边上的小镇过夜。

晚饭时,元波波三人进来站成一排,一起向冯宽躬身赔礼道歉。

冯宽摆了摆手,说道:

“过去就过去了,你们三也是受人指使,反正就这几天,大家相安无事的过去便是。”

“表哥,我们也不是受人指使……你千万不要怀疑到义父身上……”

“溪溪池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表哥大度不跟你们计较就是了,还不快出去拿酒去?”

元波波瞪了她们一眼,轻叹一声,“说实话,西夏国跟宋国比,还是差得很远。说来说去,也就只有圣城和兴庆府的百姓,过的是人过的日子。

这里距离兴庆府不过五十里路,已经算荒无人烟了。镇上的百姓,全靠过来的游人过客们维持生计,要不是昨晚下了雨,天气凉快些,街上的大多铺子都不会开门。”

听完,冯宽对她有了别样看法,“表妹能看到这里,已经比很多达官贵人强了。”

“表哥不会以为,我们三真的只会卖弄色相吧?”

元波波苦笑道,“就拿溪溪池池来说,她们两个,平日里都要替好几旗人的活计奔波努力,只不过因为表哥你回来,乱了太多人的心了。”

说完,元溪溪两人刚好拿着酒坛过来,冯宽拍开封泥,倒酒举杯道:

“三位表妹都是女中豪杰,我敬你们一杯。”

饮尽,冯宽又一脸认真道:

“我之前已经说过好几次,我是宋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你们叫我表哥,我也一样当你们是我的亲人。

身处异地,可结同心,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起努力,以后,两国百姓的日子一定都会好起来的。”

一阵安静后,元波波长出一口气,举杯笑道:

“表哥,我敬你!”

“我们也敬你,表哥!”元溪溪、元池池也赶紧附和。

也许是这里的酒劲儿更大,也许是敞开了心扉,让她们少了许多顾忌,喝到半夜时,元波波三人真的醉倒了过去。

“表哥,说真的……西夏,比宋国更加需要你……”

扛着她们三回屋后,听到元波波最后的呓语声,冯宽的心一时也有些乱。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没睡意,冯宽索性提上剩下的半坛酒,闪身去了镇边的沙漠,坐在了白天呆过的石头上。

刚发会呆,隐约察觉到有极其微弱的脚步从后靠近,冯宽打起精神,认清来人后,起身看向后方,板着脸道:

“你小子当初说走就走,这会来,可没酒给你喝!”

陈志蒙着面,一身黑衣过来,“你被那几个姑娘玩弄了感情,半夜跑来这里疗伤?”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他娘是不是舍不得,一路都在偷偷跟着我?他妹的,哥哥我拉屎的样子不会也被你看到了吧。”

“我呸!你身上几根毛有什么好看的,哥哥我来,是有正经事要提醒你!”

陈志一把抢过酒壶,仰头便灌,“你本事大,年纪小,看似人畜无害,却早就被很多大人物盯上了懂吗?”

“慢点喝行不行,上面还有我口水呢……”

冯宽耸耸肩,坏笑两声,“这不是很正常吗?哥哥我以前就很帅,现在更加有男人味了,被人盯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陈志喝完酒,将酒坛往后一丢,打了个长长的嗝,见冯宽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退,忍不住骂了句:

“哥哥都不嫌弃你口水,你还这副鬼样子,过来点,到这里面来。”

说着,陈志从腰间解下一只布袋,往上一抛,很快便张开成了一只小型帐篷。

“这东西……我怎么觉得眼熟呢?”冯宽挠了挠头。

“别猜啦,静玄和尚送给我的,咱们去里面聊,保险!”

“不用这么麻烦吧,大半夜的……”

“你小子懂什么人间险恶?”

“呃……我的意思是,用不着这么麻烦,我有更加简单好用的办法。”

“知道你厉害,就不能让哥哥我显摆一次?”

陈志瞪他一眼,说着运气贴掌在帐篷上,帐篷瞬间变成了一块石头,和旁边的真石头分毫不差。

冯宽马上竖起大拇指,“今天,你是第三个让我觉得牛逼的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快进去行不行?”陈志嘴角微微上扬,笑骂道。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居然还有简单的陈设,甚至还有茶水、书籍,

冯宽一边摸一边看,惊讶道:

“阿志,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一只小小的布袋而已。”

“别问,我当初更是一脸懵逼,这都是静玄和尚留下的东西,说是宗主送给他的。

反正我只能在里面用,外面的东西我拿不进来,里面的东西也弄不出去。”

说完,陈志给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茶壶。

“哦……我试试看……”

冯宽拿起茶壶,闭眼运念走向帐门,一会重新进来时,把陈志给彻底看傻了。

“好像,也没什么难度嘛!”

陈志接过茶壶,看着里面满满的一壶沙子,吞了吞口水,白眼道:

“你小子……之前说话都是膈应人的,真正牛逼的是谁,你他娘的,心里早就有数了是不是?

我不管,这几天晚上我都去找你,吃的喝的,你得给我把里面都填满喽!还有,这稻草铺不行,给我换张软床,最好还搬张摇椅……”

“要不要还给你背个小娘子进来,你们就在里面成亲生娃得了!”冯宽没好气道。

“咳咳……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呀,哈哈哈,这下我总算知道,静玄和尚为啥不送给你了。”

“为啥?”

“嘿嘿,还不是怕你干坏事呗!”说完,见冯宽一头黑线,陈志笑得前合后仰。

闹腾一会,冯宽走到书架上随意翻看着佛经典籍,忽听陈志轻叹一声,便笑道:

“阿志,你是不是也想找个姑娘,成家安定下来?”

“过段时间再看吧。”

陈志摇摇头,看向冯宽,忽认真道:“子虚,郭意你应该还记得吧。”

“意姐啊,当然记得了,有我姑姑他们在,她应该还好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被晋阳宫的人搜魂了。”

冯宽愣了一下,转头来看着陈志:

“什么意思?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陈志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担心她呢?被搜魂的人,最多也就会间歇性的失忆,然后精力差一些,可能影响一点修为进度而已。”

“哦……那还好……”

“好?好个屁!!”

陈志一时激动,又站起来,“晋阳宫的大人物们,现在都知道你是修真者。

我们在洞里的经历,只要有郭姑娘在的地方,应该也被他们知晓得一清二楚了!”

一阵安静,冯宽苦笑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些事……他们迟早也会知道。另外……阿志你在里面不是也说过,要与我为敌么?现在……你还是这个想法?”

“我不知道……能确定的是,现在的你肯定是个好人。”

陈志盯着冯宽双眼看了半天,最后缓缓吐出几个字来,“子虚,以后,你也会一直做一个好人,对么?”

“当然!”

冯宽拍拍他肩膀,长舒一口气,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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