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试探

第428章 试探

晚上到了掌灯时分,沈玉妙才重新醒过来,如音捧了饭过来,扶了她坐起来,把小桌子安在了**,让她吃饭。一面回话:“世子今天又精神了些,那位段先生真真的是神医,也多亏了徐先生找了他来。妈妈们都说,这是世子爷福气大,这才有了这一劫,灾劫过后就只是福气了。”

沈玉妙微笑了,听她把话说了一个滴水不漏,人人都夸到了。如音把人说完了,又开始说眼前的饭菜:“这粥是小厨房里煮了的,还是贵妃娘娘赏赐的一点儿碧粳米,说吃着香。王爷中午吃饭,说这个糟鱼好,特意给王妃送了来。。。。。。”

再好的饭菜,沈玉妙也没有什么胃口,为了朱睿,几天熬下来,几乎不吃不睡,就是好人也撑不下来。

太夫人倒比她硬朗,倒是没事。每天看了朱睿一天天好起来,就象是一贴强心的补药。

看了王妃用了饭,让人撤了饭桌子,如音伴了她坐着,这才重新开始闲话家里。

“二夫人房里又有了事情了,今天贵妃娘娘走了,没有半个时辰,就说二爷房里的梁姨娘要请医生。

小丫头们去看了,说梁姨娘有了喜了,被二夫人骂了两句,打了几下,孩子掉了,流的血把衣服都浸透了。

太夫人忙着让医生来看,又唤了二夫人去问她话,二夫人只是哭,说不知道梁姨娘有了喜了。只是她不时的呕吐了,以为她又象前一位姨娘一样在装病,二夫人问她话时,梁姨娘没有回话,径直跑到了一边吐去了。

二夫人就以为她是装病了,就动了气。不想真的是有了。想来没有说,是怕象二爷房里那一位姨娘那样,先觉得是的,后来看了又不是的,空欢喜一场。”

如音低了头手拿了针指,坐在床前边说边叹气:“不想是真的有了,唉,这下子掉了,还是一个空欢喜。”

沈玉妙刚睡起来,吃了一顿舒服的饭,心事又被如音提了起来。看了方氏不象是这样狠心的人,不过是有自己的个性罢了。

个性二字,有时候是痛苦的根源。她轻叹了一口气,又是为了争宠。听了如音又絮叨了:“我想回了王妃,今天太夫人让人拿了补身子的银耳呀,桂圆呀的什么去给了梁姨娘了,咱们是不是明天也送些东西去,太夫人去看了,咱们也要去看了。”

听了王妃就是几个字:“去看看也好。”沈玉妙心想,不知道方氏弟妹会怎么想我,大概又要想了我眼前并没有别人吧。

表哥要联姻,马上就要有人了。只是家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纳侧王妃,总要有些旗鼓大张吧。难道不给淮王面子吗?

想了方氏,沈玉妙再想想自己,成了亲以后就性情大变了,和以前不一样。表哥再联了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咬了嘴唇,听了如音继续絮叨世子如何,直到朱宣进了门。

朱宣过来了,先看了妙姐儿坐了,灯下看了,下巴还是尖尖的,可是气色象是很好的样子,问了如音:“王妃今天饭吃的香吗?”

如音笑着回了话:“王妃今天比昨天要多吃了东西,看来一里一里的是要好了。”朱宣这才有了一点笑容,挥手让如音出去,端了玉妙的下巴端祥了一下,道:“你快些好了吧。眼前又有玩的东西了,上已节又要到了,你以前最喜欢出去淘气,再不好了就老实一直睡着。”

沈玉妙微笑了,表哥一说我玩就要带上淘气两个字。看了朱宣梳洗了过来,伏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问了他方氏的事情:“听如音说了二弟房里的梁姨娘掉了孩子是真的吗?”

朱宣道:“象是真的,母亲已经责备了她。有了孩子应该好生照看了。”沈玉妙就扬了脸看了他,以后联了姻,那一位有了孩子,是不是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也要怪我不好生照看了。

她微笑道:“二弟妹一向是懂事的,听说了她是不知道梁姨娘有了孩子,一时话说左了,才动了气。”沈玉妙又纠结了,不知道该同情谁,梁氏掉了孩子,足够可怜;方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一个恶人,更是可悲。可是套一下表哥的话,就要这么说话。

朱宣道:“没有看出来她哪里懂事了。”还不如妙姐儿懂事呢。进了门就事情不断,与妙姐儿闹别扭,掐花贪玩还要栽到妙姐儿头上。幸亏我们一家人都不糊涂,幸亏我的妙姐儿能让了她。

朱宣抱了玉妙坐到自己腿上来,在她脸上轻柔的亲了亲道:“好好养身体,给表哥生孩子,别再问这些闲事情,母亲会问的。”

沈玉妙依在他怀里,真心实意的说了一句:“我真的还想再生孩子,只是为什么一直没有。”

朱宣低低的笑了道:“生孩子嘛,不是一下子就有的,又不是不能生。”他把太夫人对他说的话拿来说给妙姐儿听。

抱了怀中的妙姐儿,朱宣有些难奈,但是只能忍着,这么瘦弱,象一尊瓷器了,还要碰她,真的是怕碰坏了。

抱了温存了一会儿,朱宣才把玉妙从膝上抱下来,道:“睡吧。今天表哥也累了。”先是会了一堆人,看了南平王府风波要过去了,那起子趋炎附势的人又来了,又要女眷们来探王妃的病。

朱宣拦了:“王妃病中不会人,就是贵妃娘娘今天来了,也事先交待了不让起来迎接行礼的。等她再好了再见吧。”

然后淮王来了,要议亲事。朱宣让他等一等:“世子还没有好,王妃又病了,再等两个月吧。”

淮王时时来了,就是要看你南平王府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到时候不让张扬,这房子难道也不收拾准备。

朱宣也明白他的意思,带了他出来:“我们去看看房子去,这一阵子没有心情收拾去,等世子大好了,王妃大好了,再收拾也快的很。”

朱宣拍了怀里的玉妙,这孩子,好了还写字去,别等了淮阳郡主进了门,看了她字写得好,又要闹脾气。

妙姐儿骑马要刀,样样都要争个输赢出来,那时候怀了睿儿,一听说提了是男孩,就要争一下女孩好。

轻拍玉妙背的朱宣,入手是妙姐儿一把骨头,更有些心疼她了,快点好起来吧。

情形也容不得沈玉妙慢慢养病了,第二天卫夫人来了。她也是天天来看世子看妙姐儿的人。一进了来,就床前坐了下来:“今天两位蒋太太难得的不在?”

沈玉妙微笑了:“舅母们来看了,已经回去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呢。”卫夫人与蒋家的人总是互相看不对眼,偏偏前几天里,大家都赶到了一个时间来,互相是能装了有礼,其实心里彼此都别扭着呢。

卫夫人笑了道:“今天真是难得,她们来早了,我来晚了些。”卫夫人刚从宫里出来。先问了病,再问了郑贵妃来探视的事情:“皇后娘娘问了这件事情。”

沈玉妙轻声笑道:“贵妃娘娘来探病,总是依了礼节来接待的。”卫夫人也会意的一笑。然后让房里人出去了,才对了玉妙轻声道:“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呢。徐先生又来见了我,说淮王又来看了南平王,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沈玉妙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是想安生养个病都不容。她看了卫夫人道:“睿儿病了,淮王也是时时来探问了,只是总没有见过淮阳郡主来过。”

卫夫人轻声道:“她不在京里,在淮王的封地上,她只是淮王的族妹,因为有一个才女的名儿,才有些名气了。早早没有父亲,依了一个寡母,两个人靠了淮王度日,所以淮王为她订了亲事,她也只能依从。”

沈玉妙听了卫夫人这样宽慰了自己,轻轻道:“表哥名声在外,有权有势又有人品,一向是贵女许婚的第一人选。”

卫夫人也叹气了,这也是实情,道:“所以你呀,快点好了吧。如果你这个时候能再有了身孕,或许也还可以同王爷谈上一谈。”

沈玉妙有些黯然神伤,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只怕同表哥说了也是白说,只会徒惹得他不高兴。”

一语提醒了卫夫人,忙道:“我正是要来交待你这个,第一赶快好了起床,第二就算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再真,我和徐先生正在想法子呢,你千万不要惹了王爷不高兴,让他扣你一个嫉妒的大帽子,反而倒不好说话了。”

然后语重心长了:“为了世子,你要忍耐了。”沈玉妙更是黯然,低声道:“我记住了。”

卫夫人想了又想,还是说了出来:“恩亲,也不是最稳妥的,眼前只有世子,才是最重要的。”

看了妙姐儿长叹了一声,卫夫人也不由得伤心了,还在病中,这情形竟然都不容人好好养病了。

如音在房外看了卫夫人走了出来,忙行礼送了她,听到王妃房里喊了自己,如音进去了,看了王妃道:“取衣服来,我这会儿精神好,扶了我去看了世子。”

孟姨娘坐在朱明房里,正在对了方氏说话。她坐着,从容了对方氏道:“自我进了这个家的门,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一向性子好的孟姨娘生气了,方氏看不起自己是个姨娘,孟姨娘早就知道了,背地里问了朱明:“和媳妇儿怎么样?”

朱明就没有话回答,孟姨娘看了也不象是不好的样子,心想了,不管方氏进了门,怎么闹别扭也好,只要和明哥儿能好也就行了。

不想就出了这件事情,太夫人是有些很不高兴了。凡百的事情都是先怪了妙姐儿。太夫人没有想起来这也是一种偏心。

太夫人和朱宣两个人有事情都先责备的是玉妙,不过因为她是自己人。一个是恩亲,一个是宠爱的不行了。

沈玉妙听说了方氏说登高掐花是为了自己掐的,出了房门就对朱宣说了一句:“不是我让她去的。”

回到房里还气鼓鼓的,就你一个人怕惹人生气,我也怕惹表哥生气。她坐在窗下,扭了头嘟了嘴,晚饭也不好生吃。

朱宣这才带了她出来吃饭,还要哄了她和方氏和睦,朱宣哄她:“这样淘气的事情,当然不是你让她做的。一向淘气的事情,你舍不得让别人去,都是自己来。”

沈玉妙才扑哧一声笑了,又带了出来玩,当然就没有脾气了。

可这一次太夫人是真的生气了,朱明朱辉有了孩子,太夫人未必会自己带在房里,可是也是孙子,她教训了方氏,又喊了孟姨娘来教训了:“一向交待了你照看她,初来乍到的,不如在家里趁心,有不开心也是有的。怎么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和明哥儿要是生分了,你我都有责任。”

孟姨娘理当气了方氏,一向说话不听。就是叶姨娘也对了孟姨娘说了一句自以为公道的话:“看了她吐,就算不是有了孩子,也应该小心一点儿,什么时候不能和她置气,偏为了她吐着不能回话,就以为是装病了。家里人多嘴杂的,也太不小心了。传了出去,亲戚们知道了,只笑话是姨娘生的,就没有体面了。”

这一番话实实在在的说中了孟姨娘的心事,姨娘生的,不如王爷,也应该安安生生的,和和气气的保存了自己的体面。

王妃年纪比方氏小,对了王爷事事和气,没有见过她和王爷怎么闹过,一般是娇嗲了,娇惯着,这样不就很好。

看了坐在身边的方氏,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孟姨娘无奈又说一句实心话:“是个姨娘,一见了正室,内心里就怯了几分,哪里还敢争长短去。”

方氏只是不说话,事情不小心已经做了,没有想到打了她一巴掌,她跌倒了以后就掉了孩子,真的是比王妃大嫂还要娇嫩了。

方氏低了声说了一句:“不然就送了我去家庙上住上一段时间好了。”孟姨娘不说话了,王爷的两个姨娘住在家庙里反省,王府里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她又好气又好笑,真的想到了太夫人面前把实情说了,二夫人并不把我放在眼里,因为我是个姨娘。可是这样说了,方氏更会被不待见了。

孟姨娘觉得话说完了,自己还是走了的好,管你以后怎么样弄去,能担待就为你担待几分,不能担待了我也没有办法。

正好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笑道:“姨娘原来在这里,叶姨娘来看您在房里不,说王妃可以起来走动了,正在太夫人房里看了世子呢。问姨娘要不要一起去看一看。”

孟姨娘就笑着站了起来,道:“好,我就来。”然后看了方氏又交待了一句:“王妃可以走动了,二夫人也多看看去,别说烦难事,只说开心的话。”

然后孟姨娘就势就走了。方氏独自坐了一会儿,让青桃去看了大嫂几时回房里来:“我好去请安去。”

太夫人见了妙姐儿能够起来了,当然更是高兴,带了她去看朱睿,沈玉妙看了儿子脸上的痘疤痕迹,想了卫夫人刚才说的话,心里就一阵痛。

朱睿见了母亲,啊啊地要抱,啊了半天,居然迸出了一句:“妈。”太夫人和沈玉妙都欢喜的落了泪:“世子会说话了。”

扎了几颗牙的朱睿被逗得格格笑着,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句:“妈。”喊了出来,沈玉妙抱了朱睿,拭了泪答应了一声:“哎。”

为了睿儿,怎么也要好起来。只抱了一会儿,就觉得支撑不住了,回到自己房里去了。

坐下来没有一会儿,听了外面丫头们回话了:“三夫人来了。”先来的是三夫人申氏。

锦帘打开了,申氏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怯生生的笑了问候:“听说大嫂能走动了,赶快来看看。”申氏穿了一件绣了四季花的镶边衣服,进来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沈玉妙对了她也不拘礼了,笑道:“刚看了世子回来,我歪着,请不要怪我失礼了。”申氏看了她,一身绣了金丝五福的衣服,更显得小脸儿没了血色。

忙笑道:“大嫂还歪着吧,刚走动了,是要歇着的。”

沈玉妙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说了话,申氏才慢慢的说出来了,是为方氏说话的:“二嫂是做错了事情,可是实在是不知道梁姨娘怀了身孕。现在看了满府里肯定都不待见她了,只有大嫂心最好,心疼心疼她吧。”

沈玉妙莞尔了,庶出的申氏,往家里寄银子都是偷偷摸摸的,现在也为方氏说话,看来这件事情上方氏不是有意所为。

再一想想申氏房里也有姨娘,自古妻妾不两立,沈玉妙叹了口气,换了是我,会不会做错事情。

不一会儿,方氏来了,申氏就知趣地回去了,如音听了里面方氏的哭泣声,在外面也叹气了,王妃刚好,今天第一天支撑着走动,这两位夫人自从进了门,事事看了王妃行事,王妃就是她们的主心骨了。

可是也要体谅一下刚从病中起床的人吧。她装了换茶进去了一下,本想对方氏使个眼色什么的。

沈玉妙明白了她的意思,示意如音出去,方氏泪如雨下,也是心里有不少的委屈,让她哭一哭,或许会好些。

沈玉妙自己,就是心里存不住的时候哭上一场,会觉得痛快的多,眼泪是为了发泄而至,比悲伤了还哭不出来闷在心里的要好。

她耐心听完了,安慰了方氏:“既然是不知道才这样做了,也不能全怪你。二爷现在是在气头上,等不生气了,也就好了。。。。。。。”

正说着话,朱喜外面进了来,笑着呈上了一样东西来:“王爷听说王妃可以走动了, 很高兴,让送了这个来给王妃玩,让王妃别太着急了走动,还是多歇着,慢慢来的好。”

沈玉妙接了东西在手里,是一对玉做的鱼,精莹剔透,是穿在扇子下面的扇坠。

方氏住了眼泪,看了大嫂爱不释手的把玩了那扇坠,想想朱明这两天的冷脸,更是伤心了。。。。。。

转眼到了上已节,沈玉妙早就说了不去玩了,朱宣说约了人,临走以前坐在房里和玉妙在说话。

“已经好了,为什么不去了,不是最爱花?”朱宣坐了对面道。看了妙姐儿自从病了就一直是闷闷的,随手玩了手边的东西,回答道:“只是不想动。”

沈玉妙怕出去遇到淮阳郡主,卫夫人三天两头来,都说淮阳郡主不在京中,沈玉妙不相信,家中虽然还没有动静,可是直觉这件事情应该是快了,主角应该会出现才对。

看了一眼朱宣道:“昨天昭阳郡主来了,还说了去年见面的事情,是在上已节第一次她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她,那个时候还不认识她。”

朱宣就随意的听着,沈玉妙也装作不经意的道:“来探病的淮王,家里也应该有郡主吧。”她低了头玩东西,并不看朱宣的脸色。

朱宣这才动了一下,道:“有。也是皇亲一族人,怎么会没有郡主。”

沈玉妙这才笑了抬头笑道:“昭阳郡主,山阳郡主,都是美人儿,想来淮王家的郡主也应该是个美人儿,女眷们来往,从来没有见过她。”

朱宣知道淮阳郡主还没有到京里,婚期订了一个月后,淮王昨天才拿了日子走,就算要来也没有这么快。

他只是微笑着看了玉妙,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了这话。啊,朱宣心里想了,妙姐儿又要闹脾气,今天不陪了我去上已节,看来是在使性子。

沈玉妙还是低了头摆弄手里的东西,笑道:“淮王最近象是来的很勤,表哥要联姻,淮王是不是在帮了操心?”说完了,就屏住了呼吸等了朱宣回话。

朱宣微笑了,这个醋坛子,笑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沈玉妙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一位郡主在家里,不知道要怎么看待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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