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战，几乎是一面倒的结局，残余的变异灰人飞船，不是损伤严重，就是能量不足，数量也不过几千。

海瑟薇控制的虽然很多都是小型飞行器，但它们本来就是战斗机，而且小巧灵活，对付一群残兵败将，还算游刃有余。

一艘艘圆盘陨落，地面上侥幸逃生的变异灰人也越来越多，它们本能的集结起来，望着天空的母舰，似乎在为自己的王而担忧。

而此时歼星母舰内，王河也与真正的高慧见了面。只是，如果他还能称之为高慧的话。

这是一个身高七八米的巨型变异灰人，除了体型外，头顶还有两只长长的灰色尖角，像是公牛一样弯曲向天。

它的肩膀两侧肌肉隆起，外面一层骨质的肩吞上，带着锋利的巨型刀锋，看上就像是两肩带了两柄斧头。

胸前和下身是片片灰色碎骨组成的甲胄，护臂和膝盖上带有长长的骨刺，那单面的骨刃闪着寒光，让人毫不怀疑它的锋利度。

“我得承认，你出乎了我的意料。”

脑海中，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让王河忽然恍惚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就好像灵魂出体般，用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和高慧。

王河一凝神，双目恢复了清明，他明白，刚才高慧的言语带着精神力的攻击。

盘古斧散着光芒，一面巨盾透出王河的体表，又消隐而去，化成点点星光，附着在三个精神世界之中。

“守魂之盾？你连这个盘古斧的仿制品都到手了……宙斯真的很看重你啊！”

高慧显然认的这面盾牌，毫不遮掩贪婪的表情，说道：“我派人找寻了许久，没想到是在你这里。”

盘古斧的妙用王河已经深有体会，若不是只有人类的体质能够百分百使用，怕是灰人和变异灰人早已经抢疯了。

相比之下，这面盾牌好像是灰人仿制的，而且没有种族的限制，对高慧如今的变异灰人体质，这可是比盘古斧要实用的多的神器。

高慧用精神力诉说的语言，似乎自带着某种威压，不过对王河已经失去了作用，而且后者从来不废话，坚信话多死的快的至理名言。

高慧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刚要继续说点什么，忽然王河手中黑光一闪，数支黑箭已经飞射而来。

一面足有两三个人高的巨盾出现，将黑箭尽数拦下，接着一柄单手剑出现在高慧的手中。

说是单手剑，得看在谁的手中，这柄剑少说也在五米左右，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光能武器！

王河瞳孔一缩，拦截的如此随意，除了光能武器没有其它可能，想起高慧的前身怎么说也是一个灰人王，有光能武器也很正常。

只是这也有些太大了，一剑一盾基本就将对方的正面防护的严严实实了。

又是几箭，在高慧防御的同时，王河动了，几步前冲，几乎快要达到了箭支的高速，当黑箭被巨盾挡飞的同时，他已经滑行到了高慧的身后，抬手就是一支炁箭。

箭支直奔后者的脑袋，高慧反应也不慢，侧头横肩，肩吞上的斧刃，竟是轻松将箭支磕飞。

接着转身巨剑斜劈，王河右手黑箭一压剑身，整个人借势起跳空中转身就是一箭，却看到一面巨盾已经当面砸了过来。

他急忙左臂横挡，脚尖向前一探一勾，被砸中的同时，将身体勾了回来，一个鹞子翻身，一拳砸在了高慧的左脸上。

王河的力量，全力一拳足以砸飞一栋大楼，而高慧只是歪着头，稍微斜了一下身体，就猛然一个头槌砸了回来。

王河不慌不忙，一把扣住高慧胸甲上的碎骨，使了个千斤坠，躲过头槌的瞬间，居然将后者直接过肩摔了出去。

高慧后背向下，在快要落地之时，强行扭身，左手盾牌横拍，王河还扣着他的胸甲，没来得及反应，被拍了个正着。

初次交手，勉强算个平局。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和诺亚作对？为什么你要和我作对？”高慧起身问道。

“若不是你几次三番的破坏诺亚的计划，我早就能到现在的境界，解救全人类了。”

“解救全人类？绑架和买卖大量幸存者，做人体实验，到处扔核弹，摒弃自己的种族，也能叫解救全人类？你杀的人类都比你救的多。”

王河的面甲被砸的略微变形，借说话额空档，正在慢慢的恢复着，同时，他对高慧的说辞感可笑至极，一个杀人魔，居然说自己是在救人。

“收容幸存者是为了让他们有饭吃，能生存下去，做实验，是为了变得更强，才能保护他们，核弹是为了炸死丧尸，阻止收割日的到来，我都是为了人类，为了这个世界再考虑。

而你……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手段温和了些罢了，妇人之仁而已，注定只是失败。”

高慧反手将单手剑插入地面，一挥右手，周围突然亮起强光，许多人类的影像出现在周围。

王河眼角余光就将周围的画面看了个明白，无非就是压迫与反抗，战争与暴动，各种人性丑陋的图像，典型的反派劝服主角的老套桥段。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和扭曲的，用多数碌碌无为的人命，换取少量真正有理想的人得以生存，有什么不对？

圣母，只会害死整个种族，铁血和强权才能走向巅峰，灰人的历史你知道么？极端的等级制度，才让他们成为这个宇宙的最强者。”

“可是灰人灭亡了，只剩下两个人而已，难道不是强权的贪婪，才导致了他们的末日？”王河反驳道。

“灰人穷极整个文明的一生，都无法突破最后的桎梏，难道不是正是因为这落后的等级制度，永远都无法让他们的精神得以升华？”

高慧没有回答，他拥有灰人王的记忆，深知灰人在到达科技顶峰之后，对其它星球和智慧种族的掠夺与压迫。

纵观整个灰人的历史，他们几乎没有帮助过任何一个文明，而对人类的那些微乎其微的干涉和影响，也并不是因为青睐，更多的则是对那个高等文明的畏惧。

谁说的准，那个文明会不会突然有一天来了兴致，到这个维度巡视一番。

灰人比谁都清楚，高等文明留下的两样东西，一个细胞能源，一个盘古斧，是给谁准备的。

可笑高慧，居然抛弃人类的基因，费尽心思变成一个外星丧尸。

“看来……是我错了。”高慧沉默良久，忽然说道：“我本以为，你可以理解我的做法，成为我拯救世人的左膀右臂，结果你也不过是个爱心泛滥的蠢货而已。”

拔出单手剑，剑锋指向王河，高慧的骨甲吸收着周围的光线，在甲胄的表面浮现起光丝组成的线条与纹样，一股危险的气息，辐射向四周。

王河首当其冲，他明显能感觉到，对手比刚才要强大了不少，很显然刚才并没有用全力，而现在已经被彻底给激怒了。

说不过就要玩命了，典型的玩不起。

王河没有因此而退缩，握紧长弓将精神力灌注在黑箭中。

“老子可不是什么圣母婊！怪物！”

黑箭离弦，这是迄今为止他射出的最强一箭，炁箭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穿透了空间，瞬间来到高慧的面前。

而后者都没来得及举起盾牌，就被一箭射穿了胸口，一个直径一米的大洞，贯穿了高慧整个胸膛。

王河的精神力被抽空，力竭之下单膝跪地，头痛让他差点无法维持光能武器，好在胸口和小腹涌起一道冰凉，让脑部稍微舒服了一些。

胸口的精神世界掌握了身体的支配，这让王河暂时摆脱了脑部的不适，看来这威力巨大的炁箭，现在还能再射两支。

不过看样子已经不需要担心了，高慧的伤即便是细胞进化者，也无力回天了，那样的重创，几乎是瞬间死亡了。

但没等王河庆幸自己突袭成功，高慧居然动了，单手剑一拍盾牌，发出一声鸣响，他怒吼一声，就冲了过来。

胸口的伤，只是肉眼可见的快速恢复着，似乎对高慧一点影响都没有。

王河吓了一跳，这场面太惊悚了，急急后撤，避开当头的一剑，连射几箭扰敌，快速的拉开距离。

而高慧的伤这时候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躲避中，王河突然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对方与他交谈了半天，也有着人类的逻辑思维，可本质上，高慧就是一只丧尸。

他连灰人都不是，只是一只保留着思想和智慧的外星丧尸而已，对丧尸而言，胸口开个洞，怎么可能会有事……

想清楚自己的失误，王河连跳数步，在墙壁上用力一蹬，避开劈来的剑刃，空中转身，猛然抽干胸口的精神力，一支炁箭直射高慧的头颅。

同样，这箭穿透了空间，在高慧完全无防备的状态下，将他的脑袋射出一个大洞。

王河落地，小腹接管了身体，尽管如此也是浑身有些虚脱，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战绩，这次是十拿九稳了。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失去大部分脑子的高慧，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