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我们都有?!”三公主冲到鱼藻面前举着胳膊给她看。
“不用吃药,去那口井里打水洗澡就没有了,”鱼藻晃悠着身后的椅子,“解芳轩的井里关着一个妖道,他叫怒常丹,异域人,曾在御前表演金龙飞天。
他来后不久,栎阳频发活人失魂之事,卢定卢大人当年在国都做城监司,拿了怒常丹一个现形,请了悟道山高人把怒常丹封在宫内一口水井中,这驱魂斑是他的手段。”
“有人要害几位公主和皇子?”‘怀沙’表情夸张咋咋呼呼地问。
“你倒是好了,”九皇子整理好衣衫,“听说你东皇那几位皇子也不是吃素的,等你回东皇去,少不得与我们一般。”
“可……谁敢害咱们呢?”五公主皱着小脸儿,一脸忧愁。
二皇子看了看殿外,“我总觉得国后娘娘存有异心……”
“你胡说什么呢!”三公主蹦起来,“母后对咱们多好啊,虽然没有一个是母后亲生的,可你们想想,咱们几个平日吃穿用度哪样差了?十六和十五早就赶出宫去了,咱们几个还吃住在宫里。”
“司厉郡主觉得如何?”四皇子心眼儿多,先问鱼藻的意见。
鱼藻看着门外,来时不过刚黄昏,这会儿天色竟然已经黑下来,有宫人端着蜡烛进来掌灯。
“该吃晚饭了,明日再议。”鱼藻拿走一名宫人手里的蜡烛照亮,‘怀沙’摸了摸鼻子跟上鱼藻。
广安阁在僻静处,鱼藻喜欢安静,宫人已经煮好饭菜,正要出门去寻。
‘怀沙’坐下,拿起筷子就要狼吞虎咽,鱼藻敲了敲桌子,“你是东皇皇子,不是路边乞丐。”
‘怀沙’撇撇嘴,“是,东皇皇子,吃个饭也不痛快。”
学着鱼藻的样子小口吃,慢慢嚼,一顿饭越吃越饿,干脆不管不顾吃个痛快。
夜至三更天,‘怀沙’在西厢房睡下,鱼藻闭着眼躺在房顶上,一汪水从房后的解芳轩涌出,顺着墙根儿爬到房顶上。
鱼藻听见了瓦片被重物压裂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还不滚!我喊人了啊!”
鱼藻睁开左眼,‘怀沙’抄着他的鞋正指着那一汪水骂,察觉到鱼藻的目光,那一汪水迅速爬下房顶消失在夜色当中。
“有床不睡,你没事儿吧,我平时要是能摸到这么舒服的床那可就要烧高香谢神仙了,”‘怀沙’叉着腰,“跟你说话呢,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你不害怕?”鱼藻坐起来。
“切,不知道了吧,爷……咳,”‘怀沙’坐下来,“我当那啥的时候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我命大,一次也没出事儿,四两手他们就不行了,有一回偷到一个阴气森森的家伙身上,两只手也不知道沾了什么,回来没几天就剩下四两肉了,算是废了。”
“哗”地一声,一面水墙砸在鱼藻和‘怀沙’刚刚坐着的地方,砸的那一片儿的砖瓦都碎成了粉末,那东西没走。
“你想玩儿,我就陪你玩玩儿。”鱼藻手中飞出一根绳索,三下两下捆住了那汪水。
“现在怎么办?”‘怀沙’蹲在地上好奇地戳着被捆住的那团东西。
“等日出。”鱼藻重新躺回房顶,被那一汪水砸坏的房顶完好如初。
离天亮还有好长时间,‘怀沙’坐着坐着就睡着了,人飘起来,飘回屋内,地上那团东西还在挣扎。
“啊!”起床打扫的宫人吓了一跳,这院子里怎么多了个大男人,“你是谁呀?在这里干什么?侍卫!侍卫!”
“他叫怒常丹,曾经给国君表演过金龙飞天。”鱼藻坐起来,笑眯眯地介绍院子里多出来的这个人。
怒常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知道我是谁,你还敢解除我身上的水封,你胆子挺大。”
“你知道我是谁吗?”鱼藻戏谑地看着怒常丹。
怒常丹反手抓住捆绑他的绳索,绳子另一头拽在鱼藻手中,“你没有脉象?看你周身没有妖气,是鬼修士?”
“这么说,你的命门便是鬼修士?”鱼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才是一物降一物呢。”
“你解开了我的水封,大恩不言谢,我就不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怒常丹挣脱绳索,纵身飞起就要逃走。
“长生诀有术,取三人阴日阴时出生,再取二人阳日阳时出生,以龙魂祭祀,与通幽冥之水炼化的灵丹妙药,加以内丹和雪水服下,可容颜不老,终得长生。”
鱼藻念的是怒常丹自己研究的秘术,被这样肆无忌惮地讲出来,怒常丹很是生气,拖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落在鱼藻不远处,“这是我的东西,你怎么会知道?”
“你被封印以后,你的东西都被焚毁了,可是抵不住有人贪心留下点儿什么,你不想把东西拿回来吗?”鱼藻不慌不忙地问。
怒常丹神色异常地盯着皇宫里的一个地方,“老子不要了,不就是一些秘术,过上几年,老子还能研究出来。”
“就怕你没时间啊!”鱼藻坏笑着落到地上,“我刚才念的不还有一样东西,内丹,最好还是修道之人的内丹,水封非我不能解,可是一旦解开,你的死期不也到了。”
“你休要吓唬我。”怒常丹边嚎边朝宫外跑。
已经晚了,后宫深处一抹黑色鬼气窜来,迅速包裹住怒常丹,怒常丹在里面又踢又踹并不能对鬼气造成任何伤害。
“郡主,郡主,大师,你救我,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我可以做法奴,实在不行,行脚兽也可以,郡主大师,救我……”怒常丹抱着房顶上的屋脊兽胡乱哀嚎起来。
鱼藻挡住那团鬼气的去路,“你这么怕死,当初怎么犯下夺人生魂这种大罪的?”
“哎哟,不是我呀!”怒常丹眼泪鼻涕横流,“我就是嘴上说说,我研究的那些个术法基本是高价卖出,我一个也没修习过,夺人生魂这种事我更是不敢做,你要相信我呀!”
“别信他,肯定是装模作样,喊冤早干嘛去了。”‘怀沙’不信怒常丹的话,怒常丹哭得更悲惨了。
鬼气中分离出一把鬼刀劈向鱼藻,鱼藻不躲不闪,“卢大人,你是斩杀天下贪官的利刃,你若无生,你让受欺压的百姓如何存活?”
鬼刀险险停在鱼藻鼻尖处,鬼气散尽,一身黑衣的卢定松开吱哇乱嚎的怒常丹,“郡主知道是我?!”
“鬼修士主苍生正道能通鬼神,我知道本朝有鬼修士,只是不知道是谁,后来在风眠城良儿母子向你托梦,你果真早钦差一步审查白治绪等人,我便知道你是鬼修士。”
卢定身上的鬼气忽然又涌出,他拖着放松警惕的怒常丹朝后宫方向飞奔而去。
“跑了?”爬梯子爬到一半儿的‘怀沙’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去的黑影。
“青天白日地作妖,你当皇宫的侍卫高手都是摆设不成。”
鱼藻眺望远方,各处藏着的暗卫正从各自藏身的地方跳出来追捕在皇宫上方奔跑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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