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用时可前不用可后

当满速尔带着他的六万大军浩浩****的开赴嘉峪关之时，**起的漫天黄沙便早已惊动了嘉峪关角楼上的士兵。之后亦力把里大军来犯的消息迅速的被并报给了时任肃州兵备副宪的李端澄。

李端澄，字学溥，号知非，怀庆府武陟县大义乡（现在河南焦作武陟西陶镇）王顺村人，生于明正统十年（1445）五月十六日，卒于明正德十年（1515）正月十九日。成化七年（1471）中举人，成化二十三年（1487）中进士第2甲77名 。

李端澄自幼颖敏异常，潜心圣贤之学，为官清正刚直，不畏权贵势要，在任南京福建道监察御史时，他弹劾骄横不可一世的南京守备太监蒋琮，“人心大快”；都御史戴珊对他深为器重，委派他巡视京城京仓，清理天下黄册。后奉旨清理浙江军伍，他所到之处“摘奸剔 、风纪振扬”。

李端澄在任甘肃兵备道时，协同左都御史、太子太保、巡抚王越于弘治十一年（1498）七月击破蒙古小王子部于贺兰山，获孝宗皇帝文绮银牌之赐；弘治十二年（1499），任陕西佥事，督理宁夏粮储，弘治十四年（1501）七月，小王子部犯河套，李端澄以调度军粮供应边军有方，升任甘肃兵备副使；弘治十六年（1503），擒获犯哈密之吐鲁番真帖木儿，再获孝宗皇帝文绮银牌之赐；正德元年，追击蒙古军于境外，武宗皇帝赐以白金文绮。为防御外敌，他“以嘉峪关要害，创二楼、增三墩，自是虏莫敢犯”。

对于军队的教育训练，李端澄亦十分重视，“边方武事虽急，亦不可不使之知学”，于是“创修武学大成殿及学舍百余间，以振起之”。正德三年（公元1508年），他升任云南按察使（掌一省提刑），此时宦官刘瑾擅权，“势焰薰天，公卿士夫多奔走纳贿，公独无所通。”因此得罪了刘瑾，遂罗织罪名，将其贬回陕西，且罚输边储军粮数百石（一石为一百二十斤），其时朝中大臣多有因此而致家境潦倒者。

正德五年八月，刘瑾以谋反罪名被诛，李端澄始获释，遂致仕东归返回家乡，此后他“适意林泉，纵情诗酒，课子孙以耕读，足迹不入府县之门，士论高之”。故何瑭在《按察使李公墓表》中称赞他“志于道德，而兼有功名之荣、富贵之乐”，“岂非士之得志于天下者？”。

李端澄此人一生刚正不阿、建立军功无数虽未能登堂封侯但他却得以永远为后人吊唁，原因就在于他在嘉峪关的时候在这里修建了包括光华楼在内的二楼、三墩，极大的完善了嘉峪关的防御体系，致使自是虏莫敢犯。这是真正的民族英雄。

当满速尔带兵来犯的时候李端澄正在大成殿给学员们讲解兵法。李端澄对于军队的教育训练十分的重视，在军中时常给士兵将领们讲解兵法，后来更是自己出资修建了修武学大成殿及学舍百余间，每在闲暇之余李端澄都会在这里召集一些军中将领和士兵为他们讲解兵法。可以说李端澄是古代少有的对士兵的基础素质非常重视的将领。他的很多思想和现代的军校的建设思想都是不谋而合。

从去年开始为了修建嘉峪关李端澄便长期的居住在了嘉峪关，在这里他每一天都会在嘉峪关上走上一遭监督一下嘉峪关的建造工程。在亦力把里出兵兵犯大明的时候李端澄便已经得到了消息，之后他一方面立即向上禀报另一方面加强了嘉峪关的防守。满速尔兵围哈密的时候他都在关注着哈密的局势。但是不管哈密的情况都多么的危机、也不管哈密城送来了多少封告急文书他都没有出兵援助。而这些天李端澄所做的事情便是一方面下令士兵不断加强嘉峪关的防守，另一方面下令工匠们加快了嘉峪关几个重要关口的建造。而一旦有了空闲时间他就会召集军中的将领们给他们讲解如何利用嘉峪关的各种构造来防守。

可以说现在的李端澄就已经表现出了很好的统帅才能了，特别是他主动放弃哈密几城而不出兵救援的作法更是一个成熟的将领的表现。在满速尔刚刚兵围哈密的那段时间正式大明和鞑靼交战的关键时刻。那个时候的大明的一切精力都用在了对付鞑靼的身上。如果李端澄出兵救援哈密了那么要是他打败了满速尔还好说，但是要是没有打败对方或者败下阵来了，那么对于那时的大明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麻烦。一旦李端澄战败了那么嘉峪关很有可能会失守，而嘉峪关失守的直接结果就是亦力把里可能通过肃州而直接进攻关中。在和鞑靼决战的关键时刻如果让亦力把里大军出现在了关中等地了，那么到时会为了阻挡亦力把里的大军大明势必要就近抽调北方的大军回来回防，这不但要浪费大明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更会使得大明和鞑靼的决战充满了变数。

所以那个时候李端澄做出的决定就是放弃哈密三城而全力防守嘉峪关。只要亦力把里攻不破嘉峪关那么对于大明和鞑靼的决战就产生不了多少影响。等到和鞑靼战事结束之后大可以再收拾亦力把里。李端澄做的这个决定可是要承受很大的压力的。一方面他放弃救援三城很有可能会让以后有人一次作为攻击他的借口，另一方面哈密三城特别是哈密城对于李端澄有着很大的象征意义。要知道在弘治十六年的时候哈密城曾经一度失守，那个时候就是李端澄带兵收服了哈密城，而也因此李端澄获得了孝宗的嘉奖。可以说哈密城可是李端澄的军功荣誉的象征，哈密城的失守可以说是在打他的脸。要是一般的将领在这个时候很有可能会头脑发热的派兵去救援哈密城，但是李端澄偏偏能够以大局为重而不顾个人荣誉。

“走，带我去看看。”在大成殿里听说满速尔已经来了，李端澄对下面的所有将领和一些允许进来听讲的士兵说道。

现在的李端澄可是自信满满，他有信心不但能够打败满速尔更有可能全歼了他。因为就在昨天他已经接到了从鞑靼传回来的消息大明已经基本全歼了鞑靼大汗巴图蒙克的军队，可以说大明和鞑靼的一战大明已经大获全胜了。这个时候他再也不用为了顾及大明和鞑靼的决战而只能全力防守却不能出兵了。

鞑靼已经战败，接下来大量的兵力将会不断回调，这个时候出关决战李端澄再也不用过多的顾及了。

在满速尔到达嘉峪关的当天，他并没有直接派兵进攻而是选在了在外面就地扎营。平生以来第一次来嘉峪关的他对嘉峪关可是一点都不熟悉，并且他的军中也没有对嘉峪关熟悉的将领，所以在进攻之前，他必须的首先搞清楚嘉峪关的状况。

当天晚上在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摸清楚嘉峪关的情况之后次日满速尔便急切的指挥者大军开始进攻了，可是第一天满速尔不但没有去的任何进展并且还被从各个山隘、城楼、戎台、角楼、墩台上面射出的箭矢造成的大量的伤亡。

“哈哈，将军，这一会这个满速尔死定了。连进攻个哈密城就要靠奸计，想要攻破这满身都是刺的嘉峪关就别想了。”看着带着大量的同伴的尸体退回去的亦力把里的大军，嘉峪关参将胡坤哈哈大笑着说道。嘉峪关在平常的最高军事长官一般都是一个参将，而李端澄只不过是因为要在这里督造嘉峪关所以才会暂时的成为这里的最高长官，“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满速尔要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哈密城里说不定还有可能活命，现在他竟然敢自大的一位凭借着那点兵力就像攻破嘉峪关可谓是痴心妄想。”

胡坤说的的确是事实，哈密城是城高墙坚但是和嘉峪关一比它就是什么都算不上了，要知道哈密城是一个城池，它的作用还是在于为百姓们提供居住的场所。但是嘉峪关确实一个完完全全为了军事为了战争而建立的大型兵关。嘉峪关更像一个乌龟和刺猬的结合体。它不但坚固而且满身是刺。如果是十万大军围困嘉峪关没有半年以上甚至是长达两三年的围困根本就别想攻破嘉峪关。嘉峪关里面可是储存了大量的粮食的，而且嘉峪关里面也有着完善的饮水系统的。

而如果要想短期内攻陷嘉峪关没有二十万人并且还要付出巨大的伤亡的话根本就是休想。十万人要靠长期围困，二十万人就要靠人命堆了。一个哈密城满速尔进攻了半个月没有丝毫进展最后还是靠着城里的回回人才得以攻陷哈密的，但是在嘉峪关可就没有这种条件了。不但防守更加严密了，并且嘉峪关里可是没有可以和满速尔勾结的回回人或者其他族的人了。嘉峪关里可是全都是汉人。所以满速尔带着六万人就想攻破嘉峪关实在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嗯，不错，连下三城的胜利让满速尔迷失了，所以你们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可托大轻敌。”其他人都在轻蔑的谈论着满速尔可是李端澄却用此来教育一下身边的将领们。

“是，将军。”所有人听了李端澄的话都恭敬的说道。可以说李端澄在这里的威望是很高的，就连胡坤在平时都是在李端澄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的。李端澄不苟言笑、清正刚直的性格使得这里的人都有点畏惧他，而同时他无私的为这里的将领和士兵们讲解兵法又使得这个的人很敬重他。

“将军，你说这个满速尔能坚持几天啊？”这个时候一个将领朝着李端澄问道。

伸出一只手掌正反晃了一下，李端澄说道：“十天，十天之后他必死无疑。”

第一天的进攻之后满速尔清醒了，他开始知道自己太自大了，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宿靰鞡的话了，他怕了，所以他赶紧派人回去想要把宿靰鞡给请到这里，他相信只要宿靰鞡来了那么自己就一定可以攻破嘉峪关。

第二天，满速尔又一次尝试着发动了一次进攻，但是还是和第一天的一样，面对那到处都能够发射弓箭的嘉峪关满速尔根本就没有办法。亦力把里贫困连铠甲都极其缺少就更不要说专门防备弓箭的盾牌了，可以说亦力把里的大军都都是靠着血肉之躯在应对嘉峪关上射下来的弓箭的。胜利何从谈起。

“幸好今天没有想第一天那样全力进攻。”看着退下来的士兵，满速尔暗自侥幸的说道，今天他吸取了昨天的教训没有把所有的士兵全都派上去而是只派上去了一部分的士兵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

不过还没多长时间满速尔便收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军中好几个将领来向他禀告说大军缺水了。嘉峪关位于甘肃的西部，外面全都是荒漠， 平常想要见一滴水都很苦难。而嘉峪关里面的引水系统还是凭借扎嘉峪关的地利：山上有泉，并且还是花费了很长时间才建成的。嘉峪关外面可就一滴水都很难见到了。但是在西北荒漠之地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水。

就像当年的土木堡之变的一样，大明之所以战败不是因为指挥不当，也不是因为实力不够，根本原因就是很少有人关注的水。根据记载土木之变其真其详最详细的李贤之的《天顺日录》记载：》：“明日于土木驻营。宣府报至，遣成国公率五万兵迎之。勇而无谋，冒入鹞儿岭，胡寇于山两翼邀阻夹攻，杀之殆尽，遂乘胜至土木。明日巳时，合围大营，不敢行。八月十五日也，将午，人马一二日不饮水，渴极，掘井至二丈，深无泉。寇见不行，退围。速传令台营南行就水，行未三四里，寇复围，四面击之，竟无一人与斗，俱解甲去衣以待死，或奔营中，积叠如山。幸而胡人贪得利，不专于杀，二十余万人中伤居半，死者三之一，骡马亦二十余万，衣甲兵器尽为胡人所得，满载而还。自古胡人得中国之利未有盛于此举者，胡人亦自谓出于望外，况乘舆为其所获，其偶然哉。”

从这上面我们不难看出当时的明军是什么情况：人马一二日不饮水，渴极，掘井至二丈，深无泉。在人马都已经已经两天没有喝一滴水的情况下可以说明军已经斗志全无了。而在胡寇也就是瓦剌打过来的时候明军竟无一人与斗，俱解甲去衣以待死，或奔营中，积叠如山。那时候明军已经直接投降等死了可以想象已经渴成什么样了。

而土木堡还不是西北之地，在西北高温缺水的环境中水更加的重要。

所以在接到大军已经开始缺水的消息的时候满速尔大惊，连忙出去查看。看过之后满速尔心中甚是忧虑，因为军中的水只够一天用了。没办法，满速尔只能连夜派出大批的人手在嘉峪关附近找水源，为了以防万一满速尔竟然不惜连夜派人到距离嘉峪关甚远的卜隆吉河取水。

第三天，满速尔仍然是向昨天那样只是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可是即便如此也是伤亡不小。连续三天下来伤亡加起来便达到了两万了。

这里时候军中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要求退兵的言论了，但是满速尔却一直不予理会。满速尔是一个很看重颜面的人，如果他现在退兵了那么回去时候他的颜面还何在。是他自己不顾反对匆匆的带着大军来进攻嘉峪关的。现在自己才到这里三天就已经损失了两万人了，并且之后自己竟然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却什么也没有得到的情况下主动的退兵了。到时候别人会怎么看他，会怎么想他？所以满速尔不想现在退兵。

他还要等待宿靰鞡的到来，他相信只要有了宿靰鞡那自己一定可以像以前那样转败为胜的。这个时候满速尔用人时可前，不用人时可后的性格便体现了出来了。在他成为大汗之前他很器重宿靰鞡，但是之后却逐渐的远离了宿靰鞡；在他进攻哈密受困的时候他想到了宿靰鞡，但是之后不但把他抛弃在了哈密，竟然还把他的话置若罔闻。现在自己又遇到困境了，满速尔又想到了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宿靰鞡了。

但是当天晚上，去请宿靰鞡的人终于回来了，本来满心欢喜的前去迎接的满速尔却被告知宿靰鞡留下了一封信之后消失了。打开信满速尔看到宿靰鞡竟然要自己主动退兵然后到大明的京城去负荆请罪。看完之后满速尔大怒，他要是真的按照宿靰鞡的话做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暴怒的满速尔不但直接把信撕成了碎片，并且还破口大骂宿靰鞡忘恩负义。对于满速尔来说自己永远是别人对不起自己不会是自己对不起别人。

幸好当天在第二天快要凌晨的时候出去找水的人终于回来了一批，他们对满速尔说已经找到水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