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只觉自己处于一张大网之中,找不到方向,甚至无力挣扎,我看着陈叔,现在,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与寄托了。
“你别担心,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一切都好说。”陈叔知道我的心情,劝慰我说。此时此刻,他的话,对我的作用无疑是最有效的。
“接下来怎么办?”既然何局和刘鹏是一伙的,他身居要职,现在有办法把我弄进来,也会有办法收拾我。虽然陈叔说我没有性命之忧,却没说我不会有皮肉之苦啊,多呆在看守所一天,我就担心一天。所以,我迫切希望陈叔早日把我解救出去。
“神秘人那边我还在继续跟进,何局的事,现在他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怀疑到他了,毕竟他是局领导,暂且静观其变,我相信,他迟早会露出破绽的,一旦有了证据,我会马上向泽正局长请示,到时候你自然就可以出来了。”陈叔说到。
“天童,这次都怪我没有早日弄清楚酒店色老头的身份,如果我没有私心,及时找林依然核实了并告知你,你就不会去何局家里了,也就不会给他创造陷害你的机会。”胖强很不好意思地说,两边的胖脸蛋都有些红,多半是源于对我的愧疚。
“强哥,没事,你不用自责,就连我都不会想到何局会是那个色老头。你和陈叔不是常说么,人这一辈子,几乎所有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了的,刚才陈叔也说了,这是我注定有一场牢狱之灾,你改变不了的。”看着胖强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反过来安慰他说。
“哈哈,你小子还冒会想的,等你出来了,哥请你吃海鲜,好好补偿你。”胖强也不是矫情的人,等我说完,脸色一转,笑着说到。我们俩的交情,过多的道歉之话反而显得生份了。
“强哥,你终于慷慨了一次!这种好事,我要带依然一起啊。”
“对了,提起林依然,我今天给她发彩信后,他也在说联系不上你。我给他说的你被刑警队派去执行任务了,走得比较匆忙,来不及和她打招呼,我还说,因为任务要求保密,所以你们的手机都上交了。”
我对胖强的说法很是满意,依然要是知道我被关进了看守所,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要么,她会觉得我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如此的话,她说不定会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眼看着我和她都要冲破最后的屏障了,我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要么,依然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可无缘无故被关进看守所,她也会担心着急的,我想象着她为我担心的样子,心里就涌出一股怜惜,不忍让她承受这种煎熬。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笑。因为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的一句话——很多时候,你以为感动了别人,其实只是感动了你自己。我这样为依然着想,自己都觉得考虑得很周到,实际上,依然到底会怎么想,我还真没有把握。
这个时候,一直守在外面的一个警察打开了门,告诉我们探视时间到了。重要内容已经说完了,陈叔再次让我放心,就和胖强一起出了探视间。临走时,我看见陈叔给其中一个警察点了点头,那警察也回应了下,尽管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小,我还是察觉了,心想二人多半认识。在他们走后,两个警察走进来,重新把我带回了我的监舍。
从外面锁上监舍门后,与陈叔互相点头的那人让另一个警察先回去,说他要巡查一下监舍,另一个警察就走了。等他走后,这人站在我监舍门口,丢下了一句话——我叫洋子,曾经受过陈教官的恩惠,你有事可以给我说。我一听,正要说“谢谢”,他已经走了。我知道,一定是陈叔给他打过招呼,想着看守所里有了“自己人”,我心里顿觉踏实了不少。
下午三点,监舍门被打开了,我被要求跟着其他监舍的人一起往外走。走廊里,全是警察,还有持枪的武警。我不敢多问,只有跟着走,一直走到了一个院子里面,然后一个警察说:“要抽烟的抓紧时间,二十分钟后回监舍。”他一说完,下面就嘈杂了起来,抽烟的、说话的、唱歌的都有。我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放风”,只不过,二十分钟似乎太短了点啊,我抓紧时间呼吸着自由的气息。
很快,时间就到了,警察催着我们排好列子回各自的监舍,有人闹烟还没抽完,马上就有武警过去,那人立马就老实了。
放风是分批次的,一个原因是院子太小,装不下这么多人,更主要的原因是看守所警力有限,如果嫌犯全放了出来,怕出现失控的局面。
在我们这批往里面有时,另外一批的人已经排好对往外走了,两边的队列朝着相反的方向交错而过。就在这个交错的过程中,我的目光瞥见了一个让我很紧张的人——刘鹏。此刻,他正低着头,往院子走去。
尽管他是低着头的,并且头发也剪短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想,虽然他与何局是一伙的,但我上午才被抓了进来,他一直呆在看守所,应该还不知道我的事。我扭过了头去,不想让他看见我。
在抓捕他的那天晚上,他让我去铐他,我心里的难受要多于对他的恨意,可现在,何局再次用阴谋让我成了替罪羊,他又与何局是一伙的。我虽然不会有多么地恨他,可也实在是不想再面对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回到监舍,我的心还有些不平静,我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心意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这是我第二次去靖安街无意间听到了“打更”的声音后,陈叔教会我的话,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静心诀,每当我心情烦躁或是不安时,默念几遍,心绪就能很好地平复下来。
目前为止,我已经会了两种心诀,一个就是陈叔教我这静心诀,另一个,就是我偶然拾得的闭目回神口诀。两种口诀,一个静心,一个回神,可谓相辅相成,能让我快速调节自身状态。而闭目回神法,我从陈叔那里得知,竟然也是来自他们一门,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会突然就习得这法门。
陈叔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好几次,我都觉得他话里有话,就是不与我挑明。另一方面,随着我去陈叔院子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喜欢那里,越来越觉得院子里的一切都很亲切。莫不是,我与陈叔这一脉有着什么渊源?可真要是如此的话,凭陈叔一手掐算的好本事,算得我与他门派有缘,怎么又不愿我入他们门下呢,而是只让我叫他陈叔?
想到这些问题,我刚刚用静心诀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起了波澜,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事情的答案,只有等时间慢慢告诉我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何局与神秘人的问题解决了吧,要不然,我始终是他们的棋子,根本就做不了自己。
我就这样在监舍里天马行空地想了好一阵子,直到监舍的门响了响,我抬头看过去,送饭的过来了,原来是到了晚饭时间。呆在这里面,没有手机,无法知道时间,连窗户也没有,无论白天黑夜,都只有过道的微弱灯光传来,我无法得知外面的天是否已黑。这不仅是对身体的禁锢,更是对精神的一种煎熬。也只有处在这种环境下的人,才会真正明白,自由是多么的珍贵。
除了下午短时间的放风外,看守所里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动了,晚饭后,整个监舍里都是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过道里传来响亮的声音——熄灯,睡觉!这应该是值班的警察在提醒犯人到了睡觉的时间了,随着他话的结束,我感觉到过道里本就不明亮的灯光又暗了一层。
我躺在了监舍里的**,盯着上面的天花板。短短一天的时间,我没有其他的事做,身体的各个器官,除了呼吸之外,就再也没有更有意义的事做了。所以,我的大脑运转了一天,想了很多,可以说是把能想的都想了一遍。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依然现在在做什么,依然有没有关心我的去向,有没有在担心我的安危,是不是很没出息?
想完了依然,我又想了我爸妈,白天的时候,我让胖强给我家里也打了个电话,大致还是把对依然说的话再给我爸妈说一遍,我怕他们万一打我手机也没人接会担心的。睡觉前,我脑子里还是这些人啊事啊的。想着这些事情,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感觉到眼睛很模糊,看什么都不清楚,我以为是自己没有睡醒,揉了揉眼,想要把眼前的事物看个明白。当我放开手后,周围慢慢地亮了起来,一片白光,随着灯光的亮起,我的视线也逐渐清晰,而这一清晰,就出了问题。因为,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长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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