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才会结束……她是寒肃也好,是桃弋画也罢,便是那绝情的无名,这一世若是当真如后土所说,三生蛊……不,不会的,那只是她在骗我!我真心爱她,爱得痴狂!怎生会是……怎生会是那什么三生蛊之力可以左右的了的!
他看着桃弋画明澈的眸子,他只觉思绪飘渺……
“无名。”声音有些嘶哑,却不难听出那声音的悦耳,只是颇有些沧桑罢了。
“白寻大叔?”桃弋画偏了偏脑袋,奇怪的看着立于回廊处的音尘绝,只见他也是怔了怔,不满血丝的漂亮的眸子,闪过疑惑与惊异。
“江道长竟然也……”他欲言又止,何以几日不见,莫不是一夜白头……
江阡凤似是已经在习惯中麻木,只微一勾唇,也并不做解释,音尘绝的事他自是听白冥说起,见得他额间隐隐约约与桃弋画眉间同出一辙的五瓣桃花,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宿命么,竟是金鳞神龙被她收做了灵兽,虽说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知道主人与灵兽间心意相通,非他这种外人所能及,不由得心里有丝丝的异样,微一蹙眉,却又不知这是何情愫。
“音尘绝,我只道你天生乖戾,残暴无道,却不知竟是白寻这样的翩翩公子。”江阡凤的话意味不明。
“那是几万年前的我罢了,如今的我只想在这人世,和无名一起罢……”
最后一句未完的话,只化作一声叹息归去……
他曾称霸十界,便是九天之上也任他翱翔,缠情蛊却让他一夕便坠入凡尘,爱上那个本让他不屑一顾的女子。
莫大的嘲讽,他冷笑一声,上古龙族本就不容小觑,何况是万年无双的金鳞神龙,神界恐他危及天界,才不惜代价将其封印,却做不到让他形神俱损。这便是实力,足以翻手云,覆手雨的实力……
江阡凤看着此时依偎在自己怀中,不复往日那阴冷誓要成魔的无名,罢了……此事你若狂,我便敛……
“江道长,有些话……我们单独谈谈可好?”音尘绝看了一眼似是涉世未深的桃弋画,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江阡凤额首应允,轻点了点桃弋画的微微有些汗珠的鼻尖,柔声道:“在这里等我,不准乱动。”
她连连点头,却听了他的后句垮了一副乖巧的模样……“别人给你吃的也不准要。”
可还是在江阡凤压迫的眼神中,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很轻很轻,状似摇头……
厢房中,音尘绝神色比方才凝重,只怔怔的看着江阡凤半晌,垂眸道:“江道长,想必这最后一世你也应都明了了吧。”
一语道破天机,他颇有些恼怒道:“音尘绝,我只是我……我是江阡凤,不是什么你们口中所说的碧华上仙,我与桃弋画之间不是情劫!我的命数便是九天之上也插手不得!”
音尘绝微一错愕,道:“无名便是桃弋画?”
他不语却算是默认,音尘绝若有所思,沉吟片刻道:“这也便罢,每一世都应如此,只不过这最后一世,九天之上定有人私自改变了命数。不然此世你们的结局,应是你亲手杀了她……”
江阡凤一时间,只觉冷汗涔涔,便是如今不再可能,可依旧心有余悸……亲手杀了她?是他们的结局……
音尘绝看出了他的恍惚,接着道:“若我没有猜错,无名是被断绝七情六欲后生出的人,可对?”
江阡凤自是知道音尘绝不容小觑,也不期满,点头称是。“这人……改变了定数。我曾听人说过,寒肃乃是众生之劫,可解此劫者唯碧华矣。”
他如扇子般浓密的睫毛轻颤,直视着眼前这男子,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又感觉那般无力,终是变成短短二字。“当真?”
他竟不知何时,那般的无力起来……
音尘绝额首,托腮眼神愈发的深邃。“阡凤……”第一次这般唤他的名字,虽然陌生却也让江阡凤心中莫名的一暖,只感觉那话语重心长。“别逃避了,那就是你……你们之间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由‘三生蛊’所致,便是犹如我与杳夙一样,蛊一旦磨灭或被破解,那旧情便烟消云散,徒留恨意,入骨。”
不……不是……却为何,他无力反驳,不是那样的,他当真喜欢他,药物左右不了人心!不可能!
他看了看江阡凤复杂的神色,顿了顿道:“我知道此时说这些无用,只在你此世结束后,便应该明了。她爱你至深,只是这一世被生生剜去了心而已,想必你也看得出,那执念并非在心,而是遍布在每一处……”
依旧不语,忽而门外传来急促的尖叫,二人均是心中一紧,一阵风吹过……厢房中哪里见得人影。
“画儿!”回廊中白冥也是匆匆赶来,只见桃弋画痛苦的捂着小腹,抵在朱红柱子上,眉目鬓发竟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正值盛夏,何来这般景象?她紧咬着唇,却抑制不住痛苦的呻-吟……
江阡凤一把将其揽在怀中,却被音尘绝喝道:“别碰她!”
他一声吃痛,却并没有松开怀抱,她尖利的牙齿咬在自己的左肩,这才发现她额间的五瓣桃花愈发的火红,而并非桃色……魔!?
音尘绝闭目调气,契约已立,主人若是体内魔性大发,便是他再厉害,怕是也无力回天,体内只觉邪气大作,若是一不慎只怕是走火入魔。
“画儿,画儿……”左肩渗出血来,打湿了雪色的白纱,他执拗的不肯放手,只觉碰触的身体忽冷忽热,知是体内至寒之气与洛神珠冲撞,不禁依旧不顾疼痛,放柔了语气……“画儿,不痛了……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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