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镀浑身气场骤寒,正欲发作,远处传来一阵不小的叫嚷声。
两个人从KTV跑出来,楚立气势汹汹直奔梁镀,经理跟在他屁股后边劝了一路,还是没拦住这头出闸猛猪,眼看楚立冲到梁镀跟前,撸起袖子就要动手。
梁镀迅速一侧身,躲过了拳头。
“混蛋!不得好死!”楚立被经理拦腰抱住,唾沫飞到梁镀脸上:“给脸不要脸!我就当这半个月瞎了眼!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
“行了,行了,祖宗。”经理把他往回拉,疯狂冲李寄使眼色,让他帮忙拉架。
李寄又把衣领立起来,退到一旁观战。
楚立这人脾气跟外表不符,说爆炸就爆炸,像条疯狗一样逮着梁镀咬,梁镀一晚上被俩奇葩骚扰,脑子让炮轰了似的嗡嗡响,忍着脾气跟楚立对视:“你作个没完了?”
“我作!?你有脸说我作!?”楚立硬生生被他一句话给气哭了,大颗大颗眼泪滚下来:“你不如直接说我脏!你就是嫌我当男模吃软饭!你就是!”
楚立突然手指一移,指向李寄:“他!我能有他脏吗!”
李寄被点名,嘿了声。
“你刚才跟他聊的不是挺开心吗!?他刚才跟你干什么了!你也不怕染上病!”
总经理赶紧捂他嘴:“别说了,真别说了。”
“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就要说!你们刚才背着我干什么了!干什么了!”
李寄:“亲嘴了。”
梁镀一记眼刀飞过来。
楚立愣了一下,接着浑身毛孔都炸开了。
“啊!啊!”他扯着头发哭叫,冲上去对李寄拳打脚踢:“你要不要脸啊!要脏死谁啊!太恶心了!”
经理急着把他胳膊往回拽,不小心被他手背呼了一巴掌,接着腰上也被他手肘顶了好几次,一通误伤下来,楚立反而越来越疯,经理脾气也上来了,终于一嗓子暴喝出来:“你他妈没完没了了!”
平地一声惊雷,楚立吓了一大跳。
“得罪那么大一个客户不说!还有脸在这儿闹!你当这是学校谁都得惯着你!?”
“你不嫌丢人是吧!本职工作不好好干,心思往哪跑!不想干就滚!往远了滚!”
李寄在旁边不嫌事大:“丢人啊。”
“上班期间不认真工作就算了,还骚扰同事!给你点脸直接窜上天了!”
楚立一个哭嗝刹住闸,气焰陡然全无。
“刚才怎么跟客户赔罪的,现在怎么跟梁镀道歉!”经理指着梁镀:“道歉!”
楚立哭得抽抽噎噎,说不出话,好半天才把气顺过来。
“我不。”他梗着嗓子说。
“你!”
李寄乐得要拍肚皮,还要掺和一脚:“没事儿,我替你道。”
他下句话还没说出口,直接被梁镀打断:“我不接受。”
“那我给你磕一个吧,”李寄来劲儿了:“实在不乐意,让你亲回来也成。”
楚立一听,拳头又硬了:“用不着你帮忙!”
他声音又哑又黏糊,李寄没听清楚,耳朵凑过去问:“啊?”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道!”楚立瞪他。
李寄忍俊不禁,不逗他了,正回身子退到一旁。
楚立胸膛剧烈起伏,低着头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没人鸟他。
“对不起,梁镀。”他咬牙。
梁镀余光瞥了眼李寄,见他也在看自己,不仅看,还挑衅似的用指头点了点脸颊,暗示刚才的亲吻。
他果断一指李寄:“你。”
李寄挑眉:“怎么着。”
“给我磕一个。”
李寄:“?”
“你不自己要求么。”梁镀用一种嘲讽装逼小孩的眼神凉凉看他,脚尖点了一下地板砖,圈出一块区域:“在这儿磕。”
经理干巴巴笑了一声,站出来打圆场:“我看没这必要吧。”
梁镀注视李寄:“你磕不磕。”
经理: “梁镀....”
还是那句话:“你磕不磕。”
李寄被他盯着看,心里紧了那么一下下。
梁镀说话不像经理那样需要用音量来震慑别人,他目光如炬,每个眼神都有力量,语气更不必多重,光身上那股千锤百炼后的硬气就能唬住大部分人,姜恩遇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更准确来说,不像城市里庸庸碌碌的一般人。
他身上有棱角,虽不露锋芒,却野蛮生长过,释放出来时比刀刃要锐利得多。
但可惜李寄也不是那大部分人之一。
“急眼了?”李寄又笑出来:“我刚才还说让你亲回来呢,你怎么不提这个?”
梁镀嘴角渐渐泛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玩不起?”
楚立让这低气压镇得不敢吱声了,经理抹了把额角冷汗,偷偷扯了扯李寄的胳膊,李寄不给他面子,他只能再向梁镀抛去一个请求的眨眨眼,示意他息事宁人。
梁镀没反应。
经理呼吸停滞,叫了一声:“梁镀。”
“.....”
两人剑拔弩张,头顶空气都凝结成冰。
经理耐不住急,用口型无声对梁镀说:“行了。”
见梁镀朝自己看过来,他又赶紧说:“求你了。”
梁镀对着李寄拉高的衣领注视了半天,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滤过去,每一秒都无限漫长。
就在经理准备再次发火的时候,梁镀突然开口,冲某人抬了抬下巴:“你叫什么。”
“李寄。”
“哪个寄。”
“寄信的寄。”
“今晚这事我给你记着,你名字存我这儿了,”梁镀字句咬得很重:“你欠我个道歉,咱俩没完。”
“行啊,咱俩没完,”李寄笑了声: “咱俩这辈子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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