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质跟在孙钟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步伐的频率是一致的,脚步声听起了只有一个人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回到了江城锦衣卫府衙。
走到大门口时,孙钟停住了脚步,袁文质走到了他的旁边。
“不得不说,你让我感到惊讶了。”袁文质看着锦衣卫府衙的大门说道“原本我以为只要是找到了杀害了李明的嫌疑人,你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也要将那个人给弄死。现在看来,到是我想错了。”袁文质轻笑了一下。
“不。”孙钟摇摇头,同时伸手推开了府衙的大门,一直脚跨进了门里面,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袁文质,语气淡漠的说道“我不杀他,也只是想让他身后的所有人给明儿陪葬。”言语间,杀气外泄,犹如袁文质的血煞之气一般。
孙钟说完后,便转过身去走进乐府衙里面。
袁文质站在门口,没有立即跟进去,看着孙钟离去的背影,他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看起来颇为有些无奈,然后袁文质伸了一个懒腰也走进了府衙里面。
第二天清晨,应天府,皇宫
又是一天一度的早朝,朱觉怀在后面打够了哈欠后才走上前去。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台下的众臣看见朱觉怀走了上来,连忙齐齐下跪行礼道。
“众卿平身。”朱觉怀靠在龙椅上,挥手说道。
“谢陛下。”众臣对着朱觉怀又是一拜,随即缓缓起身,从始至终只有王严一个人没有进行跪拜之礼,而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毕竟年纪大了,所以朱觉怀赐他上朝不必施行跪拜之礼。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朱觉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说着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废话。
台下众臣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随即就有一两个官员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说。”
随即,这位大臣就说出了自己的事情,就是一些钱粮税收的事,并不是特别大的事。
这位大臣开了头后,在那之后又有好几名官员站了出来,说了一些地方上发生的事和他们本部衙门发生的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都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
朱觉怀听了这些人的话,更是困的不行了。
不止朱觉怀,内阁的几位尚书也是一副兴致乏乏的样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他们眼里也就根本不算是事。
朱觉怀表面上好像是在听着下面群臣的汇报,实则则是在想“为什么要有早朝这种东西呢?有什么用呢?听这些大臣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朕在御书房里面批阅几张奏折呢。”
“对了,今天早上的早餐不错,挺好吃的。可惜只能吃五次,一会儿告诉御膳房明天也要做这个。对了,今天中午应该吃什么呢?”朱觉怀在脑海里有的没的想着其他的事,总之就是当朝皇帝在早朝上溜号了。
大概到了殿上群臣全都打着哈欠的时候,一句话终于将昏昏欲睡的众臣给惊醒了。
“陛下,臣弹劾南郡郡守王登上。”一位中年男子从队伍里面站了出来,气势如虹的说道。
“唰!唰!唰!”话音一落,不少人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睁开了。
朱觉怀坐直了自己的身体,王严也是坐直了起来,看向了说话的人。
其余的谢正清,燕常云,杨念,戚平,顾悔,杨浩虚也全都是目含惊讶的看向突然站出来的这个人。
这个人大家都认识,此人乃是吏部的黄侍郎黄浙礼。
黄浙礼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引起了堂上中臣的议论。
“黄爱卿,说说你为什么要弹劾南郡郡守王登上。”朱觉怀坐直了自己的身体,目光炯炯的看着黄浙礼。
黄浙礼是吏部的人,也可以说是丰景行的人,前几天朱觉怀收到了丰景行有关南郡官员问题的折子,这才过了几天黄浙礼就站出来要弹劾王登上。
这其中的意思,朱觉怀立即就想明白了,不过他倒是想看看这个黄浙礼能够说出些什么来。
“陛下,臣弹劾王登上的理由由如下几点:一,任人唯亲,南郡虽有任命官吏的职责,但是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吏部的手里,但是王登上绕过了我们吏部,直接在许多的重要位置上任命了自己的人,导致南郡一些无权无势但颇有作为的官员无法升迁;二,南郡官员行事效率缓慢,贪污腐败,结党营私的问题严重。尤其是在这一次锦衣卫在南郡红带的行动中就可以看出,各级官员无法有效及时的拿出解决方案,做事时扔在互相推诿,能拖就脱拖,能不让自己干的就绝不干。这样懒政的人,简直就是糟蹋了我大明发给他的俸禄。”黄浙礼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也渐渐的高了起来,听起来有几分义愤填膺的味道。
“三,官员素质低下,根据吏部在南郡的人送回来的折子上说道,由于王登上任人唯亲,导致属于他一脉的官员越来越多,这些人仗着王登上的威名,同样的任人唯亲,将自己得不少亲戚朋友全都任命了职位,也不管此人胸中是否有半分才学。据报,南郡下级的官员中,目不识丁者占据了将近半数的位置!”
说着,黄浙礼还看了一眼前面的王严。
不过王严则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显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的慌乱。
黄浙礼眼睛眯了眯,显然王严的表情没有达到他预先想象的那样,黄浙礼不由得在心里面想到“不愧是只老狐狸,都这样了竟然还能坐的住,我就不相信接下来你还能继续这样淡定下去。”
黄浙礼再度把视线放到了朱觉怀的身上,缓缓的说道“陛下,臣所说之事全都是丰尚书在南郡的所见所闻,臣没有半分的虚言,还望陛下罢黜王登上的官职,彻查南郡官场的官员,还南郡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说完,黄浙礼对着朱觉怀一拜。
此刻,朱觉怀脸色微沉。黄浙礼说的这些话,丰景行在写给他的折子上都已经看道过了,所以并不是特别生气,南郡的官场确实要好好清理一番。
不过对于丰景行的这种行为,朱觉怀得心里很是生气。
丰景行已经给自己写过一次折子了,那他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着,等待自己的下一步指示,只是没有想到丰景行竟然还写了一封同样的折子给了吏部。
吏部的侍郎今天竟然还公开的在这朝堂上将此事讲了出来。
“怎么?丰景行。你是怕朕不对王家做些什么,所以换了另一种方法来威胁朕吗?好啊,本事大了。好,真就暂且先接受你的威胁。”朱觉怀的眼神有些变得冷峻起来。
堂上不少的官员全都看见了朱觉怀的眼神,没有一位大臣敢与之对视,生怕朱觉怀把自己的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堂上的大臣们一个个选择了低头。
“传旨。”朱觉怀缓缓说道,声音响彻在了整个大殿“刑部吏部以及御史台对于南郡的官场问题进行彻查,如果情况属实,严办!”朱觉怀的最后一句话,虽然声音低沉,但是在群臣的耳朵里听起来却是非常的可怕。
“退朝!”说完命令后,朱觉怀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随即便拂袖离开了!
“退朝!”一直站在旁边的曹子钦也是用自己细腻的嗓音高声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众臣跪在地上齐声说道。
王严也是手拄着拐杖,朝着朱觉怀离开的方向微微躬身行礼。
待朱觉怀的身影完全离开后,众臣这才缓缓起身,然后离开了大殿。
走出大殿外,众臣的议论声就开始响了起来,不少人全都对着黄浙礼指指点点的。
黄浙礼看到众臣的答应,心里微微一笑,脸上则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在周围吏部官员的簇拥下,黄浙礼一行人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王严是最后一个走出大殿的,燕常云在一旁搀扶着他,在他们的旁边还跟着谢正清,杨念以及顾悔。
“南郡官员的问题看来很严重啊,为了南郡百姓着想,确实应该要好好的彻查一番。”杨念悠悠的说道。
“杨尚书说得对。”王严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再怎么样,我们也不能苦了百姓,不然我们就是有负于我们身上的这件衣服了。”
杨念闻言,看了一眼王严,随后展开双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红衣官袍,摇头笑了笑,然后便慢悠悠的离开了。
王严看着杨念的背影,眼睛里面有一种不明的意味。
“刚才在朝堂上看皇上那表情是真的生气了。”燕常云背着双手悠悠的说道,回想起刚刚朝堂上的事,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着王严说道“阁老,要不就让登上回到应天府吧。别在驻外了。”
王严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即使我同意了,但是登上也不见得回来。丰景行这是在给登上下绊子,我猜以登上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总比两败俱伤要好。”燕常云悠悠的说道。
谢正清落后两人几步,双手插进宽大的袖子里面,前面两人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不过他并没有参与进去。
“谢尚书,你怎么看这件事?”谢正清旁边的顾悔突然问道。
谢正清眼神略带诧异的看向了顾悔,显然是没有想到顾悔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讨论起这些事。
谢正清鼻子重重的往外面吐气,脸色变得不是特别好看。
“能怎么看?山雨欲来风满楼呗。”谢正清无奈的说道“估计这次又要有一大堆的人头落地了。唉,我们刑部又要忙起来了。”
顾悔微微一笑,拍了拍谢正清的肩膀,看起来好像是在同情谢正清。
“这一次南郡的官场恐怕回进行一次洗牌啊。”顾悔看着前面,一边走着一边说道。
谢正清没有回话,脸上到是露出了思考得模样,看起来对于顾悔的话他是表示赞同的。
“恐怕这次会有不少人会看上那些空出来的位置。”顾悔缓缓说道。
“怎么?顾尚书的礼部也想插一脚这个烂摊子吗?”谢正清笑道。
“哈哈哈!没有没有!”顾悔笑着摆了摆手“这种事跟我们礼部没关系,我可不想引火上身。这种糟心事谁愿意去碰谁就去碰,我礼部可不打算碰这个烂摊子。”
“呵呵,那你还跟我主动聊这些事。”谢正清在心里面吐槽道。
“对了,一会儿我还得回去告诫礼部那帮人,可千万别给我在这件事上惹事。谢尚书,我就先走一步了。”顾悔连忙说道,然后就快速的离开了。
“顾尚书慢走。”谢正清对着顾悔摆了摆手。
看着渐渐远去的顾悔,谢正清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这家伙,是来套我的话吧。”谢正清看着顾悔的背影,在心里面如此想到。
“难道这家伙对南郡有心思?”谢正清的心上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判断。
“或许皇上早就对顾悔透露了什么?”谢正清摇摇头,打断了自己的想法。
“算了,果实虽然很诱人。但是摘取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还是在一旁老实的看着吧。”谢正清最后彻底的在心里想清了对于此事的做法,不得不说,谢正清对于一些事的做法真的很有远见。
御书房
朱觉怀一脸阴沉的走进了御书房,曹子钦寸步不离的跟在朱觉怀的身后,在他的身后还有好几名小太监,这些小太监就不行了,步伐和呼吸全都乱了。
“哼!”朱觉怀怒哼一声,直接坐在了书房里面的椅子上。
“呵呵,这丰景行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变着法子来威胁朕!真是雄心吃了豹子胆了!”
闻言,曹子钦立即对着身后的那帮小太监使了个眼神,小太监们心领神会,全都立即退出了御书房。
“陛下切勿生气,丰景行那副痛打落水狗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曹子钦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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