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眼看着粟豁达在自己面前,紧张的将付锦绣抱了出去,还口中嚷着要叫大夫,她不过就是甩了对方几个耳光而已,那个贱人居然就昏倒在粟豁达的怀中了,贱人果然是贱人,就是会耍手段会作怪。
身体摇晃着,郡主向后倒去跌坐在椅子里,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被吓的,雪凝忙上前扶住郡主,道:“郡主,您、您别太生气,伤了身子。”
“生气!何止是生气,你看到没有?老爷对那个贱人竟然如此关心,老爷的眼里哪还有我这个郡主!”郡主喘着粗气,按住胸口,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粟耘看到爹抱着娘亲从郡主屋子里出去了,忙从屋顶爬起准备下去。
手腕被扣住,粟耘看着三皇子骨节分明的手,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道:“我刚刚的话你不考虑一下吗?这种情况不会只有一次。”
粟耘缓缓抬头,看向栎阳暧晗那永远清澈澄明毫无感情的黑眸,嘴角淡淡漾起一抹笑容,“殿下,什么条件?”
一开始粟耘的确是震惊了,甚至还有些激动,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三皇子是何种人物,对于他自己的亲兄弟都能做到冷酷无情,怎么会对自己这样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如此施恩,那必定是有所条件的。
栎阳暧晗挑挑眉,对粟耘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很简单,为我所用,一辈子,我便护着你们母子一辈子。”
粟耘的迷茫的黑眸逐渐清晰起来,锐利的闪着亮光,面前的人看似牲畜无害,却能瞬间就变成最冷漠的人,日后他会是坐拥江山万人敬仰的皇上,将自己卖给这个人,粟耘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他只想在他的粟府,好好的过日子,不再受人羞辱欺负便好。
“你先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给你时日,在我离开粟府前,你给我个答复就行。”栎阳暧晗说完,笑着跳下屋顶,先粟耘一步离开。
粟耘知道,聪明如三皇子怎会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他已经表现出并不想与三皇子交换条件,只是三皇子并不允许他开口,才故意没让粟耘把话说出口。
已经完全想清楚了,伴君如伴虎,粟耘不想过着随时掉脑袋的风光日子,只是现在该如何对三皇子开口说拒绝,又不会惹怒了对方。
回到卧房粟耘躺在床榻上,想的都是这件事,直到小柱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公子,不好了,郡主打了夫人,夫人现在昏迷了,老爷将夫人救了出来,请了大夫。”
这些都是粟耘早就知道的事,但该装的还是要装,一口气喘不上来,粟耘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呼吸不顺。
小柱子吓坏了,上前扶住粟耘,“我的小爷啊,您怎么样?大夫交代您千万不能动气,您别着急,夫人不会有事的,老爷请了大夫,大夫很快就到,您撑住,我这就把大夫喊来也给您瞧瞧。”
小柱子疯了一般往外跑,粟耘坐起身,已经没了之前的虚弱模样,脸色也迅速的恢复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门口。
粟远堂一回来就听说府上出事了,郡主居然对付锦绣动了手,他也知道郡主经常会有意无意的找付锦绣的麻烦,不过最多就是罚她跪跪祖宗堂,让她给郡主做点儿奴才做的伺候她的事而已,没想到这次居然闹得这样大。
“锦绣和粟耘怎么样了?”粟远堂问粟豁达,对方一脸的担忧,满脸愁容。
“他们没事,大夫给他们都看过了,配了些药,大夫说他们两人都需要静养,不能再动气了。”
粟远堂叹了口气,“让锦绣留在你房里吧,不许任何人前去探望打扰,反正耘儿现在身子也不好,也不要让他急着去见他娘了,让他留在竹园,也不允许任何人前去探望,确保他们都能好生的休养。”
“爹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应该没有问题,主要还是郡主那边,恐怕……”粟豁达说到郡主,不是愧疚而是略显烦躁和惧怕。
“郡主那边不要硬碰硬,你先冷着她几日,看她态度,若是继续如此蛮横,便不要理会她,不然她会一直得寸进尺,日后定会惹出大麻烦来。”
“我也知道该如此,只是担心郡主会不会把此事告诉王爷,到时王爷找上门的话,咱们恐怕又要被动了。”粟豁达现在心里很后悔,当初想靠着王爷平步青云,现在也受了束缚,失了自由。
“走一步算一步,这么多年你也够忍着她了,事实上我早看不惯了,也是该给她点粟家规矩的时候了,毕竟这里还是粟府,不是她王爷府。”粟远堂说完,转身进了里屋,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熟睡着的粟耘,脚步放轻的走进去,“脸色实在太差了,人也好像又瘦了。”
“耘儿心思重,刚刚见到我第一句话问了他娘亲的身子如何?第二句便是说若是需要给郡主赔罪,他可以代他娘去。”粟豁达说得一阵酸涩,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正眼看过粟耘,甚至都不记得这个孩儿长得什么样子。
“这孩子太过懂事,这段时日我也一直在想,之前怎么就会觉得他是个傻子呢,豁达,你可想通了此事?”粟远堂突然问粟豁达。
躺在床榻上并未睡着的粟耘,不由地紧张起来,他的手心冒汗,眼皮也微微的颤动,他尽量的控制自己的呼吸,不让他们察觉他的异样。
“嗯,也想过,不过……”
“不过还是没想明白吗?唉,你爹我老了也就算了糊涂了,你这年纪怎么也糊涂不清了呢?”粟远堂瞪了他一眼,粟豁达惭愧的垂下头,“爹教训的是,是孩儿糊涂了。”
“也非你我糊涂,是你那媳妇太懂事,教出的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
“锦绣?”
“是她为了避之锋芒,不惹怒郡主,故而让耘儿处处少言少语,能不开口便不要开口,要不是耘儿心疼他娘,知道他娘在郡主那里受苦了,忍不住来找我,咱们直到现在还只当耘儿是个傻孩子。想想咱们是真的糊涂,当初耘儿还小的时候,也是一脸聪明伶俐的模样,哪里会是傻的呢!”粟远躺不知叹了多少气,说到这事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粟豁达豁然开朗,如此想想好多事都想得明白了,付锦绣的性子的确会这样做,尤其是这么多年来郡主一直都在欺压她。
“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他们母子。”
“是咱们疏忽了,等耘儿好些,就送他回竹园吧,让他好好休养。”粟远堂说完转身往外走,粟豁达也跟着出去了。
粟耘额头上都是冷汗,好在粟远堂他们并未怀疑什么,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自己太过紧张,他们能够发现什么,难道还能发现自己死而复生吗?这种事恐怕没人会相信。
很快粟耘便被送回了竹园,他乐得清净,无人打扰,只有粟远堂和粟豁达,会每日前来看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粟耘的身子越来越好了,事实上他本来身子就不错,只是略微有些虚弱,现在他们每日都会用三皇子给的那本书上的方法去调息,身体感觉越来越舒服,呼吸越来越顺畅,可是每次调息过后,他都又会对着那本书发呆。
当初不知三皇子的目的,也该想到那个人不是随意能够碰的,可当时真的不知道那本书本不属于润心阁,知道了以后又不舍得还给三皇子,现在让自己如何拒绝三皇子的交换条件呢!
小柱子远远的朝粟耘跑过来,粟耘没理会他,继续坐在后院的地上收了最后的气息,将书本再度塞进自己的怀中,这本书实在太好了,他练习了没多久,就感觉身体轻盈,甚至跑跳都比之前高了。
“小爷,奴才刚刚听说表小姐来了!”小柱子一脸惊喜的跑过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容。
“表小姐?”粟耘迷茫地看着小柱子,似乎不记得有表小姐这么个人。
“小爷不会是忘记了吧,表小姐小时候和您还有婚约呢!”小柱子满脸笑意,道:“表小姐长得可好看了。”
婚约两个字立即让粟耘的心跳加速,紧接着是一股汹涌的恨意涌上心头,那个前世毒害了自己,想要进宫做皇上的人的女子,自己怎么会把他给忘了呢!
重生后一直想着如何在粟府立足,倒忘了还有这么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现在来是要干什么?假意的和自己好,得到一些好处,然后再继续想着如何能够进宫攀高枝吧。
粟耘现在想来,这个女人会答应和自己的婚约,完全是因为那是她没有办法进宫,后来听说皇上选秀,便义无反顾的除了自己这个绊脚石。
“小爷,您还没想起来吗?小爷!您在听奴才说话吗?”小柱子叫了粟耘几次,对方都好像没有听到,完全的心不在焉,又好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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