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三人,一个叫李应,一个叫廉加,一个叫毛新,均是本地一带的贫民。
这时眼见这一长队排的,只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那杨三喝道:“这样排下去,啥时候才能吃上饭呀。”说着,便气势汹汹的,端着饭碗凑了上去。杨大怕生事,一把没拉住,但看了看,后面排队的人见他不排队,便有人鼓噪起来。那杨三耍起那无赖的行径,喝道:“怎么地?想玩玩么?不服的就上来。”
杨三兄弟虽然在家产上,难免会同室操戈,但在对外上,向来是同仇敌忾。杨大、杨二一见情势不对,立时奔上前去,站在杨三之侧,齐喝道:“我看谁活得不耐烦了?”队伍里忽然跳出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说道:“大家都是来要饭的,你们横什么横?凭什么不排队?”
三杨兄弟常在无赖群里混,对此类情景司空见惯,此时倘若示弱,后面必定会跟着有人出来。又见这汉子孤身一人,似乎没有帮手。便胆气一壮,杨三一拳向那汉子面上打去。杨大、杨二一个抱腰,一个捉腿。那汉子倒是有一股倔劲,甩起膀子与三人拼命。四人立时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谢雪痕尽管很想过去教训三杨兄弟,但一来担心自己太过显眼,二来看四人都没有武功,不会弄出大事来。所以就站在后面,静观他们打滚。一会儿,四人罢战,从地上爬起来。那汉子被打的鼻青脸肿,鼻子里冒出血来,看神色是怕了三杨兄弟了。杨大的右眼被那汉子攮了一拳,眯着眼睛有点挣不开。
杨三又抬腿踹了那汉子一脚,骂道:“小子你以后小心点,老子跟你没完。”那汉子抬起胳膊,摆个架势硬了硬,便退回队里去了。这一下,三杨兄弟的权威算是树起来了。排队找饭的这些人,什么人都有,大多都想混口饭吃,尽管不惧三杨兄弟的大有人在,但谁也不想多生事端,任由三兄弟嚣张跋扈去了。
杨大颇有心计,自己三人这样做,已激起公愤了,我们也要让别人沾沾光,壮壮声势才行,于是回到后面向本组的铁汉、李应、廉加、毛新说道:“你们也去打饭。”这四人见三杨已将事情摆平,便也端起饭碗去沾三杨的光去了。铁汉回过头来,向谢雪痕,富春和小猴道:“你们也去。”三人互望一眼,也跟着过去了。
早饭是玉米面饼和大米粥,谢雪痕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其他人却都吃的狼吞虎咽。
一会去了作坊上工。陆景便拿着张单子,组织他们十个人,把麻袋里的药材倒出来,细细的分好种类,放到百子柜里,并写好标签。这些标签上并不写药材的真实名字,而是以天干甲乙丙丁……,或地支子丑寅卯……作开头,后面再赘上一、二、三等数字,做成编号。他这一组人里面,只有谢雪痕识字,标签便由她写。谢雪痕看这药材好不繁多,犹以罂粟为最,自己暗暗记在心里。一直忙到二更天,方才归置完。
次日上工,陆景向众人道:“今个咱们真的是要进入正规了。我在此说两点,大家在干活时,第一,一定要小心走火。你们活干的再好,但一把火烧下去,就什么都没了。第二,这些药末在调配过程中,称一定要过的精细,不得多多少少。你们的工钱,是由计件算起的,调一份药,为一个铜钱。若是不合格,非但没有工钱,而且还要另外再扣除两分合格品的钱,也就是四个铜钱。你们都听清楚了吧?”三杨兄弟心里暗骂:“这岂不是盘剥老子。”
陆景用眼睛扫视了一遍,他们十人面上的表情,又说道:“我现在教你们用戥子。”说着,取出一把崭新的戥子,让他们十个凑上来,教他们认清刻度。又搬过一个箱子,道:“现在给你们每人发上一把戥子,你们要好好保管,若是弄坏了,或者丢了,你们要自己赔。”众人取在手里,均觉这小物小巧可爱,甚是好玩。
陆景又让他们把一些要调配的药,先碾成药末,然后告诉药的调配份量,让他们一份份的称好,再用白纸包起来,包上要注上他们自己的名字。不会写自己名字的,现时就要学会。这样他们一天要弄七八十包,才能赚一百五六十文钱。这些药弄完之后,再送到下一个作坊继续加工。谢雪痕但觉这样下去,她就无法知道研治这乐仙丸的全过程,顿时有些灰心。
用过晚饭后,到了三更天,她便潜出幻形院,去福缘客栈与凤舞相会。行到东面山冈上,忽觉头上微有异动,抬头一看,一个大鸟在她面前飞下,却正是凤舞。谢雪痕喜道:“我正要去找你,你怎么跑这来了?”凤舞道:“你来这里之后,我每晚都会飞过来,在这里转一下,打听里面有什么动静。”谢雪痕知他是关心自己,心里一热,扑在凤舞怀里。
凤舞忽道:“有人来了。”抱着她一闪,趴在一块大石之后。谢雪痕从石后往外一张,却见两个汉子从幻形院方向,如飞奔来。霎时间到了近前,从他二人伏身的石旁越了过去。谢雪痕看这二人的装束,也是在幻形院中作工的工人,却不想竟有如此身手。向凤舞道:“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人?”
凤舞道:“在这里面隐伏的,可不只你一个人,每晚都有人出出进进,我见过多次了。这两个人,不是唐门的人,就是幽家谍影堂的人。”谢雪痕看着在空中盘旋的鹰妖,说道:“这样迟早会被天上的鹰妖发现。”
凤舞道:“白杨既敢这么招人大干,就不怕有人潜伏进去。他养的幻形猿是分序训养出来的。而最后关键的几道序,我想一定会是在别处进行。而你们所察探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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