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硬碰硬

飘了也不知道多久，众人视野中逐渐出现一些亮光，夜空中的星星像是忽然从黑云背后集体现身，刹那间忽闪忽闪熠熠璀璨，一颗一颗点缀在墨蓝色的夜幕中。

众人转头四顾，只见宽阔纵深的鲜卑大营已经被甩在身后，一座座营帐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阴森的轮廓，巨灵关高大的城墙则是遥遥在望，凌冽的寒风吹过堆满尸体的草原，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万千鬼哭一般。

“莫聪怎么样，没什么大事吧？”陈若平看着慕容明月的表情小声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吧。”慕容明月摇摇头，身子如一溜轻烟凭虚而飞，带着众人迅速飞越尸体堆积的战场往巨灵关方向飞掠。

很快翻过巨灵关城墙回到营帐，慕容明月把莫聪放下，伸手一张把一团白雾向他脸上推去，丝丝白雾流烟状朝着莫聪眉心流动着，以肉眼可见但又非常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流进眉心，众人看着这幅诡异的情形不约而同地都不说话，生怕打扰之下出一点差错。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那团白雾终于彻底被吸收完毕，期间慕容明月一直握着莫聪的手不放，神色也看不出是喜是忧。

“怎么样？”莫敏等了一会小声问道。

“没什么大事，但魂魄出窍毕竟非同小可，莫聪这几天有可能出现精神不振神思恍惚等情况，需要巩固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让魂魄归位。”慕容明月握着莫聪的手蹙眉说道。

“刚才那个人……他说瑞国的神仙不在了，这是怎么回事？”陈若平在旁边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据我猜测有可能是瑞国的神仙已经确确实实不在瑞国，其他四国才趁这个机会一起攻打瑞国，否则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慕容明月握着莫聪的手说道，“你们刚才去那边……是准备干什么？”她想了一下转而问道。

“我们准备抓几个舌头乔装改扮。以此摸清楚那边飞石车等攻城械具的存放地点。”陈若平说道。

“那你们的弯子绕得够大的，即便用这种方式摸清楚也完全没用。那边的飞石车数量众多而且全部分散放置分散保护，你们即便把位置摸清楚也不可能一处一处地去毁坏，所以……你们做这些都是徒劳。”慕容明月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确实行不通。”陈若平思索着说道。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慕容明月留下来查看莫聪的情况，其他人为了不打搅都各自去休息。

“以后这种事情你别拉上我，刚才真是差一点就露馅。”其他人一走，慕容明月马上放开莫聪的手说道。

“没有啊，我看你演的挺好的，一下就把她们全都唬住了。”莫聪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你这样骗她们。我始终觉得不好。她们都是心思细腻的人，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有所察觉，你这样欲盖弥彰始终不是办法。”慕容明月说道。

“嗯，你那边怎么样，劝你四叔劝得动吗？”莫聪坐起身问道。

“劝不动，四叔……就像瑞国话说的，吃了秤砣铁了心，我说了一晚上他都无动于衷，我本来还想去隆国劝劝父皇。一看四叔这种架势觉得还是算了，去了也是徒劳无功自添烦恼。”慕容明月叹了口气说道。

“我现在算是终于体会到了你夹在当中的为难，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也一筹莫展，你说用风把他们吹回去吧。他们丝毫不会有畏惧之心，过一段时间又会卷土重来，什么都不管吧，这边的死伤又确实惊人。”莫聪轻轻揽着慕容明月。轻抚着她的肩膀说道。

“所以我不想呆在这边，不想呆着添堵闹心，但话说回来。这次打仗魔宗既然没有参与，你也没必要过多插手，让两国自己去打就行了，否则你一边以魔君身份不让魔宗参战，另一边却以灵云山弟子身份参战，用四叔的话说就是一碗水没端平，隆国即使败了也不会甘心，反而上上下下怨念丛生。”慕容明月靠在莫聪怀里小声说道。

“好吧，看来你没有说服你四叔，你四叔却把你说服了，不过这种说法倒是也有道理，我可以考虑考虑。”莫聪思索着说道。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其他事情，天快亮的时候慕容明月起身出去找到陈若平等人说了一下，表示自己不想在巨灵关呆着，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只有先回黑山，莫聪的情况就只能由她们从旁照顾，交待了一些具体事项就留下马王刀匆匆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若平紧急召集瑞军将领说了一下昨天夜里的突**况。

“看来隆国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把飞石车集中放置集中保护，而是化整为零分散保护，这样一来咱们即便摸到大体位置也于事无补。毕竟鲜卑大营中军纵深两翼宽广，想全部摧毁需要动用五万以上的北路军，加上协同作战的骑兵部队……那种阵势就不是偷袭而是决战了。”谭英听完之后皱眉说道。

“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自由发挥，我的意见是在今后的出城作战当中就要有意识地进行骚扰破坏，隆军化整为零地保护，我们就要化整为零地破坏，这样才能把城防压力减少到最低，同时也能牵制一定的敌军兵力。”陈若平说道。

整整一上午时间，众将领根据最新情报及时调整着作战方案，中午吃饭时间迅速传达布置，下午时分随着巨灵关数座城门打开，数万瑞军长枪铁马蜂拥而出，直扑攻势已衰的隆军攻城部队。

巨灵关战场消停了两年，不仅是隆国在暗中磨刀霍霍积极备战，瑞国也在做各方面的准备。此次参战的中央军左卫全部配置了瑞国羽林卫那种精巧连环弩，刚一出城就是七轮精弩齐射，近距离的齐射瞬间扫开一片战场，后续出城的部队迅速抢占空间实施补射，配合着巨灵关城头的飞石巨弩，迅速射住阵脚防止隆军闯城门。

黑山军在此次出城作战中以大队为单位成建制跟中央军左卫混编，左卫抢占阵脚的时候黑山军迅速沿着城门鱼贯而出进入自己的位置，前方的重甲骑兵迅速结阵防御稳固战线，等待后续部队集结到位。

隆军将领一看这边城门开了也迅速呼哨着指挥兵马疯狂冲锋，远处的隆国飞石车也迅速调整射击方位朝着瑞军仓促集结起来的战线发起一轮又一轮的飞火流石攻击，两军阵线在巨弩飞石中不断接近并最终相撞在一起，瞬间就是铁与血的浪花，前方不断有人受伤落马，被随之而来的马蹄一阵踩踏，很快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腿完全分辨不出，浓重的血腥味随着阵线的犬牙交错不断弥漫开来。

巨灵关的城门高大宽阔，但几万瑞军还是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出城集结完毕。随着身后的城门缓缓关闭，瑞军的中军两翼终于各就各位，陈若平千军万马中一声令下，一场硬碰硬的铁血鏖战开始转动齿轮。

瑞军此次出城作战的是中央军左卫的先锋营、猛虎营、豹营、飞龙营以及黑山军右卫的高凌飞、丁小龙、丁小凤三营，另外还有一部分北路军的抛石机部队。这些兵马全部都是瑞军精锐中的精锐，装备精良阵容豪华，统帅人员也都是瑞**界鼎鼎有名的悍将，等待他们的却是隆军那边最鬼变百出的慕容烈，以及早已等待多时的隆军秘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