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的人变的越发的多了起来,一来是有不少的修士想借机看一看那个传说中以一己之力击败了天下修士的年轻和尚。二来则是想在坊市遇到些机缘,毕竟坊市那么大,天下的功法多如繁星,一旦找到能提升实力的材料对自身绝对是件好事。
不过打着来偶遇李乘风念头的,肯定不会如愿以偿。那个名声遍布了两个州的妖孽,早就带着仙禁一路来到了北凉。
北凉境内,已经是初冬。
和寻常的地界不同,北凉很少出现有难民的情况。即便是天灾人祸旱涝不保,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毕竟有着一个住在小四合院里的北凉王,北凉也不会出现大贪之流。
再加上北凉没有赋税,只要是不出现巨贪,北凉一直祥和无比。此时的涟寒城和李乘风初到时一点不同,同样的气势恢宏,同样的伤痕累累。
但是此时的涟寒城,却多了一丝丝柔意。原来这苦寒之地,也有他的温柔。
李乘风一行人没有去涟寒城中的寺庙,而是一路奔着北凉王府疾驰而去。仙禁本身就是脱胎于北凉军,彪悍的气势加上干净利落,倒也让不少人驻足观望。
没有一丝意外,李乘风的身后又跟了一群穿着狐裘披着皮草的悲凉女子。一如既往的奔放,一如既往的露骨。
李乘风还想着,若是自己的家族没有遭到劫难,是不是现在的自己也能找个京城富贵人家的小姐娶了?到时候再借着李侍郎的威势,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倒也是个不错的活法。
可是眼下他不光是进入了修行界,而且一次又一次的遇到无穷无尽的麻烦。就好像修行界是一团乱糟糟的线,而他则是那个捋着线头把线全部抽出来的家伙。
或者说,这个世界就是一团乱麻,争斗不断,战乱不止。
北凉王府依旧那般的破落,就像是寻常乡绅家的别院一样。李乘风清楚地记得,那年他下山时恶斗女鬼时那个地主家的院子,都要比眼前的北凉王府大上一圈。
守门的老兵裹着厚厚的皮毡子,窝在石狮子后面打着鼾。老兵脸上的岁月痕迹,和四合院的老旧有的一拼。
这老兵李乘风还记得,就是那个叫二愣子的老卒。或许是他太老了,李乘风轻轻站在他身边好久,他才睁开眼睛朦胧的看着李乘风。
老兵看了好久都没认出李乘风来,不过他看着李乘风身后站着的几百个仙禁军,猛然的站直了神般,一脸紧张的看着李乘风,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李乘风一愣,他清楚地从老兵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凌冽的杀意,还有一往无前的意志。
“二叔。”
九月喊了声,赶忙走上前来伸出手按住二愣子的臂膀。毕竟二愣子是凡人,即便是身体比寻常人好上不少,但是毕竟到了迟暮之年。若真是动了手,即便是李乘风站着不动,二愣子也要受伤,这就是仙凡的差距。
二楞子看着九月,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他埋怨的看着九月说道:“这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是你朋友?怎么能领着这么多兵将进城,而且还来我北凉王府撒野?”
二愣子岁数大,脾气也不小。刚才经李乘风无形中的一吓,早就没了困意。只不过他却把李乘风当成了京师里的谁家世子,顿时没有了好感。
更过分的是,竟然有人敢带着私兵来到北凉王府,这分明就是挑衅!你说三两个也便罢了,几百仙禁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乘风讪讪的笑了笑,心道自己怎么就成了不三不四的家伙了。他习惯性的伸出手要挠头,手停在半空中微微一滞,又悄然的滑落。
“大叔,我是李乘风啊,大悲寺的小和尚一念。前两年我还回来来着,和我一龙师兄一起,您不记得了?”
李乘风堆着笑意说道,这老人,可是大半辈子都用命去守护这片土地的人。李乘风不敢有一点的唐突,即便是眼前的老人是凡人,他也一点都不怠慢。
二愣子皱了皱眉头,探出脑袋仔细的瞅了瞅李乘风,过了好久才张开嘴,有些讶异的指着李乘风。
“你小子,是不是还俗了?怎么还留头发了?”
二愣子不知道李乘风头发的事情,张开口便捅了李乘风一刀。他一面打量着李乘风,一面的摇着头说道:“哎,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却怎么都记不清,敢情长了头发。”
李乘风深吸了口气,笑着对二愣子说道:“我没有还俗,只不过现在带发修行。大叔,老北凉王在府上么?”
二愣子这才想起来正事儿,点着头说道:“在在,不光是老千岁,小凉王也回来了。”
李乘风一愣,没想到北凉王竟然也在,这下子可省了自己不少的功夫。
“哦,那麻烦大叔通报一声,就说鸣寺李乘风求见。”李乘风拱手说道。
二愣子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通报,直接进去便是。”
说罢,二愣子便径直的进了院子,李乘风和九月对视了一眼,两人紧跟在身后,哈銮天等人则带着仙禁在外面待命。
刚进屋子,李乘风便看到升起的炉子旁,老凉王和北凉王坐在一个圆桌边,圆桌上温着一壶酒还有一壶茶。
李乘风笑了笑,北凉王修为高深,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进城?按照他的本事,整个涟寒城发生个风吹草动都在像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样。
“鸣寺一念前来叨扰,还……”李乘风掐着佛礼,便要客套。
“罢了罢了,也没有外人,不用这般做作。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有酒有茶,自己坐下来挑。”
北凉王豪气的摆了摆手,自顾自的满上了一杯,像是个市井流氓一般抓着把花生米,示意李乘风坐下。
九月则站到了老凉王的身后,伸出玉手轻轻的帮着老凉王揉着肩膀。老凉王圆瞪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一条缝,就像是一只慵懒的老猫。
“小家伙,你一来老头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先喝上两杯,咱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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