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因为圣杯战争的缘故，作为埋藏大圣杯的地方，以防意外，柳洞寺中的僧人们早在前阵子就被遣送下山，这也是我和Archer声势浩大的战斗没有造成轰动的原因。

和能够单兵作战、甚至Master死去都能在现世存活好几天的Archer不同，在远离Master的地方独自战斗的Servant，耗魔都是巨大的，尤其我此刻根本感受不到从卫宫切嗣那里通过魔术回路传递过来的魔力，舞弥所言的受伤想必不轻。

魔力得不到补充，还在淌着血的伤口在不断消耗着残存的魔力，速度虽缓慢，可在这时却是致命的，力竭的身体叫嚣着需要休息，我勉力维持着Servant的肉.体形态，双膝却是一软。

我清楚Archer那句话是对谁说的，却连回头都难以做到，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恍惚觉得身形晃了晃，手中支撑的剑好像已无法维持平衡。

Archer非常自然地、或者说早有预料一般地接住了我，手臂避开我的伤势，放在我的腰间，以拥抱的姿态禁锢着，阻止我向地面滑落。

轻缓的脚步声渐近，不紧不慢，却不容人忽视，麻仓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对你的Master说这些狂妄之语，未免太过自大了吧，吉尔伽美什。”他的语气轻忽，飘在空气里没有着力，仿佛他只是在对待自己过于锋芒毕露的不听话的Servant而已，宽容而又不乏警示，“我可不是那些愚蠢的蝼蚁，就算你有那条链子，你的生死现在也掌握在我的手中哦。”

“哼，令咒的力量吗。”Archer冷嗤了声，“在王没有准许的情况下使用，你可以试试后果。”

“呵呵，如果换个场景，你这样不受万物侵染的性格与灵魂，我会很喜欢的。”麻仓好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过，今天你做得过火了哦。”他的语气依旧是轻飘飘的，可这次却无端地危险与阴冷起来，“还有啊，要对付你我也用不着这些玩意。”

“本王要做的事情，没有人有资格置喙。”Archer剑拔弩张地回应。

“这样啊……以令咒之名命令，”上一刻还在说着不会使用令咒的麻仓好，下一刻却是突兀地开口，“吉尔伽美什，放开Saber。”

“……杂种！”在Archer不由自主地松开我的时候，他的宝具也向着麻仓好投射而去。

我朝地面倒去，火焰的巨人不知何时出现在现场，它巨大的爪子对着我抓来，而Archer的武器群一分为二，分别攻击麻仓好与火灵。

结果就是麻仓好完好无损，火灵的手臂被戳了好些个窟窿，倒退了几步，而我则顺利摔倒了地上，并且被余波震地血气翻涌，又吐出一口血来。

我：“……”

“……先烧了他，火灵。”麻仓好阴沉的声音。

“我说过了，”Archer身上散发出无以伦比的威压感，“觊觎本王的人的家伙，都是要受到严惩的罪人！”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麻仓好淡漠地屹立在原地，长发飞舞着，气势丝毫不弱于对面的黄金英灵。

“可惜了，看来没有任何调和的可能性。”说着惋惜的话语，Archer冷酷的杀意愈发刺骨厚重。

眼见一言不合的主从就要再次残杀起来，我心中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某种荒诞感，不可理喻，忍无可忍，不论是Archer强词夺理的占有，还是麻仓好的别有目的，罔顾他人的意愿，自私到极致。

我根本不欠他们什么。

“你们，”我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再次把圣剑当成支撑物摇晃着站起身，“够了吧……”

麻仓好脸上毫无表情，幽深的双眼望着这边，没有动作，而Archer皱着眉，十分不赞同地看着我，“你……”

“既然如此有志一同，”我打断他，冷冷地讽刺一笑，“你们怎么不干脆在一起凑活了啊。”

Archer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悦，他轻叹了口气，血色的眸中带着一种极不舒服的情感，像是在看待一个陷入绝境却还不甘挣扎的猎物，爱怜，包容又高高在上。

我无法克制地愤怒起来，狼狈而又虚弱的状态与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分出胜负的战利品就是我，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用死亡逃避这一切，可笑至极。

体内残存的魔力已不足以再次发动契约胜利之剑，就算可以，削弱的威力也无法对他们产生任何伤害。我紧握剑柄，手指颤抖，指节发白。

然而突然之间，我错愕地瞪大眼，猛然转头看去，那里，爱丽丝菲尔躺着的地方，被一层温暖的光芒所笼罩，渐渐地，光芒幻化成一个闪耀着金属质感的物体。

黄金之剑鞘。

“——住手！！”

从爱丽丝菲尔体内分离出来的物体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化作流光向我飞来，与黄金之剑合二为一，可我已顾不上在迅速愈合的伤口和恢复的体力，赶到了变得更加虚弱的银发女子身边。

“我没事……”她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你需要它，Saber，我始终相信你，所以……”她伸手抚摸我的脸颊，“不要难过……”

我咬紧唇，咽下喉咙深处的滞然，艰涩地说，“……我明白了。”

深深吸了口气，我起身看向麻仓好，“你说过的……”

他看了眼昏睡过去的爱丽丝菲尔，回答，“恩，依然奏效。”

“你们在说什么？”Archer问。

我没有回答他，也未在第一时间对他发起攻击，即使有剑鞘，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紧接着，局势再次被打破，Lancer和爱歌几乎在同时赶到。

Lancer和韦伯在大门口扫视了眼，跑到我的身边，“抱歉来晚了。”现场的残垣显然是经历过一场大战的。

我摇了摇头。

“什么啊，还没结束吗？”爱歌娇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坐在乘风而来的Beast身上，“算了，再杀掉你好了，我就能和Saber在一起了。”她眼神锁定Lancer。

韦伯一阵紧张，Lancer皱紧眉，想起Beast的能力，我同样皱眉，那种大范围的攻击会把这里的地形破坏，甚至无法保全身为人类的韦伯和虚弱的爱丽丝菲尔。

不过爱歌没能得逞，因为Archer的兵器群已转向瞄准了她，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厌恶，“杂种，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次一定宰了你！”

或许是知晓这里是大圣杯的所在地，爱歌并没有同未远川时的那般发动灾难似的攻击，这使得她显得很捉襟见肘，但是我却是认为，即使爱歌毫无保留，Beast也不是Archer的对手。

很快Beast身上就出现了伤势，Beast的七个头中似乎并没有治愈的能力，看来上次那个使死掉的头起死回生的能力也只具备复活的功效。

“现在怎么办啊？”韦伯有些焦急问，“放着他们不管，让他们决出胜负？”

让他们决出胜负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只需要破坏大圣杯就可以了，可是……

我向前迈进，一边凝聚恢复的魔力，圣剑再一次闪耀起来，站定，望了眼站在战斗的Archer和爱歌，以及置身事外的麻仓好，然后，我朝着毫无防备的黄金英灵劈斩而下。

“Excalibur！！”

璀璨的光束再次照亮天空，炫目的光辉中，我已看不到Archer的身影。

“Saber你……！”Lancer不可置信的声音，像是没有料到我会做这种堪称偷袭的行径。

我面无表情地扫了眼手中的剑，石中剑曾因亚瑟王违反骑士精神而断裂，后来才有了这把被称为“王者之剑”的圣剑。

“Archer他，”我冷硬地说，“必须死。”

清脆而又熟悉的锁链声在光芒湮灭之时传来，我惊愕地看过去，锁链束缚住我，将我拉扯而去，我以为Archer躲了过去又或者他有什么特殊的防御，然而，入眼时，我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黄金的英灵此刻极为狼狈，或者说，凄惨，他的盔甲已碎裂成难以修复的模样，不知从哪里渗透出来的鲜血汩汩流了一地，连之前竖起的金发都颓然地散落下来，他踏着血迹向我走近。

Archer滴着血珠的手失力地摩挲着我的脸，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真是的，我把你教训地那么惨，你就要这样回报过来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

“露出这样的表情，以为我就不会生气了吗？”他温柔地笑起来，鲜红从他的嘴角滑落下来，“虽然看到你痛苦也不错，不过，这次，本王原谅你了。”

我嘴唇嗫喏，却发不出声。

“最后，告诉我吧，你叫什么名字？”他血色的双眸注视着我，呢喃一般地低语，身形开始消散，化成点点金光。

“我……”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神使鬼差般地说，“祁佑，我叫祁佑。”

“qi，you？”他口中发出古怪的音，接着又笑起来，“我记住了。”

Archer消失了。

……

“王子大人？”爱歌有些难以理解的声音。

我没有理她，沉默地伫立了会，看向身后，接着呼吸一窒，瞳孔针缩，“——爱丽丝菲尔！”

火光从爱丽丝菲尔的身上燃起，将她吞噬，并在瞬间燃烧殆尽，化成飞灰，半空中，一个黄金之杯被一双无形的手托了起来。

“……汲取了五个Servant的灵魂，封印的术式消失了。”韦伯怔怔看着圣杯容器，神色复杂，“连祭祀都没有，圣杯降临仪式居然开始了——！”

我浑然没有去听韦伯的解释，蓦地转向麻仓好，“你……”

“来不及了。”他打断我，摇了摇头，遗憾地看着我，“在变成这种形态的那刻，就毫无办法了呢。”

我消了音，身体僵直，无法去形容心中翻腾的心绪，好像一切都脱离了掌控。

“……你是故意的。”我看着他，冰冷沉郁，“我杀不了Archer，便只能借由我的剑鞘，可我杀了Archer，爱丽丝菲尔就会回归圣杯的容器。”

麻仓好笑了笑，眼中深不可测，“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我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黑泥——！”韦伯的惊呼声，他被Lancer拉着倒退了好些距离，不知何时，容器中盛满了如同污泥一般的粘稠**，黑色的波涛从容器里不断溢出来，而天空中，一个宛如世界终焉的黑色太阳出现了。

“Saber！！”

我回过神，又一次举起圣剑，瞄准天上的漆黑太阳。事到如今，我所能做的就只有破坏这个“孔”了。

“你要干什么？王子大人。”爱歌冷不丁的声音，“不可以的哟，Beast，毁了它！”

我猛地一顿。

什么……！！

“拦住她！Lancer！！”

一声轻叹，麻仓好制住了试图阻拦的枪兵。

“你在干什么！！麻仓好！！！”我难以置信地怒吼。

“你想毁掉大圣杯？”麻仓好拦在了我的面前，“只有这个不可以。”

我咬牙，不管不顾地发动了契约胜利之剑。

在野兽的咆哮声中，黄金之杯在紫色的雷电之中逐渐消散了形体，而我的攻击，被麻仓好尽数挡下。

失去了“器”的控制，天空中的黑色太阳开始溶解，代表“世界上所有的恶”的黑泥如瀑布一般从空中倾洒落下。

身体被淹没，与汹涌的泥流化作了一体。

视线里最后的画面，是麻仓好始终注视着我的漆黑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这是FZ的结局……你们会砍我吗= =………

=。=好哥成为通灵王后……已不是作为人类的存在了，恩，麻仓花的后传里有说他是神，所以……闪闪的天之锁很BUG，【神性越高束缚越大，对普通人来说只是单纯的锁链】……咳，不过单单一条天之锁肯定干不掉好哥，所以差不多是互相牵制的状态吧……某一方面，两人是不讨厌对方的，反而相性很高= =听说做梦梦见对方过去的Master和Servant的同步率很高~

←_←不过，闪闪还是领便当了……不喜欢他的可以撒花了，喜欢他的……恩，这些都是我将来写FSN的铺垫啊~~

最后，你们要相信，在好哥黑化的外壳下，他有一颗纯洁善良如同白莲花一样的内心【喂！

主角是真的要被玩坏了_(:з」∠)_……= =他的名字不要太在意，是我昨天刚想粗来的【喂

PSQAQ我以后再也不乱保证了……Orz写的精疲力尽才写出那么点字……我能双更一定会双更，做不到我真的没办法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