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教导

大西河改道了，这条源头于断天岭千百道潺潺雪水汇聚而成的大河，实在无力承受断天岭雪峰上几千上万年的积雪融汇，就犹如一条原本细细孱弱的魔力脉流猛然间被撑大了十倍百倍一般，在经历了痛苦挣扎、辗转反侧之后，终于重新缓缓平静下来。虽然平静，但已变化。曾经高不可攀的坡岭山梁，如今已经全部淹没在大西河宽阔平缓的河面之下。

断天岭下一片汪洋，雪水淹没了附近的几座低矮山岭，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大湖，上承断天岭，下接大西河。

大西河水在蜿蜒几道之后，汇聚于黑岩山下，一直淹没到了黑岩山的山腰，这才转折向西，向远方奔流而去。

迪亚斯城没了！确切的说是消失在了大西河汹涌而坚定的滚滚波涛之中。

卡曼和蒂斯两人站在黑岩山山巅，眼睁睁看着这座曾经号称联盟西荒第一城的城市被席卷而来的大西河淹没，却只能沉默无语。两头驯养的狮鹫在两人身后不安的摇头刨爪，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栖息地会被水淹掉了。

“十天了！那个精灵终究还是没有来！”卡曼的白色牧师袍被山巅的风吹的剌剌做响，他自嘲的摇了摇头，然后头也不回的问道：“如此辉煌的成就，那个精灵居然也不屑一顾？究竟是他的眼光太高，还是我的眼光太低？”

蒂斯烦恼的将被山风吹乱的发丝往耳后捋了捋，然后嘟着嘴，略带抱怨的说道：“你才不到四十岁，居然想跟一个活了至少六千多年的史前精灵比眼光？”

“是啊，我才活了三十几年，居然想跟一个史前精灵比眼光呢！”卡曼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有时候我很羡慕部落的那些家伙。精灵、矮人都很长寿，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兽人、牛头人虽然粗鄙，但身强力壮，不论老幼妇孺，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而我们联盟呢？除了巫魔的寿命稍微长一点儿，人类和地精如果不修炼到六阶以上，几乎都是只有几十年寿命的短命鬼。论天赋，我们和那些部落人比，更是吃亏。你说我们怎么就能跟他们拼了这么多年，而且还不断取得优势呢？”

“当然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智慧。”蒂斯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又咬了咬嘴唇，悻悻道：“还有比起部落来，联盟的女人很好生养。所以联盟的人口一直稳压部落。”

卡曼没理会蒂斯悻悻的表情，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就是我们的优势。精灵一族休养生息了几千年，人口也没突破十万，矮人近千年来人口一直维持在八九十万的水平。兽人、牛头人的人口多些，但不断被战争损耗，只能维持在五百万上下。可我们不同，我们人多！三年前我们联盟的人口就已经超过了两亿。而且我们的学习能力也在不断提高。虽然八阶、九阶的高端职业，部落暂时压我们一头，但七阶以下的实力的，联盟人数超过部落十倍！如果不是靠那些高阶职业撑场面，部落早就被我们联盟吞并了。”

“部落的高阶也就那些……”蒂斯一脸无所谓：“这几年也没什么新的厉害人物出来。只要联盟舍得牺牲，靠人去堆都堆死他们。”

“是啊……只要舍得牺牲……”卡曼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如果联盟真的那么舍得牺牲就好了。叹了口气：“我们也一直这样认为，所以我们的底气一向很足。但这个精灵来了之后，我们的底气就不那么足了！”

蒂斯沉默，然后道一脸肯定的说道：“那个精灵，靠人多是没用的。圣阶空间系法师就已经接近无敌。更别说那个肯定在圣阶之上，而且会好几系魔法的精灵了。我现在愈发相信，那个精灵就是传说中掌控了天地元素奥秘的法神！”蒂斯越说越兴奋，眼睛里再次冒出了小星星。

“亏你还笑的出！”卡曼转身走向狮鹫：“走吧，回帝都。想来这次元老院那些老家伙们有的愁了！”

“哼！”蒂斯不屑的撇撇嘴：“那些从头到尾已经腐烂的老鬼愁死最好。我听到他们的声音都觉得恶心。而且我敢打赌，他们最后肯定会为一些老掉牙的事情不欢而散！这件事还有得拖呢！”

“你呀！”卡曼宠溺的拍了拍蒂斯的头：“到了帝都可不准这么说哦！”

“知道啦！”蒂斯气恼的再次将被卡曼揉乱的头发整理好，嘟着嘴道气鼓鼓的说道：“我已经不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了！”

两人各自上了狮鹫，向东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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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张正帆沿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推着一辆独轮车，将一车垃圾倒在西部要塞里一处指定的垃圾堆放点。然后长吁了一口气。看看面前堆放如山的垃圾，有点儿自责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惹这么大乱子，当初就不该怂恿薇薇儿去找什么宝藏！”张正帆心里无比后悔的想到。

这十天来他已经无数次自责了，如果真的有悔青了肚肠一说的话，这会儿张正帆的肚子里肯定一片苍翠！

蒂尼薇雅嫌西部要塞里的环境脏乱差，所以不知跑哪儿捧着漩涡晶珠乐去了。

而张正帆抱着赎罪的想法加入了要塞清理的工作。虽然他的决定遭到了全体要塞人员的一致反对。但这回这小子还真就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这么干！在他看来，连古烈克和穆迪尔都光这个膀子干活呢，他凭什么就不能干？

拗不过他的古烈克和穆迪尔只能顺着他的心意答应了。可答应归答应，古烈克直接将要塞所有的法师、术士都扔了过来，美其名曰：帮忙！

这些法系职业平时可都是要塞里的宝贝蛋蛋，对于法系职业稀缺的部落来说，能拥有一队整编制的法系部队，那是无数部落军团长做梦都想的事儿。当真是一旦拥有，别无所求那种想！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啊！

也就是西部要塞是部落第一雄关，所以这里才常年驻扎着一队整编制的法系部队。十名法师，五个术士。最高五阶，最低三阶，平均四阶。

要知道圣骑士罗兰的罗兰骑士团里，不算牧师和巫魔术士，光法师就十几个了，而且平均等级至少都是五阶。由此可知，部落的法系职业稀缺到什么程度。

（什么，精灵？……一来精灵族相对于其他种族来说，人口太稀少，二来精灵喜欢优雅安静的环境，除了出来游历和锻炼的，其他基本上全窝在精灵圣域里。所以在常规情况下，根本不用指望能拥有精灵法师。）

西部要塞里这帮法系职业，平时除了冥想就是修炼。古烈克和穆迪尔根本舍不得让他们干别的活儿。就连狮鹫骑士团来骚扰那会儿，俩人都不舍得给这些宝贝放出来迎敌。全都保护的妥妥当当的。正因为珍稀，所以珍贵，弄的这帮家伙各个都眼皮儿向天，心高气傲。

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在张正帆面前，这帮家伙你给他们个胆儿，他们也不敢傲！眼皮儿就算长了头顶上，这会儿也得低着头往下当孙子！

古烈克当初派这些人来的时候，可是破例做了番总动员的：“史前精灵大法师！那是什么等级的人物？八阶巨龙厉害吧？在人家手里那还不是跟小家碧玉似的？而且远了不说，碧色荒原上的冰雕看见没？西部要塞城门口的冰雕看见没？有名有号的圣罗兰骑士团，那下场看见没？迪亚斯城，那实力可是干跟咱们蹬鼻子踹脸叫嚣的，如今怎么样了？就连高不可攀的断天岭雪峰，千年不动的大西河，在人家手里，那还不是说融就融，说弄改道儿就弄改道儿了？

这种人物面前，你们弹跳一个试试？还就告诉你们，不用人家动手，我立马就能跳过来一盾牌把你们拍死！要是不死，穆将军抡着大铁锤就给你们送终了！这么好的机会送给你们，你们要是把握不住，那留着你们干嘛？你们还别不信，你们就看看人家的随从，晋阶跟坐地精火箭似的，前些日子出门还只是三阶四阶烂大街的战士，这才多少日子？就已经三个六阶，两个五阶了！这要再过两年，八阶九阶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所以，听好了！能碰上人家那是运气，机会要把握住咯，否则回头哭都没地儿哭去！这要是能学个一招半式的，你们没事儿偷着乐吧！”

大概这番动员做的有效果，所以这帮法系职业看张正帆的眼睛里都开始冒绿光了！心想：总算让我们逮着个大人物了，前些天八阶巨龙守了你边儿上我们没机会，这会儿可没跑了！

所以这帮家伙干活儿那叫一个卖力！恨不得赶紧给这要塞里的活干完，让张正帆得出空来提点提点他们。也亏得这帮家伙不是兽人就是矮人，天生体质好，抗造，换个精灵或者人类什么的，一天就得累废咯！

张正帆虽然想藏拙，但毕竟年轻，架不住这帮家伙的软磨硬泡，所以也只能硬这头皮给这帮家伙忽悠。

好在当初为了玩网游，张正帆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各大网络论坛什么的没少看，而且这家伙继承了战争古树的记忆，又有二代精灵威斯特的日记。所以应付起来到也不算吃力。反而能把这些家伙唬的一愣一愣的。

“行了，差不多了！”张正帆习惯的擦擦额头，虽然上面并不存在什么汗珠，冲身边儿几个同样推着独轮车的几个兽人和矮人喊道：“科特，让大家集中一下！”

“是！”一个浑身是汗的兽人青年立马应道。这就是西部要塞法师中队长科特。

“都过来，都过来，集中了，集中了！”科特扯着嗓门叫道。

吉姆、贝姆，库尔、庞洛、玛基等几个战士看了，笑了笑，走到一边儿的城墙跟儿下坐下休息，顺便看戏。

“老规矩，法师用火魔法，把这些垃圾烧了。”张正帆看看立马围过来的十个兽人和五个矮人：“术士召唤火焰小鬼帮忙。”

“是！”众法师、术士点头。

这些天张正帆天天让他们这么干，每天还得干好几回，加上重体力劳动，很多人都已经疲惫的不行了。但仍然鼓足了力气，集中精力去冥想施法，完成任务。这劲头儿让张正帆满意的点点头。

陆陆续续，有几个法师、术士先后释放了火焰魔法和召唤出火焰小鬼开始焚烧垃圾，但还有几个法师和术士显然已经极度疲惫，怎么努力也无法顺利释放火焰和召唤小鬼。急的一头汗，可越急，控制元素的能力就越弱，就连围绕在身边的魔环都开始暗淡闪烁起来，怎么也无法顺利释放出法术。

“元素始终都围绕在我们身边，不要急，先平静下来，舒缓自己的心态，也不要急着去施法，而是仔细体悟自己施法的过程，了解属于自己的魔力波动，去领悟波动的频率，去控制波动的频率。法术的本质，其实就是元素聚集到一定的量，产生特殊波动时的具体体现。不要被这层外表迷惑，去感受法术的本质。”张正帆的声音缓慢而清晰：“来，深吸气，放松自己的身体……，对，……缓缓呼气，感觉自己正在释放身体里累积的疲劳，让元素进入自己的身体，感觉元素的流动……”

随着张正帆的话语，那些部落的法师渐渐平静了下来，能学魔法的智商都不低，感悟力也不会很差，所以当他们静下心来的时候，周围的元素自然也就平静下来，而整个天地似乎也安静下来。

“呼——”张正帆呼了一口气，抬手对这垃圾堆释放了一个“灼烧”，火元素立刻在这片小天地间活跃起来。

“去感觉火元素的跳跃和波动！”张正帆淡淡道：“去体会你们施法时选择的波动和我施法时选择的波动……”

画面很奇怪，熊熊燃烧的垃圾堆边，十五个兽人、矮人法师、术士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旋律中，似乎丝毫不觉得火焰的炎热，而跳跃**漾的火元素，始终缓缓围绕在这些法系职业者身边，随着他们的呼吸缓缓起伏。

科特脚下的五阶魔纹光环突然无声无息的粉碎，散为点点荧光，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凝聚，当中无数的火元素不断加入凝聚的行列，轰然一声，光环最终变成了六个，虽然流转间还有些迟钝，但魔纹的光芒熠熠生辉。

似乎受了刺激，短时间里，前后又有一个法师和一个术士的魔纹光环发生了变化。最终，一个四阶术士的魔纹光环轰然重新凝聚成了五个，光环流转间，魔力气息盎然。

“我……晋阶了？”科特和那个矮人术士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脚下魔环，一时间激动的不能自以。

其他的法师、术士都投以羡慕的目光。

“恭喜你们晋阶！”张正帆笑着鼓掌：“其他人也不要灰心哦，对于不同的元素，每个人的亲和度不同，所以晋阶所需的环境就不一样。但万变不离其综。记住，‘放开意念，体感身悟’是一个合格法师最重要的标志。不要试图去掌控元素，而是要融入元素。这就是境界。境界决定眼界，眼界影响境界。或许你们现在还不懂，但我相信，只要你们继续**漾在元素之海里，总有一天你们会领悟我说的话！”张正帆笑了笑：“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垃圾要全烧光，不许偷懒哦！”

“是！”以科特为首的所有法师、术士集体向张正帆鞠躬行礼：“谢谢帆阁下的教诲。”

张正帆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带着库尔、吉姆等五个战士走了。

城墙头上，古烈克激动的直打摆子：“哈哈哈，晋阶了，两个晋阶了！实力啊，老哥哥，这就是实力啊！”

穆迪尔笑着捋了捋胡子，乐呵呵的说道：“跟着这样的大法师学习这些天，要是再学不到东西，这帮兔崽子就没指望了！还好，总算还有那么点儿样子！”

可惜张正帆不这样想，此时他心里不断腹诽：“这迎接的队伍咋还没到啊！我肚子里那点儿东西快折腾光了。这要再不来，我都没存货了！逼急眼，我把这些家伙全冻起来，就说让他们体悟寒冰元素。嗯……，这法儿好像不错，应该又能拖两天。”

科特和一群正在笑颜相庆的法师、术士兄弟们没来由的就脖子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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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四千九，勉强算两章吧，嗯，嗯！大家周六愉快！

虽然我抓耳挠腮,辛苦到现在才给今天的任务完成，但如果您留下个票票啥的，我就会很快乐很快乐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