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未死入殓
再想驱使藤鞭腾起去救千婳,镜心尘却发现藤鞭对于自己的命令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并且,自己想要飞身过去救千婳,身子居然也和藤鞭一样动弹不得。
眼睁睁低看着千婳一身白色衣裙,飘然若落崖一般地直直跌落下去他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镜心尘双手在袖中握紧,喃喃一句,“哀大莫过于心死。你就这么一了百了的死,轻易不记得了当初自己对你姐姐的信誓旦旦了嘛?”
经过直接坠落,一阵的翻滚、滑落、磕磕碰碰,千婳错估了土丘和崖壁的不同,土丘虽陡,却终究敌不过陡崖的不留余地。
在她滚落到坡地,昏厥之前,千婳还清楚地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光明过后就是黑暗,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是千婳才看过光明,就这么徒然地选择了黑暗。她终究还是没有明白姐姐那话中的含义,还有姐姐一直以来对她的期许。
头脑昏昏沉沉地,最后望了一下近在眼前的村落,左腕上的桑璃蓦然泛了一下微光,千婳惨笑,自己还是辜负了姐姐对自己的期望。
眼皮沉沉地垂下,千婳失去了意识,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毫无牵挂地睡一觉了。
……
眼前出现了清明的珍奇,这处远远近近的都是花草,唯独那花草中的男子,千婳依然看不清楚。
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远方走近花草中的男子,男子欠身一躬,好似在给对方见礼。
“它们最近愈发旺盛,多亏你这样悉心的照料。”来者仿佛与那男子年纪相差无几,话语清朗二人的关系似乎也是异于寻常的好。
培植花草的男子浅笑。附和道,“是呀!渐渐生有灵气,已经会保护自己了。”
对方闻言男子浅笑之言,不禁一怔,“自保嘛?早闻它们神奇,不料竟然是真的?”
男子仍旧保持着自己原来的笑容,轻叹一声。“哎~我的身子也是。但凡想接近它们,都会被反噬。怕是此番一来,就只能对它们敬而远之了。”
浅婳正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一般。什么也看不清,听倒是听了,只是一句也没听懂。
幻境忽转,换来的是眼前一片蓬蓬勃勃的生机。一株幼苗生长茁壮,最终成了遮天蔽日的古藤。
那古藤从最开始的受着自己所攀附的树木供给。到后来供给这棵树与自己一同生长,渐渐将这棵树化为己用。
千婳惊讶地看着这株古藤有些痴了,姐姐说过,这种藤类的东西。本该天生趋利逢迎,可是这株古藤显然不是这样的。
仰视这古藤,千婳总是觉得有点眼熟。慢慢地向身后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退至自己满意的距离。她惊讶地张大双目。转身回视着身边的一切,低喃一声,“这不是荣素族嘛?”
环顾周身的景物,别的的确不太像现在的荣素族,但是这棵标志一般的大树屹立在这儿,还有它身上的古藤。
千婳忽然笑了,大步走向面前的古藤,亲切地就如见到了素苍藤一样,只是,她没有走到古藤的附近,就觉得地动山摇。
……
明亮乍去,自己蓦然间就从梦幻泡影中醒来了,而且,自己正躺在一个不是很大又密闭的空间里。
嗅到了木料和那黄土的气味,千婳先是安了心,起码证明自己还在之前转境而后的那片土地上。
但是,转瞬间便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伸出双手,手臂没能伸直就触及到了可伸展的极限。
左臂之下还有个冰冷的“东西”!倾耳听见外面的哭泣声,千婳立时就蒙了,脑海里一片空白,那声音她有些耳熟,似乎是——哭丧。
千婳不敢再往下想了,鬼她是不怕,可是冷冰冰的尸体,怕是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都会为之惊心吧?
她试图去敲棺材的板壁,可是却忍耐住没有敲,想着自己是来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即便那里的乡民认为自己死了。没有道理好心到帮一个“外乡”来人收尸不是?
千婳瞬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次次地深呼吸,可是又不禁想问自己,在一具尸首旁边这样喘气真的好嘛?
身边的冰冷让千婳耸了耸肩,这一耸肩,千婳却忽然发现了更不对劲儿的地方。
自己是从土丘上滚下来的,加上自己背上的旧伤,晕厥之前可是全身都疼的,没道理死人入棺之前,还得把身上的伤都医好?
想到唯一合理得解释,千婳向自己的怀里摸了一下,霙雪不在?
为了证明自己的推论,千婳壮起胆子起身向身边最冷寒的地方摸,直到在自己身边的人的手里,千婳摸到了装着霙雪的口袋。
莫名的,外面哭声乍消,棺椁一晃,千婳趴在了同棺尸体的身上,因为晃动她的手也连带着抽出了尸首手中的小口袋。
只觉得腰上有东西硌得自己肚子生疼,伸手摸去:是藤鞭?不可能,我施加过界术得!
伏在尸首身上,千婳不再畏惧,耳朵贴向尸首得鼻息处,没有呼吸了,一点儿都没有!
这一来,本觉呼吸困难的千婳再也不去顾忌许多,用力地拍击着两侧的棺材板壁,手敲得生疼也不停止。
在她的印象中除了姐姐,只有素苍藤知道自己霙雪的秘密,既是现在镜心尘也知道了,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他与素苍藤同根所系,素苍藤出事与他无忧,但是若是他死了或许素苍藤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聚青芒一役素苍藤都大难不死,可能这一次也是?所以,千婳拼力地拍打和头顶着上方的棺盖,自己怎么傻了?她不能让镜心尘死,他死了,自己到哪里去找素苍藤?
经过千婳的一气折腾,棺材外面一下子陷入了沉寂,良久之后,千婳感觉到棺材尾部一低,心知这副棺材是由人抬着走的。
本还高兴,棺材忽然四周大幅度地摇晃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阵天翻地覆,抬着棺材的人似乎是受到惊吓松了手。()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