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婵耳朵痒痒的,脸也跟着红了半边,“郡主姐姐,这个……我帮不了你。”
“小婵妹妹……不,小婵姐姐~我叫你姐姐还不行吗?”
胡小婵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好了好了,哎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下次来,你……你自己表现得那个一些,我就有话好说了。”
“嘻嘻,小婵姐姐人真好!”
要不是肩伤不允许,杨应彩恨不得凑上去亲她一口。
“哎对了,一会冯大哥过来讲故事,你也留下听会儿呗,用完晚饭回去不迟!”
胡小婵摇头一笑,“你就不怕我在这里,耽误了你们两个……”
“有什么好怕的?”
杨应彩嘟起嘴,“我二姐在这里都当了好多天的门神了,再多一个有什么影响!”
胡小婵一怔,旋即笑着连连点头。
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准时准点地来到这熟悉的房间。冯宽一进门,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他忽然有种,回到了那个世界、上学期间的异样感觉。
只不过这次,自己,貌似变成了讲台上的老师,而台下,全是各种区长、市长、省长的孩子……
“同学们好!”
驱散掉脑海中的异样画面,冯宽放下折扇,说出了那句刻在骨子里话。
三人一色的问号脸,以冯宽一向不愿认错的习惯,当即硬着头皮解释:
“那啥,我们家乡那边,以前大家聚在一起,为了方便,会免去称谓,互相称呼为同学。”
“哦……原来是这样啊!”
杨应彩恍然大悟,“冯同学,你好!嘻嘻,还蛮有意思的。胡同学,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还有杨同学……哎不对,我自己也是杨同学……”
学冯宽一本正经的说话,杨应彩自己都要忍不住笑喷出来,赶紧拿左手捂住嘴。
冯宽脸一黑,“咳咳,这位小杨同学,安静点。”
杨应彩绷住脸,胡小婵又笑道:
“我怎么感觉,冯大哥倒像学堂里的老师一样,就是……学生似乎不怎么听话。”
“这位胡同学说得很好,请坐!”
杨应紫狠狠瞪了冯宽一眼,“别瞎扯这些有的没的。时间不等人,你小子赶紧开始吧!昨天说到孙猴子去借芭蕉扇,然后呢,到底借到没有?”
冯宽气势全无,讪讪一笑,当即轻拍重木,起身拿起折扇,接着昨天的话说:
“那孙大圣听了土地话,上了筋斗云,一会到了那山。正赏着美景,忽一女子,手拿一支香兰而来,他便躲在石头旁,偷偷观看。
只见那女子娇娇倾国色,缓缓步移莲。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高髻堆青軃碧鸦,双睛蘸绿横秋水。湘裙半露弓鞋小,翠袖微舒粉腕长。
说什么暮雨朝云,真个是朱唇皓齿。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等等等等,”杨应彩当即打断他,秀眉轻蹙,“冯大哥,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好看的女子么?”
“哈,我就是照书里那么一说而已,不必当真,夸张而已嘛。”
冯宽解释完,继续说着故事。说到孙悟空变成牛魔王模样,搂着罗刹女问消息,最后骗走芭蕉扇时,杨应紫又忍不住骂道:
“这猴子,真是卑鄙无耻下流至极!你们还管他叫大圣呢,简直不可理喻。”
杨应彩也跟着附和:“孙悟空这里确实做的不对,人家以前还是他结拜大哥呢。这么欺负……欺负兄嫂……”
胡小婵不置可否,冯宽无奈笑道:
“他也是被逼无奈啊,这火焰山总得要过去的吧。师父师弟们都指望他一人,也没办法啊。”
“哪里是没办法?”
杨应紫不依不饶,“他就是完完全全的自作孽!那火,还是他当年大闹天宫时弄的呢,结果自己害到自己了吧!”
“咳咳,这位大杨同学,本故事纯属虚构,权当娱乐消遣而已,不必当真。”
冯宽话刚说完,杨玄感进来笑道:
“子虚说得没错。阿紫你呀,不必太过当真啦。咦,小婵姑娘也在,今天还真是热闹啊,哈哈。哎哎哎,月儿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这也……太不体统了啊……”
“大哥一来就教训我,哼!我那样躺太久了,就不能稍微换个姿势吗?万一伤好了,人又变成驼背了呢?”
“看你这话说的……”
杨玄感不禁乐了,“躺着而已,怎么就变成驼背了?”
“冯大哥在旁边讲故事呢,我就算再怎么有定力,也会忍不住想侧身抬头的呀,时间一久,不驼背才怪了呢!小婵妹妹懂这些,你说对不对!”
胡小婵不敢回答,杨玄感叹道:
“这故事真的如此有魔力?连阿紫都成了你们一伙的了……”
杨应紫脸忽然有些热,硬着头皮替自己辩解道:
“我是怕他们僭越,看着他们而已……”
“好了,至少月儿的状态看上去不错,父亲大人能安心啦。”
说完,见屋内安静下来,杨玄感又笑道:“怎么,这里没有我的位置?刚才说的是什么故事来着?我在外面听了一会,确有些新奇之处。”
接下来,因为有杨玄感坐镇,除了杨应彩偶尔还会提问打断,冯宽倒是舒心多了。
不知不觉故事说到正午,萍儿开始传饭时,众人还意犹未尽,都没人吱声。
继续说了一会,等到萍儿又来传话,发现他们仍旧坐着躺着,都不肯起身,冯宽无奈拍了下重木,轻车熟路地说: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罢,冯宽坐下开始喝茶,杨应彩忍不住追问道:
“后来呢?冯大哥你倒是继续说呀!是不是到了灵山大雷音寺,马上要结束了?”
冯宽苦笑一声,“那个……你们肚子不饿,我还饿着呢!早上只喝了两碗粥,就被催着过来了。”
杨玄感哈哈大笑,“月儿啊,你们确实也太过分了啊!又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走走走,咱们出去上席!”
几人刚出房门,看门的家丁来报,说公主府过来人了。
迎进门来,发现是公主府的管家许世境和赵烟萝的贴身侍女小南,杨应紫引二人至厅中,其余人依旧去前院用饭。
冯宽、胡小婵陪坐在杨玄感左右,杨玄感随口说道:
“子虚还真是多才多艺啊,科考揭榜在即,可有把握?”
对方不动,冯宽也不敢动筷子,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各色菜式,咽了咽口水道:
“若只论弓马射箭,我觉得问题不大,只是……我那手字,大人你也明白。”
“嗯,事在人为。若是过了科考,成了武进士,不知你,想要什么职务?”
冯宽微微一震,转而看向他。
“武进士?”
杨玄感笑着解释道:
“这次过了,等秋试再通过,不就是堂堂正正的武进士了么?”
“呃……回大人,我想有个清闲的职位。不用管太多事,不用加班,嗯……最好俸禄还能高一些,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冯宽不假思索道,“还有……对了,离我家最好要近一点,省事儿。”
杨玄感摇头一笑,看向桌面道:
“动筷吧,都要凉了。”
冯宽没想太多,连连点头称是。
杨玄感见他飞舞筷勺、开心吃饭的模样,心内暗自叹息。胡小婵旁观者清,同样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吃了一会,萍儿进来让冯宽过去,说是公主府的人找他有事。
冯宽抹了抹嘴,一脸奇怪道:“他们不是来看望郡主的么,找我干什么?”
萍儿摇头不知,杨玄感发话道:
“让他们等等吧,哪有主人饭吃到一半,被客人叫走的说法!”
这话一说,冯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匆匆扒了几口饭,笑了笑:
“真说起来,在这边我也算客人,我还是先过去吧!”
“子虚别急!”
杨玄感微微摇头,“你那饭量我又不是不知道,吃饱再说。又不是公主她本人过来,只是两个下人而已,你越是这样,只会愈发让人看轻!”
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冯宽重新坐下。杨玄感马上又给他夹菜,笑道:
“民以食为天,吃饭事大。你这个说书老师要是饿着了,下午我们找谁听故事?”
冯宽正嚼着饭菜,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心想:
“你一堂堂二品大员,来这里偷闲半日不够,还准备呆到晚上啊?
他妹的……人家的确是下人不假,可回去给公主一说,我岂不是又得罪人家了?
上次那事,就够我喝一壶的了。你们这些人啊,也不替我们小老百姓想想……”
“慢点吃,别噎着,我又不跟你抢,小婵姑娘也吃不了多少。”杨玄感又给他递过香茶,笑容更甚之前。
许世境和杨应紫并不熟,问清楚杨应彩伤势,放下礼盒,送达赵烟萝的关心之意、解释她不便亲自前来的原因之后,他马上便表明了,要代公主见见冯宽的意思。
继续寒暄几句,厅内很快安静下来。
最苦的人是萍儿,两头生掰理由传话,两边都变得越来越安静……
默默等待一会,眼见着许世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旁候着的小南,也替冯宽捏了一把汗。
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一直沉稳如水的杨应紫都开始着急了。
许世境面沉如水,正想着如何托辞起身离去,冯宽忽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细喘着气,连连拱手道:
“不好意思,让几位久等了!”
许世境眉头一挑,开门见山道:
“殿下让我过来,是要向你赔礼。那天冒昧过来喧宾夺主,还请小仙体谅。
另外,那日的炒茶,殿下非常喜欢,希望小仙能赠与一些。”
见他一脸淡漠,说话又干巴巴的,冯宽心道:
“你这样子……真的是来给我道歉的吗?找我要东西就算了,还摆着一副,好像我欠你钱的样子……老子天生欠你的不成?
管你什么公主不公主,我还真就不给了,莫非你还能搜家强取不成?”
打定主意,冯宽挤出笑道:
“殿下实在多虑了。上次光临寒舍,那是鄙人无上的光荣,何来喧宾夺主之说?
至于那茶叶……抱歉,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上次已经送得干干净净。
连桌上剩的那半小罐,都拿去给我三弟他师父——慧成大师了。不好意思啊,实在是没有办法。”
许世境也不意外,平平淡淡地说:
“没关系,这位姑娘叫小南,是殿下身边的侍女。这几日天气不错,就让她跟着小仙,尽快制好茶叶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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