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就在盛情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原始冲动时,身后有人欲盖弥彰地大声咳嗽两声。
盛情回过神来,飞快后退半步,拉开与陆宴的距离。
钟星昂抱着胳膊踱步上前,脸上挂着吃瓜专用表情:“两位在这儿做什么呢?”
陆宴偏过头,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
钟星昂从他的眼中看见硕大的两个“滚”字,顿时更来劲了。
作为最佳损友,他就喜欢看陆宴想发飙,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
他晃着杯中的香槟,一脸戏谑地打趣道:“电灯泡走了,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拘着呀!”
盛情被他揶揄得有点不好意思,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幸好夜色浓郁,没有把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暴露出来。
陆宴看了眼一脸羞赧的盛情,掏出手机,径直拨了一个号码。
“苏医生,麻烦你受累一趟,来把这个酒鬼带回去……嗯,我把地址发你。”
钟星昂正喝着香槟看热闹,猝不及防听见他跟人告状,一口气没上来,被香槟呛到。
“咳咳咳……”他捂着胸口强烈咳嗽起来。
盛情赶紧从旁边抽出几张纸递给他:“没事吧!”
钟星昂接过纸巾,朝她摆摆手。
他咳嗽了好半天才忍住,颤颤巍巍地指着陆宴:“陆宴你可真行,有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他咳得满脸通红,眼中带着泪花,活像被欺负的黄花大闺女。
陆宴对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视而不见,谁让他故意让盛情尴尬。
他自己都舍不得让盛情受到丝毫委屈。
他从钟星昂手中拿过酒杯,放在吧台上:“你的作用已经没了,赶紧滚蛋。”
“你这个负心汉!”钟星昂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转头朝盛情告状:“盛小姐你看到了吧,他就是这样这么冷血无情的人。”
盛情讪笑着岔开话题:“钟医生,你没事吧?”
钟星昂见她和陆宴狼狈为奸,顿时更气了。
“我这个红娘要被你们气死了!”他掏出手机,委屈巴巴地埋头跟人发条消息。
盛情见状,担忧地朝陆宴看了一眼。
陆宴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钟星昂发完消息,心情似乎好多了,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一抬头看见两人正直勾勾盯着自己,他赶紧板起脸,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我走了,你跟晓梦说一声。”他把手机塞进西装口袋,扭头就走。
盛情不放心:“钟医生,你喝醉了……”
陆宴拦住她:“别担心,有人接他。”
钟星昂冷哼一声:“本大爷不吃你们的狗粮了。”
说完又还不解恨,又恶狠狠地威胁陆宴:“下次别求我给你帮忙。”
陆宴满不在乎道:“下次我找苏医生帮忙。”
钟星昂气得半死,恨不得当场和他扭打起来。
陆宴反应敏捷后退半步,朝门口扬扬下巴:“还不快走。”
钟星昂朝门口看了一眼,瞬间收起张牙舞爪的姿态,傲娇地哼了一声,一路朝门口小跑而去。
盛情目送他一路奔向爱人,在人海中热烈的拥抱,忽然有点羡慕。
“走吧!”陆宴温柔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收回视线,笑着问:“你想先逛哪里?”
陆宴温柔滴看着她,没有说话。
盛情被他看得脸皮发热,不自在地拉了拉裙摆。
今晚她穿了一件青色及膝鱼尾裙,设计花了点心思,但还算保守。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这种场合,她不该穿这么隆重,好像她有多重视周亦安的父母似的。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陆宴温柔地笑了笑:“很漂亮。”
尽管知道他在夸衣服,盛情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窃喜。
她抿了抿嘴唇,朝旁边的花廊一指:“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好吗?”
“都行。”陆宴没有意见,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去哪里不重要。”
去哪里不重要,跟你在一起才重要。
盛情刚平复的心脏,又砰砰乱跳起来。
她很庆幸现在是晚上,不然这一路经过的人,都会看到她脸快冒烟的样子。
两人一路保持着半米的社交距离,在外人看来,只是普通的交谈而已。
走到花廊下,盛情停下脚步,指了指头顶的花架:“这里以前种满了紫藤花,春天的时候这一条走廊的都是紫色的。”
陆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嘴角微微勾起:“那一定很漂亮。”
“嗯,很漂亮。”盛情像是陷入回忆,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
片刻后她又回过神来,朝旁边一指:“那一片种满了无尽夏,粉白色和蓝粉色,开花的时候一簇一簇的,也很漂亮。”
陆宴又顺着她的指尖看向光秃秃的院墙边,也跟着笑了笑:“你喜欢这里吗?”
盛情猝不及防被问得愣了一下:“什么?”
“这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陆宴收回视线看着她。
他眼底的温柔在夜色中无处遁藏,悉数落尽她的眼中,她一时间愣住。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想来看看。”
盛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他今晚专门来这里,就是为了来看一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你是为了看我长大的地方,才来这里的?”
“嗯,我想来看看。”当然更想来看看她。
“原来你是来看房子的呀,我还以为……”她没说下去,眉眼低垂,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
陆宴看得一阵心疼,他四处看了看,不停地有人经过,没法把她拥入怀中安慰。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压着声音,急切地解释。
她的前二十五年他没能参与,但她的后半辈子,他奉陪到底。
“想知道你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以后我们的家,可以按照这个样子设计。”
盛情听见他提起“我们的家”,原本含笑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他已经开始设想,有她的未来了。
陆宴见她还是垂着头不说话,彻底急了。
顾不上周围有人,他猛地上前半步,语气急促。
“我怕他父母很喜欢你,怕他们开口挽留,你会心软。”
剖开自己内心那些软弱和阴暗,他觉得很难堪,也很丢人。
他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掌控全局,但爱情的事,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爱上这个人,心甘情愿交出整颗心。
“我不放心,就跟来看看。”顿了顿,他又沮丧地补了一句,“不是不放心你,是对我自己没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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