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山腰处的陡峭险峻不同,白云山顶山势平缓,树林丛生,景色优美宜人。
此时,白云宗大殿之前,两拨人正在对峙,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殿边的林子烧的旺盛,有一处大火还蔓延到了白云宗前殿。
毛小白站在殿前台阶上,身上衣衫染满鲜血,发髻凌乱,手臂双腿上无数刀剑伤口,持剑的双手也微微发颤。
“你们要杀我副掌门,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虽然一身狼狈,毛小白气势却毫不弱,双眼直直瞪着声势浩大的一群人,眼神坚定凛然。
毛小白身后,一个胡须灰白的五十多岁中年男人瘫坐在大殿之中,身边两个白云宗弟子正死死搀扶着,想要将他拉起来。
“师父,咱们这可怎么办啊!”左边的弟子满脸泪水,眼神绝望的看着门外景象。
右边的弟子也是脸色凝重:“咱们白云宗如今就剩下师父跟一个长老,还有我们十几个弟子,惊雷门此时攻上山来,肯定是要灭门的,我们还是快逃吧!”
毛小白回头看了看瘫坐在地上的副掌门,一脸决绝道:“副掌门,两位师兄,别管我,我还能撑一会,你们先走!白云宗不能覆灭在咱们手中!”
嘭!
毛小白话音未落,面前径直飞来一个瘫软的身影,狠狠砸在一旁的门上,顿时,整个门被撞的四分五裂,木屑飞扬。
飞来的身影躺在大殿之中,浑身沾满了粘稠的血液和灰尘木屑,胸前被生生撕下一大块皮肉,鲜血直流,整个人奄奄一息。
“昊景长老!”毛小白见状,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地上的人却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哈哈哈哈!”毛小白对面,一个彪形大汉将手中还沾着白云宗道袍的皮肉往旁边一扔,得意大笑着:“还想跑?白云宗就剩下你们这几个无名小辈,就凭老子一个人,也能杀干净,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大汉旁边,一身黑色紧身武服的高挑女子也上前一步,右手之上挑着一柄飞速转动的匕首,轻蔑的看着毛小白:“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你还有几分血性,不如拜入我们惊雷门门下,本长老还能饶你一命。何必为了威宏山那等卑鄙之人,死守着这个小门派?”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不准你侮辱我掌门!”毛小白瞪大双眼,愤愤看着两人:“你们惊雷门,趁火打劫,行径与那些土匪有什么两样?!要我加入这种无耻门派,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离开白云宗!”
唰!
就在毛小白说话的时候,旁边一支箭矢闪电一般射中他的大腿,登时,毛小白脸色一变,右腿吃痛,身子猛的跪了下去。
锵!
毛小白紧紧皱着眉头,迅速反应,手中剑鞘抢地,支撑右边身躯重量。
此时,惊雷门人群之中走出一个手持长弓的年轻弟子,一脸傲然之色:“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我们惊雷门再如何,也不像威宏山那个老匹夫,阴谋诡计多端,从惊雷门骗去多少东西?!如今白云宗覆灭,都是他一手种下的祸根,怪不得别人!”
年轻弟子身边,一众惊雷门弟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边叫嚣。
“就是,今日咱们就杀光白云宗,将他们所有宝贝全部夺来!”
“从今以后,世上没有白云宗,只有咱们惊雷门!”
“对,只有咱们惊雷门!”
“等覆灭了白云宗,咱们门派必定声名大振,看谁还敢小看惊雷门!”
“师父,他们在说什么?”白云宗副掌门身边的弟子一脸惊恐:“掌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与惊雷门结下如此深仇大恨?他们要覆灭咱们?”
“是啊师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毛小白一脸决绝与众人对峙,暗自关注身后几人的对话。
副掌门一脸为难,声细如蚊:“我也不清楚,掌门行事向来秘密,如何惹了惊雷门的人……”
彪形大汉闻言,双眼怒睁,手中的长枪横扫半圈,直指毛小白身后的白云宗副掌门:“狗贼张成流!此时还装什么无辜,威宏山那些苟且之事,你没少在其中出谋划策,别以为说这些,老子便会饶你一命!”
“血豹,别跟他们这种无耻之徒废话,赶紧杀了这几个人,进去搜刮宝贝,然后再放火将白云宗与白云峰一同烧个干净!”大汉身边,高挑女子四指迅猛一握,原本转动只留一片残影的锋锐匕首瞬间被挡停,握在手心:“反正白云宗已经剩下这么点老弱病残,要灭他们门,费不了咱们多少工夫!”
女子话一出,周围的弟子立刻点头应和,贪婪嗜血的眼神盯在白云宗寥寥无几的弟子身上,声势浩大的吆喝着。
“血鹿长老说的对!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放火烧山!”
“将白云宗的宝物全部抢来!”
毛小白面对这么多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无心关心威宏山与张成流之前到底做过什么事情得罪了惊雷门,扭头对副掌门与两位同门毅然决然的说道:“副掌门,师兄,你们先走吧,我拼死也会挡住他们,为你们争取时间!别管我!”
“这……”张成流眼神一亮,随即又犹豫的看着毛小白:“就凭你一个人,能行吗?”
“都什么时候了,副掌门您就不要管我了,能拖多久就多久吧!”毛小白紧紧握着剑柄,艰难的重新站起来,咬着牙一剑毁在刺入大腿的箭矢之上,将长长的箭身斩断:“你们不用管我,赶快逃命,一定要保住白云宗!”
“好小子!若咱们白云宗能逃过此劫,我一定会好好奖赏你!”张成流看了看外面乌压压的人群,也不再推辞,双手一撑,拽住两边的弟子,一脸焦急:“快,赶紧扶为师起来,从后殿逃出去!”
两个弟子赶忙一左一右站起身,搀扶张成流。
唰!唰!
三人狼狈拉扯之时,两道破空之声从毛小白脸庞边炸响,脸颊顿时擦出两条长长血痕。
“啊!”
“哎呦!”
几乎是同一时间,毛小白身后,好不容易挣扎起身的张成流再次一屁股蹲坐在地上,脚下两支斜插入地面的箭矢还在微微颤动。
“想跑?问过我们长老没有?!”惊雷门的年轻弟子冷笑一声:“你们的命现在都握在我们两位长老手中,说要你死,便没有活的机会!再敢动一步,接下来的两箭,可就是钉在你们身上了!”
副掌门与两位弟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三人身体如过电一般不停颤抖。
“快走!我来挡箭!”毛小白满脸绝然之色,头也不回的大声喊着:“大长老已经死了,您不能再有什么事!”
血豹上前一步,长枪锵然击在地上,一脸不屑:“就凭你一个小兔崽子,还妄想挡住我们?白日做梦!赶快让身后那个缩头乌龟出来,给老子跪下来舔鞋!你们几个,去把白云宗所有的宝贝丹药全部拿出来,老子考虑留几条狗命!”
毛小白招呼身边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同门师兄弟靠拢自己身边,挡住副掌门与两位师兄,回头对着张成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大喝道:“副掌门,你还在等什么,赶紧逃啊!”
“……好!好!”张成流正怔怔的盯着脚下的两支利剑,被吓的目光呆滞,听见毛小白的大喊声,这才回神,扯着两个弟子的胳膊站起来,连连后退。
“毛师弟,咱们也快走吧!白云宗大势已去,即便我们挡住了惊雷门,让副掌门逃走,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啊!”毛小白身边,一个伤痕累累的白云宗弟子眼神充满惊恐,缓步后退着:“还是不要管他们了,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
“是啊,毛师弟,刚才惊雷门的人也说了,他们这是来寻仇,是掌门与副掌门之前与惊雷门种下过节,不关咱们什么事,若好好跟他们求求情,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另外一个人也是吓得身如抖糠,手中的剑已经缓缓放下,神色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求饶。
血豹见几人惊恐模样,更为得意:“哈哈!还是你的几位师兄弟识时务,过来给老子跪下,磕几个响头,老子满意了,就饶你们不死!”
“别去!咱们白云宗的弟子,死也要死的有骨气!”毛小白手中长剑一挥,挡住身边三个同门师兄弟。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一眼,不知谁率先动了一步,顿时,列成一排的白云宗弟子化为一片散沙。
两个人径直向前,冲到血豹身前,猛的跪了下去,不停以头抢地,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磕出“嘭嘭”响声。
另外五个人迅速转身,看都不看身边的张成流一眼,飞快向大殿深处逃去。
“还跑?”惊雷门年轻弟子动作飞快的从身后箭筒上抽出三支飞羽,一齐架在弓箭之上,长弓拉满:“给我死!”
唰!唰!唰!
三箭齐发,刺破空气,精准命中三个正在逃命的白云宗弟子后心窝!
嘭嘭嘭!
三人应声倒下,口中鲜血喷涌,挣动几下,便没了声息。
张成流见状,再次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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