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出发总动员

“求你了,让我去吧。”宋安喜使劲晃着袁朗的胳膊。哀求道。

“会很危险的。”袁朗说。

“你会保护我,不是吗?”

袁朗叹气,点头。“当然会。只不过,这一路过去,也很辛苦啊。一路颠簸劳累,我担心你的身体……”

“不会的。我已经好很多了。”宋安喜放开袁朗的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你看,哪里都有了肉,肉乎乎的,半个多月每天大鱼大肉大进补,现在我可比刚来的时候旁多了呢!不要怕嘛。”

袁朗无奈的看着的确是已经长的有点微胖的宋安喜。刚来的时候还是个竹竿一样的瘦瘦的家伙,现在被纪千泽那合理强劲的食物搭配进补规则所束缚着,每天按照要求吃了很多必须吃的东西之后,现在的宋安喜就长成了一个挺有手感的小女人。至少不是风一吹就倒的那种了。不错。不错。

只是,“还是太危险了。如果到时候发生意外情况,而我没办法去及时保护你——我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宋安喜沉默了一瞬,抬起头来看向袁朗,“可我也不愿意看到你有去无回。你也说很危险了,既然很危险,那你的生存几率也不见得很大。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不希望一个人被留在一个地方,傻乎乎的等待你回来。我宁愿成为你的负担,至少同生共死。”

袁朗默然,继而淡淡的笑起来。他抱住宋安喜,就像抱住一件珍宝。

“何必呢……”他的下巴抵在宋安喜头顶的位置,声音很轻,“和我这样一个魔族。”

“因为我喜欢你。”宋安喜的声音闷在了袁朗的肩窝处,那是因为某个女人在那里埋着脑袋装蜗牛。

“害羞了?”袁朗松开怀抱,以便能看清楚某女人红透了的脸。

宋安喜看着袁朗,“没害羞。就是想,我宋安喜何德何能,能在有生之年与一魔族共结连理。完了,那魔族同志还每天很自卑的对我说‘何必呢,和我这样一个魔族’之类的话。这不就是代表着他待我、惜我、怜我、爱我,将会胜过全天下其他的所有人士。有你这样的大帅哥做我的老公,该是我说一句,很自卑的说一句,何必呢,和我这样一个穿越女。”

袁朗笑,“自打出生以来,我可从未自卑过。”

“是啦,你没有自卑。既然如此,那就再也不要说何必之类的话。我喜欢你喜欢到不愿意和你分开一秒钟的地步,就算是下一刻我要死掉了,我也要死在你的怀里。如果你还想要把我留在某个地方独活的话,那肯定是不能!我不允许你休妻!也不允许你被别的女人分享!”

“好霸道……”

“我就这么霸道!怎样?你不可以推开我,也不可以一个人去太危险的地方。就算那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愿意。听懂了吗?”宋安喜恶狠狠地说道。

袁朗宠溺的拍拍宋安喜的头,“十分的懂。我不会做让你不安心的事,相信我。”

宋安喜将头重新埋在袁朗的怀里,声音低低的说:“那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出发去找解药。”

“不行。”

“什么?!”霍然抬起头来瞪着袁朗的宋安喜怀疑自己的耳朵。

袁朗无奈的笑,“今天实在不行。因为我们两个在这里纠缠去与不去的问题,把出发的时间给耽搁了。而且你什么都没准备好,自然今天是不行的。”他俯下身拦腰抱起了宋安喜,“现在呢,你回**继续睡一会,等睡好了,精神充足了,就去整理你要带的东西。我们明晚出发。所以,给我乖乖睡觉。”

天亮了很久以后,半夜因为过于担心袁朗会偷偷背着离开的宋安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所握着的手,哦,还在那里。这样想着,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一下子眼睛睁得老大。

“你一直陪着我?”惊讶的看着正对她微笑的袁朗,宋安喜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袁朗笑着点头。

宋安喜愣了一下,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会如此对她。

“起来吧,该准备了。我们要走了。”袁朗轻声说着。

虽不是搬家,却的的确确是那远行。袁朗带够了可以在恩国通用的银票,以及在全世界都是硬通货的金叶子。而纪千泽则把他的那些瓶瓶罐罐装足了大半辆马车。宋安喜不知道该带什么好。她站在自己的卧室前,看汀兰在那里帮她收拾。

衣服、鞋袜、化妆需要的各种首饰,挑拣着好的都带上。看暂时搁放东西的大床都快被放不下了。宋安喜忽然叫停,“算了,就带上衣服就够了。首饰甭拿了。带三双适合跑路的鞋。其余的你看着帮我拿一些。”

捡捡拿拿收收放放好一会儿,一上午加半个下午,好歹都整齐了。袁朗便在那辆马车外面披上一层泛着萤光的防雨布一样的东西。

“那什么东西啊?”

纪千泽说:“在夜里那层萤光会融进黑暗中,就算是有灯光也照不出那是个什么东西。简单来说,就是防止被人瞧见我们踪迹的防护装备。”

防护装备?!“我们又不是打仗,这样是不是也太……小题大做了点儿啊?”还没有了解情况有多严重的宋安喜问道。

“打仗也用不上这个呀!我们可是在逃命!你以为我们去拯救天下,天下就那么好拯救啊!得先把小命给保住再说其他的——”

“千泽,去做事吧。”弄好防护步的袁朗走过来,对纪千泽说道。

看着纪千泽离开,宋安喜问袁朗,“他还要做什么事?”

袁朗笑笑,“一点小事。我们要走,可守在这城堡里的那么多人是走不了的。如果留他们在这里,估计白羽鸼带人来的时候,他们也该被抓着当威胁我们的筹码之一了。既然如此,还不如……”

“杀了他们?”宋安喜轻呼。

揉着宋安喜干净利落剪成小男生一样的短发头,袁朗笑得像只狐狸,“杀掉自然省事。不过,纪千泽再如何也不会帮我做这样的事。他呢,只不过是用些你曾用过的药。”

宋安喜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

“那种可以让人的某个时间段的记忆丧失的药剂吗?”

袁朗点头,“等到小皇帝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不管问什么、怎么问,他们都不可能告诉小皇帝我们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这样也算是给他们一条活下去的路。”

正说着,纪千泽已经回来了。宋安喜讶异的看着一脸轻松的纪千泽,“还以为会等你很久。怎么这么快?”

想一想,袁家堡这么大,纪千泽那个药剂又不大可能是像投掷烟雾弹一样的投放方式,为什么却花了这么短的时间呢?

“还要多谢你。”纪千泽似笑非笑的说道。

“多谢我?”宋安喜不理解了,“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壮举吗?”

“我之前不是跟你聊天的时候有聊到你们那个世界里面的一些事情吗。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内饱受鼠患的痛苦,直到不断有人发明出各式各样的捕鼠的玩意儿,鼠患才稍微得到了缓解。”

“啊,是啊,然后呢?”

纪千泽摊开手掌,在掌心中躺着一颗小小的绿色药丸。

“这就是我从中得到的启发。你讲过,有一样鼠药就是利用老鼠自身的特性和爱好,别的生物很难会产生兴趣,只有老鼠会有强烈的冲动凑过去。我手里这种药,就是根据那个特异性原理给制作出来的。袁家堡的所有下人,都在袁家堡中生活了至少三年以上。这种药,针对的,就是那些人。只有他们,才会主动靠近我放置在袁家堡主厅的药。一旦靠近,他们会在不知不觉间失去关于这一个月以来的所有记忆。”

“天!你是天才!”宋安喜捶了一下纪千泽的肩膀。

纪千泽苦着脸,“拜托大姐,你现在身体养好了,力气也大多了。考虑一下你的力道问题,很痛誒!”

“会痛吗?怎么可能,我捶袁朗他都不会叫痛。”宋安喜分辨道。

“他就算是被你咬下一块肉都不会说痛啊。他就是那样的人,对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

什么嘛……说的好像袁朗是个缺少感情的生物一样。

“我有这么古怪吗?”袁朗笑着反问了一句,却不等纪千泽回答,而是接着说道:“闲聊到此暂停。我们赶紧上车,车上再聊。”

赶车的只能是袁朗。八匹马拉着的车速度很快,但为了照顾怀孕初期的宋安喜,车速很适中。就这样,一晃一悠的,坐在铺的舒舒服服的马车里的宋安喜就有点昏昏欲睡了。

“夫人,您要不休息一会儿?”众多下人中唯一带上的汀兰轻声的问宋安喜道。

怀孕的女人一般来说都有嗜睡的症状。宋安喜点着头,往软垫上一靠,就要睡过去。这时,一个声音让她的睡意瞬时间烟消云散。

“我在这里啊!”

宋安喜勉强睁开眼睛,“我说,你就当你是透明人好不好,反正这里空间也够大啊,你直接把眼睛一闭睡觉不行啊?!”

纪千泽嘴角是促狭的笑意,“不行!你刚刚才睡醒没多久,现在又睡,对孩子可不好。我可不希望我大哥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发现是个傻子。”

宋安喜坐起来,倚着暖和的垫子,不满意的看着纪千泽,“就你行好了吧。真是的,连睡个觉都这么麻烦。”

沉默了一阵后,宋安喜忽然问道,“我说,刚才你说的那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才在上车之前说啊——”

“打住!”纪千泽摆手,眼睛却看着袁朗所在的方向,“等一下,”他说着,从药箱里抽出笔和纸,在上面迅速的写了一行字,把笔和纸都递给了宋安喜,嘴上却说着:“过去的事情说那些干什么啊。”

宋安喜狐疑的接过纸,上面写着纪千泽真心想要说的话:他不喜欢我说他好这样的话。

宋安喜在后面写道:为什么?

——不知道。我问过他,他从来都没说过原因。只是说,那都没什么。只是他愿意做罢了。

——可他的确是个好人啊。

——不,他是个好魔。其实要我说,人有什么好,诸多烦恼,诸多束缚,还不如做魔呢。逍遥自在。

宋安喜惊讶的看着写出要做魔的纪千泽,“丫的你怎么跟我同样的想法啊?”

“你也想?!”纪千泽张大了嘴巴瞪宋安喜。

“当然!至少这样的话就跟他门当户对了。也不必自卑我是个小人类。”宋安喜说着,又在纸后面继续写上自己的想法——一般来说,不愿意做了好事,却被别人知道的人有两个原因这么做。第一,是从他各自的角度来看,他的确是没有做好人好事,只是在做一件分内之事,没有好坏之分,所以也不希望被别人评价好坏;第二,则是他觉得难为情。

“你觉得可能是哪一种?”宋安喜看纪千泽看完了自己写的东西,问道。

“我不知道。你说呢?”考虑了半天之后,纪千泽却是极为为难的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宋安喜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轻声说道:“或许……两种都有吧。”

又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宋安喜实在是困极了,聊着聊着就真的睡过去。剩下一个汀兰在那里装雕塑,一个纪千泽在那里给宋安喜把脉,确定没了问题,才小心翼翼的走出马车,走到袁朗的旁边,在他边上坐下。

“怎么,睡不着?”袁朗看了纪千泽一眼,问道。

纪千泽叹息,“没有睡不着。是不想睡。心里有事儿,一定要说。”

“什么事情?”

“我羡慕、嫉妒还恨!”

袁朗转过头来看着纪千泽,又转回去。“你没事儿吧?说什么胡话呢!”

“呵呵……不是胡话,只是套用宋安喜的话,表达一下我的心情。”纪千泽一脸由衷的羡慕,“袁朗,你知道刚才宋安喜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就算我耳力超群,我也懒得去听你们在说什么啊。要不然,安喜该说我不尊重她了。”

“宋安喜刚才问我,在上车前我说你几乎不会对任何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她觉得很奇怪,就问我为什么那样说。我就告诉她,你不喜欢别人说你好。结果呢,她就被我绕弯了。”

袁朗低声笑起来,“她也是最近怀孕比较辛苦,脑子不太清醒,等她想明白,你怎么着也不可能领着她绕弯吧。”

纪千泽哈哈的笑出了声,“也是。我怎么敢跟她比脑子。她那脑子,如果不是怀孕给弄得一天到晚想睡觉,哪里会不知道我在避重就轻。不过啊,她却是说对了一件事。”

纪千泽认真的看向袁朗,“她呀,知道你是个多好的魔,也知道,你为什么会不喜欢别人说你好。”

“她给了什么原因。”

“她说,第一,是因为你觉得这是你的分内事,所以无所谓好坏,也不在意别人评价好坏了;第二,”纪千泽古怪的看着袁朗,笑得恣意,“是因为你难为情。”

“袁朗,我跟你相交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知道,你也有难为情的时候!”

压抑了的笑声在宁静的夜晚里传得很远,某个人在听到纪千泽最后的话之后愣了一下,接着,竟然还真露出了一个特别的表情。虽然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纪千泽总觉得,那肯定就是宋安喜所说的:难为情。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