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话说了吧?嘻嘻,还有这次,难道不是你自己要来的?怎么倒又说成……是我引诱你了呢?”
“呃……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啊!”冯宽答不话上来,顾左右言其他。
“小弟弟啊,我也来说些正经的。其实那天清早,你从厚载门进来,姐姐我就已经知道了。
咱们之前说京城再见,没想到竟会这么快,看来啊,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白凤娇站起身来,给冯宽满上茶,“你现在京城无依无靠的,要不要,干脆加入我们白莲会?”
冯宽身子微震,他陡然想起来,那天在西市遇到的那伙人,秦五爷身上的那件虎皮大衣,依旧斑斓夺目。
这会联想对方的话,心道秦五爷他们,应该也是这什么白莲会的。
思前想后,明明自己才答应加入了洞隐门,竟又有人要拉自己入帮会。
“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情况?哥哥我,有那么吃香吗?”
“再等哪天,不会那什么丐帮,也会看上自己,想拉自己入伙吧?”
想到这,孙赖子那张丑恶阴险的嘴脸忽然也蹦了出来,冯宽使劲摆了摆脑袋,赶紧让自己清醒。
“喂,姐姐在跟你说话呢!”
白凤娇略显不满道,“我现在……有那么不让人待见吗?”
“呃……”
冯宽摸了摸鼻子,“说回正经的,那啥,白姑娘,你们那个什么……白莲会……到底是干什么的?”
“什么都干。”
白凤娇微微一笑,绕了半圈来到冯宽身后,双手随意搭在他肩膀上:
“你这身子,似乎变壮实了不少。在那荒无人烟的破山上,吃了不少苦吧?”
尽管隔着衣服,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两肩处的柔情暖意,冯宽全身僵硬,不敢乱动,也不愿动:
“还……还好,白姑娘,你盛情邀请,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
可是……我,我还能拒绝吗?抱歉,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哎呀,小弟弟你怎么不早说啊!”
白凤娇嗔怪连连,“如你所愿,就在刚才,我在你右肩真的画了枚七瓣白莲。只要运气灌入,马上就能显现出来了,这可是我们白莲会里,大长老的独特标识呢!”
冯宽一个激灵,忍不住想站起身,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一时心惊胆战,当即怒道:
“白姑娘,咱们好像,并无仇怨吧?”
“小弟弟别激动嘛!能成为我白莲会的大长老,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平时只领俸酬不管事,你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需偶尔听命于我即可。”
白凤娇开心笑道,“喂,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怎么还这副死表情?
放心,我刚才的确是说过什么都干,可那是针对其他人的。你不一样,姐姐心疼你,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的!”
冯宽暗松一口气,怒气渐消,可转念一想,却又实在觉得荒诞古怪:
“那……你,你到底要让我干什么?万一我还是不愿意,或者做不到怎么办?”
白凤娇缓缓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坐下喝了口茶,一脸认真道:
“要是连你都做不到,我……就真不知道还有谁能做到了!不知为何,每次见了你,姐姐我总觉得格外的亲切放松!放心吧,肯定不会害你的。
你若还是放心不下,不如……干脆与我结为夫妻,如何?”
“啊???”冯宽整个人都听傻了。
白凤娇掩袖长笑,过了一会又说:
“是不是还惦记上次那个小妹妹呢?人家可是出身不凡,不一定看得上你哦!”
发现自己又能动弹了,冯宽赶紧揉了揉脑袋,仔细回味她刚才的每一句话,也不作声。
没一会,楼下传来杨应彩的声音,白凤娇轻叹一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行了,给你的任务也很简单,这上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你想办法接近她,最好能取得她的信任,就算基本完成了作为大长老的任务!”
从她手中接过一个信封,冯宽刚准备拆开,白凤娇忽又认真道:
“回去再看吧。除了我之外,不要再让任何其他人知道,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冯宽撇了撇嘴,将信封放进怀里,杨应彩刚好进了屋来。
“小妹妹,这个男人不错,你可别错过了哦!”
白凤娇过去一笑,说完,直接出门下楼去了。一直等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杨应彩方关上门,一脸关切地问:
“冯大哥,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什么,就随便聊了一会……”
冯宽不自然地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不禁怀疑道:
“彩儿妹妹,你是不是跟她……”
杨应彩长叹一声,无奈解释:
“我有把柄落在她手上,冯大哥……对不起。今天找你过来,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我答应过她……”
“没事,跟你关系不大。”
冯宽摇头苦笑,“这个女人不简单,只要她想,迟早也能找到我的。”
杨应彩沉默一会,又认真问道:
“冯大哥,她刚才……是不是威胁你,或者让你帮她做什么事?”
“这……倒也没有,她问了我几个古怪的问题。可能跟我见过桃花仙人有关系吧,看来以后,我嘴巴得放严实一些了!”
“真的吗?唉,之前的事也就算了,毕竟……最后也无关痛痒,我也不想惊动爹爹他们。她要是真敢动你,管她简单不简单,看我不把她给灭了!”
见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冯宽觉得好笑又暖心。
他对杨应彩并不是没有好感,她对自己的心意,冯宽也一直都看在眼里。
可更多时候,冯宽只是将她当作妹妹看待,也不能完全肯定,杨应彩对他,到底是出于哪一种感情。
此外,想起杨应紫好几次警告他的话,冯宽每每感到愤恨无奈的同时,他的内心深处,也还是有一些认同的。
“唉,年纪都还小,现在说这个太早了,等咱们……都长大一些再说吧!”
冯宽思绪飘飞,杨应彩情绪也慢慢平复,见他沉默不语,嘟嘴在他面前晃了晃:
“冯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呃……彩儿妹妹,你这身衣裳挺好看的啊,得花不少银子吧?”
“那当然了!今天出来,我可是花了很多力气呢,这身衣裳……也是我平时很少穿的那种。”
说着说着,杨应彩脸颊微红。冯宽笑道:
“衣裳倒是其次,主要啊,彩儿妹妹气质在那里,即便是穿我的破衣服,也一样好看!”
杨应彩羞涩更甚,也不说话了。
冯宽想到什么,连忙拿出二百两银票,双手递给她:
“差点忘了正事,彩儿妹妹,这个,还给你!”
“给我钱干嘛?我不要!”
“上次借你的!沁园的那个晚上……你不记得了吗?”
想到这,冯宽不禁也有些后悔,“彩儿妹妹,那天……我说话有点重,不好意思啊!都是一时冲动,一时冲动,哈哈~”
“哼!这话还差不多,这钱,我收!”杨应彩板着脸接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今天出来,收获颇多啊,哈哈哈~”
了却一桩心事,冯宽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自然而然地笑道:
“天色也不早了,肚子饿的不行,之前在公主府,我都没敢怎么吃东西。
那啥,彩儿妹妹,我要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哎哎哎,冯大哥你先等等……”
“怎么,还有什么事?”
出门的时候并不觉得,甚至还感到激动开心,这会真要亲口对人说时,杨应彩忽然也回味出杨素话中的深意,脸顿时有些发烫,连忙别过头去:
“那个……是我爹爹,他说想见你……”
“你爹?”
冯宽努力回忆之前的画面,“是不是……上元夜的那个小老头啊?”
“喂,怎么说话的你??”
杨应彩瞬间脸一黑,回身瞪他一眼。
“啊哈哈,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冯宽一时含混不清,赶紧换着话问:
“彩儿妹妹,你爹可是咱大宋威名赫赫的大柱国、楚国公,他要见我干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谁让你……最近又是诗啊词的,还在陛下面前吹曲儿,我爹可能也觉得……”
觉得不好再回答,杨应彩瞪眼叉腰,也换着方式说:
“反正就那个意思,本郡主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嘛?”
“去……也不是不行。”
冯宽哭笑不得,一本正经地问:
“主要……彩儿妹妹,要是真的去了你家,能管饭不?”
“当然管饭啦,不仅管饭,还管饱!”
说完,杨应彩自己都笑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不要钱又管饱的晚饭,不吃白不吃!
哎等等等等……忘了一件事,那啥,你那什么二姐,她也在家吗?”
“管她做什么?是我爹要见你,又不是她,她可管不着!吃饭的时候,大不了坐我旁边就是了,刚好帮你夹菜,嘻嘻~”
“那……我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带上,这样……好像有礼貌一点。”
“我家会缺你那些破东西吗?一会去了,陪我爹爹多喝几杯就成了!”
“哎,这个可以有。嘿嘿,走走走!”
最近有很多老部下找来诉苦,家里的两个女儿又接二连三的闹别扭,杨素的内心并不平静。
坐在书房中,看着眼前墨迹未干的“桃花诗”,杨素忽然开始怀疑,自己这大半辈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将军,小郡主带着冯公子回来了!”私底下没人时,杨青还是喜欢这样称呼他。
“哦。”
杨素从诗中出来,嘴角微微上扬。
“让他们自己进来!”
“是。”
“等等,杨青啊,一会交代下去,多做几道好菜,窖里的好酒搬几坛出来!”
“是,将军!”
尚善坊楚国府大门口,从马车上下来,冯宽看见左右两个与人齐高、威风凛凛的铜狮子,忍不住上前摸了摸,连连感叹道:
“这可比石头做的要大气漂亮多了,彩儿妹妹,就这一对,得值不少钱吧?”
杨应彩两手一摊,“我哪里知道?反正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它们就在了。”
冯宽又抬头看去,见门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烫金的三个大字,写着“楚国府”,当即好奇地问:
“这几个字……不会是用真金做的吧?”
“冯大哥你呀……”
杨应彩也被他逗乐了,“这可是陛下的御赐亲笔,你怎么就只关心那些金银铜铁呢?俗气,简直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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