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隐情
千婳再看向零洛的方向,她本是眯缝着的眼睛,慢慢地张大,到瞪圆……
零洛眼见了天青和千婳之间的“对决”。她心中一惊,这怎么能算得上是对战?蹲在地上的千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用上,天青就毫无招架之力地被打败了?
零洛跃上前去想接住天青,双臂接住人的时候,自能感觉得到来自他身上的冲击力,只是,比起这个,零洛更惊讶于依仗自己手臂的长度为什么毫不费力地扶住了他的双肩?
“天…天青…我怎么了?”零洛讷讷地发问,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动一动,明明是自己的手指,可是怎么变得不一样了?
千婳的惊讶,亦是与零洛的震撼相同,千婳愣愣地看着空中亭亭玉立的女子,又回眸看了看自己身旁不远的那名女子。这一次,不用那女子回答,千婳也十成十地相信,零洛必然是那名女子的孩子,因为她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方在半空中站稳的天青回头看见零洛,也是吓了一跳,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就是原来的主母吗?
“主…主母?”天青儿时有幸得主母收留,才能被火神收为己用,看见眼前的人,他片刻的失神。因为主母叫紫心兰,所以才有了“品月楼”这个名字的由来;因为主母喜欢蓝色,所以这个品月楼,就连侍卫都要着蓝色的衣袍;因为主母爱兰成痴,所以城外才有了兰苑。
“啪——”的一声耳光的响声,清脆地回**在整个兰苑。摸着发疼的脸颊,天青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并不是主母,主母总是那么温和的性子,不论多么生气,都不会动手打人的。
火神陨落以后,“主母”这个称呼,在品月楼乃至瓷都,成了最不能提起的禁忌。
“天青!你是不是也给那个丫头骗了?说什么胡话?”零洛满眼受伤的眼神,她小的时候也哭闹着要娘亲,可是每一次父亲都说她娘死了、死了!
其实,她何尝没有听到下人议论过主母和人私奔的事?只是,那些自己可以求证的人,总是在议论的第二日就消失了。
直到父亲将死的那刻,零洛不舍地拉着父亲的手,哭得很凶,那时的她不明白,父亲不是火神吗?既然是神,为什么还要死去?为什么还要离开她?
也是在那时候,她听父亲说起他自己的往事,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父亲说,他本来是天界的火神,可是万年之前,因为天界统治者与一位神将的不和,天界统治者下令诛杀那名神将,天上诸神卷入那次天战。后来他负伤坠落人间,在瓷都遇见了她的母亲紫心兰,提到她的母亲时,零洛看见了父亲眼神中久违的温暖。
他说在天战中自己受了重伤,后来因为自己的妻子,他甘愿放弃重回天界,留在人间享受对于一个神来说,为时不多的一千年。但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他料想不到自己的妻子竟会在生下零洛以后,抛弃自己和孩子,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父亲的话,零洛到现在都还记得,父亲的死讯秘而不发。可是火神之气消失,诸妖邪蠢蠢欲动,数百年来,若非她刚强,若非有天青的辅佐,他们瓷都早就完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要不是因为她,父亲也不会就这么郁郁寡欢地死了。
自己也不用像个孩子一样,整日藏身品月楼里,生怕被道行高深的妖精逮了去,使唯一的一点儿火神之气散失掉,守不住瓷都,对不起死去的父亲。
“姑娘,你能帮我给洛儿带几句话吗?”幽暗中的紫心兰也不愿再多为难千婳,她观女儿的脾性,与她父亲如出一辙,心中已无牵挂。
千婳对着紫心兰点点头,“夫人尽管吩咐。”千婳相信世间之事,人也好、神也罢,无外乎“情”之一字。若不是有情,好不容易修行得道的火神,又怎么会在这瓷都因为一个女子庇佑一城的百姓?
接下来,千婳转述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思念,零洛虽然嘴硬说自己不信,但是她却没有走开,表面强硬地听着。直到千婳转述道,“你父亲好吗?哥哥好吗?怎么夜里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出门?”
零洛闻言无波澜的脸上呈现吃惊之色,她几步落在地上。跑上前来,抓着千婳的手臂,“她在哪儿?为什么我看不见?你骗我吧?是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我?别的我都能辩,可是你的家里有什么人,全城的百姓都说不清楚,我怎么会知道?”千婳甩开零洛的手,劲力一猛,储物袋掉在了地上。
她可不想一堆崖币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那些自己之前弄出来的光点,此时还未断绝殆尽。只是一枚木纹的崖币已经掉在地上,自己忙着整理别的崖币,也没去理会零洛的态度。
“你是我娘?”听了这话,千婳抬起头,来回看着相对而望的两个女子,又低下头捡自己的东西。
一刹那之后,她猛地抬起头,她们在对视?千婳这才发现刚刚那枚木纹崖币融入土中的地方,许多绿色的光点儿正在奔向紫心兰,她身影的实化,似乎正是因为这个。
“我父亲?难道你跟别人走的时候,就没想过我父亲?他死了!早就死了!”看见与自己样貌九分相似的母亲,零洛没有显出软弱的神情,而是更加的愤怒。
“死了?不可能的,我守在这片花海里快五百年了,从来没有见到火神灵力溃散的征兆……”葬紫心兰口中喃喃地念着。
似是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死了,紫心兰眼中簌簌地涌出泪水而不自知。良久,她双手握住零洛的肩头,“那你哥哥呢?他还在吗?如不是下一任嫡传的火神人选诞生并无恙,火神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
拨开紫心兰的双手,零洛冲母亲大吼道,“我哪有什么哥哥?从来都是我与父亲二人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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