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渐渐围过来一些看热闹的人群,看着一脸怒意的安旬,纷纷指责起那个男人,那人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有点想要发飙,安旬非常见好就收的把手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拿出来,故作惊讶的大喊一声,“这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围观的人纷纷凑过来想看看安旬手里握着的东西,等到看清了又都不由深吸一口气,说了句“真是小偷啊!”
安旬看准时机迅速低下头去查看自己的包,有些慌乱的从包里取出那个原本装着项链的小棉质袋,举在那男人面前,“你还真有本事,我收的这么隐蔽你也能得手。”
看着安旬咄咄逼人的眼神,原本露出嚣张气焰的男人一下子慌了神,拼命摇手,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讨伐的队伍,那人越发的手足无措,安旬见势觉得自己该退出战役,恰好一个颇具愤青风格的男生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责,完全把安旬这个当事人晾在一边。
退出人群的最中心,安旬留下一个“祝你好运”的同情目光,把那人留给了具有正义精神的围观“宣判者”们。
心情大好的握着项链找到品牌专柜,因为那个小棉质袋安旬一直随身携带所以发票和质保卡也一并在里面,很快她就和柜员交涉好三天后过来取。
“小姑娘,麻烦你来帮我们看看这两条项链哪条更配我太太一点。”安旬正要离开,一个中年男子面带歉意的走过来向她提出请求。
“一个小丫头,她懂什么?”坐在座位上举着镜子对着自己脖子上项链自我欣赏的女人语气不善。
本来不想多事的安旬一时间改变了主意,走到那女人身边看了看,又探头看了一眼柜台里陈列的几根项链,一脸天真乖巧好孩子的模样开了口,“我觉得太太您这么好的气质,你现在看的这两条项链都有点配不上你,虽然我年纪小不太懂得欣赏,不过我依我拙见那条‘沙漠孤狼’很能彰显您的身份,要不要试试呢?”
女人明显很受用这个糖衣炮弹,故作姿态的朝柜员点点头示意她拿那条项链出来看看。
柜员专业的戴上手套取出那条耀眼的项链放到那女人面前,安旬十分满意的看到那女人看清标价的瞬间变得很难看的脸色,故意略带遗憾的长叹了一口气,潇洒的转身走人。
这世界真是奇怪,明明想要低调,却总是有人要她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头痛的撇撇嘴,安旬看了一眼还没脱离“围追堵截”的那个可怜男人,站上扶梯。
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安旬还觉得有点不适应,抚了抚脖子有些孩子气的嘟起嘴巴。
你送我的东西,离身一刻都变得不习惯了。
一再放低姿态以为这样你可以注意到我,后来才发觉,其实是你站得太高,而我总是卑微,所以才无法进入你的视线。
走在回家路上的安旬看见街边某个商店旁一个很特别的木质花架,花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安旬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停在一盆兰花前,很是喜欢的摸了摸,这时旁边商店的店主走了出来询问她是不是想买花
。
“这花是可以卖的吗?”安旬有些惊喜,拿起那盆兰花问店主。
店主看她开心的样子微微一笑,“是啊,很多人和你一样以为这是我自己养的呢!”
见安旬对那盆兰花爱不释手的样子,店主人很好的没有和她讲价,以相当于半卖半送的价格把那盆养的非常精致的兰花卖给了安旬。
太阳半挂在空中,虽然不是整片大地都被炙烤着,没有被林立的高楼大厦遮挡住的地方还是免不了有大片的阳光覆盖,偶尔有一阵风也带着夏天特有的炽热,在路上行走的人都是开始步伐匆匆,走着走着变得慵懒起来,放慢了脚步,不满的抱怨这灼人的天气两句,再任命的往有着凉爽空调的家里赶。
公交站台挤满了等公车的人,空气在人与人之间都显得躁动,车的尾部散出的热气与空气对接形成热流,把气体都烘烤成肉眼可见的状态,有车经过人群身边的时候总能听到几声不满的责备,随着这一声一声,人也都躲得离车远远的。
不是这挤车大军中的一员,安旬倍感欣慰,小心翼翼的捧着那盆花悠闲的往家走。
敲了两下门,无视系着围裙一副贤妻良母模样的陆璇脸上由高兴转变为失望的神情,安旬自顾自的走进门。
“下次你就不能自己带钥匙吗?”陆璇有点不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安旬心情很好所以不想和她计较,也没搭理。
推开丁圩书房的门,安旬把那盆兰花轻轻放在他的桌子上,尾随而来的陆璇有些不自在的想过去把那盆花移开,安旬抱臂斜了她一眼,“站住。”
陆璇被这一眼看的心里起毛,还真定在原地,嘴上却不认输,“谁让你把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搬回来的,还放在他的桌上。”
安旬觉得好笑,“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陆璇一番,“是你吧?”
陆璇被她一激,气上心来,伸手指着安旬却说不出话来,想必还是对之前和她的争吵心有余悸。
安旬朝她靠近了两步,陆璇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天那巴掌你也不敢打下去。”
走回去把兰花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安旬走出书房,伸手要带上书房的门,陆璇站着的位置刚好挡住,安旬不说话,以本来就比陆璇高的个子,以俯视的姿态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直到陆璇自动让开。
“那个,他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虽然问出这个问题连陆璇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没办法,丁圩的行程安旬从来都比她更清楚。
安旬扯了一下嘴角,懒懒的道,“他有新研究课题,今天会和几个同行讨论的晚一点,不用等了。”
看了看身后关着门的书房,看了看桌上早就准备好就等着丁圩回来的菜,陆璇只能苦笑。
凌晨两点,大门外响起钥匙声,拖着疲惫的身子进门的丁圩一抬头就看到了抱着枕头嘟嘴瞧他的安旬。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用上学吗?”丁圩笑了笑,语气里并无责备。
安旬把枕头和手一起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走到丁圩面前很认真的
提醒,“丁先生,明天是休息日。”
“那熬夜也是不好的,特别是你这个年纪。”带着惩罚意味的刮了一下安旬的鼻子,丁圩刚想坐下歇一会儿,却被安旬拉着去了书房。
“又要干什么啊?”丁圩看着安旬神秘兮兮的样子,强打起精神。
安旬不说话,抱着丁圩的胳膊,朝门努努嘴,示意他打开。
门刚打开,安旬就闪身进去“啪——”一声打开灯,双手往同方向一摆,整个人呈现出“请看这边”的即视感。
看到书桌上摆着的兰花,丁圩眼前一亮,走过去很专业的细细打量起来,半晌后看向安旬,“小旬,这是你买的吗?这花养得很好。”
“我就是知道你喜欢所以才买的。”安旬走过去趴在桌上,“快点夸奖我。”
丁圩很不给面子的眸光一偏,“也不知道是谁说花之君子能体现出我的品质,现在非说是我喜欢。”
见他这样,安旬也赌起气来,把头扭向一边,“不喜欢算了,我收回。”
“好了,我很喜欢。”每次这样,丁圩总是先低头认错,这次也不例外。
安旬“哼”了一声,瞪了丁圩一眼,脸上从没存在过的怒意被藏不住的笑容取代。
门外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把每一幕收入眼底,像来时一样,无声的退开了。
一大早起来安旬就看到站在丁圩书房门前准备敲门的陆璇,三步并作两步轻声跨过去,拉住正要挨到房门的那只手,“你干什么?”安旬虽然压低了声音,不满的情绪仍然展露无遗。
“他今天有手术,要早点准备。”陆璇举起另一只手正要敲门,安旬“哦”了一声,干脆松开了她的手,“他的手术是下午,忙到凌晨才回来,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还没等两人再说点什么,大门外就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响,引得两人同时回过头。
“你……”陆璇一脸惊讶的看着一身便装拎着早点正在换上拖鞋的丁圩,有点说不出话来。
安旬有点无奈的一耸肩,不过对此情此景倒是习以为常,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早点,作势轻轻扭了一下他的胳膊,“干什么这么早就跑出去,昨天,不对是今天凌晨才睡,下午还有手术,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丁圩把递到安旬手里的早点接回来,在她面前晃了晃,“不早点去又怎么能买到你最爱的茶糕?”
“什么啊,不吃就不吃嘛,下次别这样了。”安旬一副“这次放过你”的表情,拉着丁圩坐下。
陆璇站在原地看了两人好一会儿,默默走到厨房为他们准备牛奶。
人和人之间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你所不习惯的不过是别人习以为常的。
午饭过后丁圩和安旬二人都要出门,丁圩正在整理东西的手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却头也不抬,“今天可能会比较晚,我不回来吃饭了。”
陆璇立刻接过话头,“那我去给你送晚饭吧!”
丁圩本想拒绝,看到了安旬在胸前用双手比划出的一个大叉,对着陆璇点了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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