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是要阻止老孙头和张大娘的,没想到里正早就料定到了一切,让人跟着老孙头一起。
七八个壮汉身型魁梧,任凭何氏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是拦不住的。
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们挖。
终于挖出两坨黑乎乎的东西,张大娘一声凄厉的尖叫,抱着那黑乎乎且有些发臭的东西就开始嚎啕大哭。
木棍哐当一声就掉在地上,何氏脑子一懵,完了!
“毒妇!”
老孙头仰天怒吼,什么也顾不得了,抄起锄头就朝何氏冲了过去,然而却被张大娘拉住了。
她抱着女儿们的心,颤巍巍的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冲着老孙头摇了摇头。
老孙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中全是悲痛,两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家。
何氏也都松了口气,还以为两人是畏惧她男人,朝着两人的背影狠狠淬了口恶气。
“呸!还以为有什么手段呢,真是吓死老娘了,虚惊一场!”
何氏拍拍自己的胸脯,还一边不屑地说着:“不就生了两个丫头片子么,藩镇迟早有一天也是要去伺候别人的,死了死就死了,装出那副样子给谁看呢,真是晦气!”
然而一回头,何氏就对上了自家男人叶德那张阴沉无比的脸。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德便一巴掌将她扇翻在地上。
叶德也是怎么都没想到,这婆娘竟然有胆子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人都死了还要将其开膛破肚挖心肝儿,她的心怎么就那么毒啊!
“你干什么打我!娘今晚的事儿又不是我弄的,你把气撒在我身上做甚!”
何氏捂着脸大声质问,她以为是王婆子的事情让叶德心里不痛快,所以把自己当出气筒了。
“贱人!你还有脸提娘!”
叶德心中本就悲痛,何氏又是个没眼力见儿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
当下热闹了叶德,叶德也是个暴脾气,拖着她进了屋子关了门,随后里头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和尖叫声。
李氏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
她抬头看着天,清辉洒满了院子,寒霜已经凝结成冰。
县城里最好的一家私塾正巧是褚家的,静娴琢磨着药方子,她总觉得原主这脑袋里好像忘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细细感知下才发现那脑子里有很大一块儿瘀血,那瘀血在脑部积压多年,隐隐有些病变的征兆。
若是再不处理,怕是哪天也就要一命呜呼了。
她死了不要紧,顶多自己的灵魂又要出去漂泊的状态罢了。
可墨宝该怎么办呢?
那么大点儿的孩子,无父无母,又如何在这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
“师父,想和血蟾蜍我便是跑遍了整个县城都找不到,楠桉藤倒是好找的。”
褚建怀看着满满一院子的药草,这县城里所有能买的珍贵药草,静娴全都买了回来。
原先从墓地里带出来的一些书籍,她也拿了部分过来。
她倒是用不着的,但褚建仁能用。
“找不到就算了,往后总有机会的。”
血蟾蜍本就珍贵,又是克制阿渊体内热毒必不可缺的一味药材。
她用银针戳着刚从淤泥里掏出来的水蛭,肥硕软绵的身子还在扭曲挣扎着。
褚建仁光是看着,这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静娴将水蛭、毒蝎、蜈蚣等几种毒虫全部放进瓦罐之中,再放了一只饿了足足有三天的老鼠进去,最后划破手掌,将鲜血滴进去。
“师父,你这是做什么?”
静娴封上瓦罐,淡淡道:“养蛊。”
褚建仁好奇地凑上去,问:“这能养什么蛊虫出来?”
“并非蛊虫,等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不单是炼药,在养蛊方面,她也颇有手段。
“你不是想要跟我学炼药?”
褚建仁眼睛一亮:“当然!”
“外面那些药材,可都认全了?”
认药材可是炼药师的入门课程,可惜褚建仁是个半吊子,平日里炼药的药材都有专人给他分配。
“一万个人中才能出一个炼药师,不光是因为炼药师拥有比常人更为细致的分辨力,能够精准无误地掌握每一种药材,对火晶石温度的掌控力,更重要的是,每一个炼药师都拥有能与天地间灵气沟通的能力,如此他们才能做到真正的万里挑一。”
所以现在的褚建仁,连入门都算不上。
褚建仁无比认真的听着,炼药的关键,便是要让丹药与天地灵气混合,才能达到最理想的状态。
可现在很多的炼药师,都只得了皮毛罢了。
“二公子,想感知一下吗?”静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上次在林子里采药,褚建仁就已经见识过静娴的厉害之处了。
他迫不及待地点头。
静娴忽然抓过他的手,与其掌心相对的刹那间,一股汹涌磅礴的力量瞬间灌入他脑海之中。
“用心感知,即可感受到这世间万物。”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纯白无垢的世界,耳边是静娴淡漠冷清的嗓音。
明明是寒冬,可这里的风却是那般的炽热。
“尝试着将风凝聚在一起。”
褚建仁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幼时曾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可以凝聚天地之力。
他忽然闭上双眼,放空自己,摒弃那些杂念,那原本炙热的风忽然变得清凉,无孔不入地钻入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包裹着他的身体,洗涤着他的灵魂。
静娴诧异扬眉,倒是个可塑之才,一点就通。
等到褚建仁再次睁眼时,眼里有稍纵即逝的明亮。
“你是习武之人,习过内力,将内力凝聚于掌心,打那堵墙。”
褚建仁听话得很,果真就隔空一掌打了过去。
“轰隆!”
然而轰隆一声,原本离他有三丈远的墙体忽然出现裂痕,紧接着土崩瓦解,碎裂成渣。
褚建仁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他那点儿半吊子的功夫,能隔空打碎一堵墙?
要不要这么强!
“这叫凝气,不过是炼药的入门阶段罢了。”
静娴揉了揉眉心,让他打墙,可没让他把墙给毁了,要是修好,得花不少钱吧,静娴肉疼无比地想着。
褚建仁忽然扑上去,紧紧地将静娴抱着,兴奋地大喊:“哇!师父你太厉害了!”
“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我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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