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只笑呵呵的不理会,只在坡头看。
那孙辅关心则乱。
不是多喜爱赵统,主要还是心疼自己的大侄女。
没看清情况就纵马往坡下冲。
从他上坡开始,到现在下坡,一共不过十几个呼吸。
下坡下了一半,眼见就该短兵相接,才抬起头,仔细看赵统的位置。
不看不要紧。
一看,整个人就呆愣住了。
马儿没有了压力,照惯性下跑,越跑越慢,最后小碎步停在了坡下。
而赵统已经甩着长枪上的鲜血,骑着白马,悠哉悠哉的回来了。
身后是几十蛮子散落各处的尸体,倒在一处,鲜血就晕红了一片土地。
还有几个倒在了河边,血水顺着河水下流,越流越淡,由深及浅,渐渐失去踪迹。
赵统银枪白马白袍映红血。
与头顶散着白冷光的太阳映在一起,白的晃眼,晃的孙辅眼睛发花看不起。
只能看见眼前赵统白袍白马上的几块红斑。
好似凭空的几块红影在空中晃动。
晃动着,晃动着,到了眼前。
眨了眨眼睛,孙辅重新聚焦于眼前,赵统笑的一脸温柔。
好像比太阳还要暖,白白的牙齿微露,笑的好像比太阳还要冷。
孙辅深呼吸了两下,终于重新定神,不再胡思乱想。
高坐在马上,换上了一脸狂喜。
“好样的!好样的!”
手臂忍不住的挥舞,在马背上,想做点动作是不方便的。
想靠近赵统一点,才想起来马匹要操控,拍了拍马背,前进几步。
靠近赵统,狠狠的给了他两下子,拍在他没有防护的肩膀和手臂上。
他那样的高兴,好像得到了一个乘龙快婿。
不过,依照他和孙贲的关系,这说是他的女婿也不为过。
“真是少年英雄,了不起啊,了不起。”
虽然说这些蛮子没有骑马,但是个个也都是凶悍的匪徒。
赵统能轻描淡写的这样屠杀他们,实在不一般。
孙辅一直觉得赵统脸太嫩,没经历过风吹雨打,不像是个有真才实干的,现在才明白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赵统面对孙辅的夸赞,只是温和的笑,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比较内敛,但是现在多少也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毕竟年轻人不喜欢被人小瞧。
董良打马下坡来,后面是乱哄哄的卫队,从坡上往下走。
董良近前笑道:“怎么样,将军?我家太守的女婿本领不错吧!”
孙辅转头了,却直勾勾的盯着赵统,说不出的满意,只是叫道:“好!好!实在是好啊!”
众人又调笑谦虚了一番。
士卒去收拾战场。
赵统与孙辅和董良闲聊。
“怎么这地方的蛮子和豫章郡的不一样?”
赵统的意思,这地方的蛮子怎么这样残暴,随便就出来杀人,没有好处也要干,按理来说这样的人不应该会在这稍微繁荣的地方。
董良笑着说道:“这地方的百越蛮族和豫章郡的不一样。”
“豫章郡靠近荆州,百越与南蛮亲近混合。这里面有五大氏族,稍微有些秩序。”
“何况你在豫章郡时,他们的精夫已经被咱们太守降服,大家几乎为一家,自然要本分的多。”
“再者说豫章那里有精夫带头,这些人都是略有见地的,自然不会没有好处随意施暴。”
“而庐陵郡的百越之人为多,没有蛮子们关系清楚,而这里也没有强大的精夫作为约束,自然什么人都有。”
孙辅听着交谈,插嘴道:“怎么,我兄长已经把豫章郡的蛮子收服了?”
董良与赵统对视一眼。
笑道:“豫章郡建昌附近的精夫李巨确实已经投靠了豫章郡之主啊!”
孙辅略带自豪又有些惭愧的说:“兄长之才我不及也。”
这边聊了一会儿,那边士兵们已经把战场打扫好了。
尸体搬离了水源,砍了脑袋,找个洼地掩埋了。
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应孙辅的要求,都砍下来,系在腰间,浸湿了裤子。
说实话这初冬的天气,搞湿了一服,又是一股血腥味,实在不怎么舒服。
但是孙辅要用这些头颅,在附近的城池转几圈,震慑震慑本地的一些地主。
再把这些头颅垒在西昌县外,警告那些山匪。
本来要直接回西昌县,不过现在得了这意外之喜,孙辅又特意花了两天时间,带着卫队,围着赣江,在这几个县城之间晃悠了一圈。
凡到之处,百姓官吏都多少感觉有点冲击,这几十个血淋淋的脑袋,自然不怎么好看。
本分的人感觉安心,心怀二志则要继续再蛰伏。
幸好入了冬,脑袋还没有烂。
但是这南方水汽重,气温高,初冬的冷度也不够,还是有些臭味。
不得已,没有继续再扬威耀武,返回了西昌县。
这庐陵郡虽然匪患蜂起,但是这样一次性几十个脑袋的却不多见。
毕竟这几十个脑袋,怎么也要几百人大战一场,才能留下这些头颅。
这些山匪是不和你正规军硬碰硬的,打不赢就跑,要什么面子啊。
也就是石阳县刚刚平乱,能凑几十个脑袋。
可惜离得远,烂的快,来不及在这郡里耀武扬威。只能留在了石阳县,垒了个小京官,能震慑一下匪徒,让石阳县过几天安生日子。
入了城,分了住处住下。
董良和赵统没有住进安排的府邸,只是住在了驿站旁边的小宅院。
算算时间庞统也该到了。
住在这驿站附近,与庞统通风报信很方便。
因为孙辅巡视各县,耽误了两天时间。庞统却还是没有到,让赵统和董良多少有点着急。
董良算是第一次自己出计策,自己实施。
免不了让董良有些忐忑。
庞统又没有在应该到的时间到,实在是让董良心里没底。
没奈何也只能等待。
而孙辅见识了赵统的武艺之后,一有闲暇时间就拉着赵统比武射箭。
单论武艺,赵统年轻力大灵敏,孙辅其实是艰难招架。
但是乐此不疲,还招呼上了董良一起。
董良也没奈何每天跟着凑热闹。
就这样又过了三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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