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人从洞中钻出。英郊守在洞口一剑一个,一连刺死七人。但见水已把洞渐渐注满,水流外溢,不见有人出来。英郊一脚蹬在一个老者的头上,说道:“我认得你,你好像叫唐刐吧?”唐刐道:“你还认得爷爷?”
英郊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出来了,其他人都淹死在里面了么?”唐刐冷笑道:“他们早在昨晚就走了,我们几个不过是留下来,给他们作掩护的。”英郊怒道:“什么?”足下一使劲,唐刐的脑袋立时扁了。
英郊向空中一划圈,水声激鸣,霎时寂然,却不见那凝水珠落下来。抬头一看,只见一人把凝水珠接在手中,展翅往南去了。英郊大惊失色,急叫道:“谢凛儿你不能拿走,快把那东西还我。”一面说着,伙同董大千、霸王蛊、劝融急忙跨上鹰背,奋翅疾追。飞了有三百多里,谢凛儿倏地便不见了。
原来这凝水珠,是英郊从魔文身边偷拿出来的,想的是用完之后,赶紧偷放回去,不想被谢凛儿在暗中取走。他知道魔文爱此物逾性命,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偷取了,被谢凛儿夺去,那还了得。于是求霸王蛊、董大千、劝融和四个鹰妖,此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即使苏闪和白杨也不可以,自己定会想方设法将此物取回,再暗中还给魔文。霸王蛊几个应诺了,骑着鹰妖,继续搜寻谢凛儿。
谢凛儿引着英郊四人向南飞了数百里,然后隐身飞回。到了那片林地的洞穴旁,只见子文正在洞旁查看,便落了下去,与他会合。子文说道:“这下面一定是一条通往寒星窟的地室,现在这地方已经被水泡了起来了。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密秘。”
谢凛儿道:“我听这唐刐说,其他人已经在昨晚离开了。”子文想了想,道:“这个可能比较大,唐门的人肯定明白,英郊这帮人,不可能放过他们,所以连夜走了。可是他们去了哪里呢?”
谢凛儿道:“先回去,英郊回过神来,说不定马上又回来。”二人当下飞走,在路上寻着上官英狐和赵异志,一起悄悄潜回重庆。子文暗令各地谍影堂眼线,查探唐门子弟行踪。
过了两日,忽见空中有大批鹰妖,背上负着人,爪上抓着箱笼之物,往北飞去,接着天天如此。
谢凛儿见状生疑,不知魔域这些人,又有什么企图。问子文、上官英狐和赵异志,他们三人也猜不出内中究竟。谢凛儿道:“我随着他们探探去。”上官英狐三人均道:“教皇小心。”谢凛儿道:“你们也留心,我夺了英郊的那件宝物,他寻不到我,必会留意着你们。”三人道:“我们自会小心从事。”
谢凛儿当下隐了身形,腾空暗随群鹰向北而去。但见鹰妖在空中排着三角状整齐队形,为首一头,后面一排十四头。谢凛儿一算,这一队总共一百○五头,而空中共有三十三队,也就是有三千多头鹰妖。这些鹰妖均是成精多年,非但能飞行久远,而且爪上能提着上千斤重的东西,连续飞行千里而不落地。
谢凛儿挨队细察,为首带队的是苏闪,鹰妖背上都是执刀的青衣汉子,鹰爪之下看样子像是帐蓬粮食生活日用之类。心里越发不知这些妖物是要去做什么?蓦地又跳出一个念头,看他们行往方向似乎是兰州,莫非他们是冲着白虎堂去的?当真是这样的话,公子方可对付不了他们,这般抱着疑虑,紧紧暗随。
川中之地,山水多奇,纵横连绵。谢凛儿临空俯瞰,只觉目眩心驰。此时秋尽冬来,越是往北,天气愈寒。谢凛儿只觉得浑身犹如冻僵了一般。到得黄昏时,进入甘肃境内。群鹰却在一块无人的平川上,一队队挨次落下。
此时夕阳衔山,西天尽赤,群鹰和这万里平川,也被洒上了红褐色,景色蔚为壮观。
谢凛儿心中暗忖:“我要不要赶紧去通知公子方一声,让他好作准备。”转念又想:“这些鹰妖已连续北飞多日,要么白虎堂已经遭难,要么这些鹰是前往别处。倘若他们当真是另有目的,在我前去通报公子方之际,那岂不是反把它们跟丢了?还是继续跟着,见机行事吧。”
群鹰在此歇息至夜幕全降,这才展翅启行。过了一个时辰,群鹰忽然转向西北方向飞行,此处离着兰州还有老远。谢凛儿心想,果然不是冲着白虎堂去的,可他们是要去哪里?
这般越向北行,寒风越是凛冽。其时月华如水,鉴人毛发,下方的一切地形物貌格外清晰。又飞了约摸两个时辰,已出了玉门关外,再往前就是漫漫黄沙。
大约又飞了六七个时辰,忽见下方出现了一些光亮。谢凛儿暗道:“看来此处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但见这些鹰妖也来了力气,飞得似乎又快了些,下方的光亮也逐渐清晰。
原来下方燃着无数火堆,火把腾腾,星星点点,帐蓬成排,俨然一座营地,有许多人在火堆旁烤火。群鹰渐渐落了下去。
谢凛儿担心与来回飞的鹰妖撞上,便离得它们远远的,直待他们落完才落下去。众鹰妖落下地后,放下背上之人和爪上之物,便去往一旁歇息吃肉去了。那些在火堆旁烤火吃肉的青衣汉子,起身整理物资,支架帐蓬。谢凛儿又饿又累,便悄悄走到火堆旁,取了一只火上的烤羊腿,嚼了起来。
东方那面明月竟然比山还大,恍若一面明镜做成的金色屏风竖在了地上,在大沙漠上,洒了一片银辉。
那些青衣人直忙到天亮,才把鹰妖运来的箱笼物资收拾完毕。
谢凛儿飞到空中,放眼四顾,万里黄沙,不见寸青。风沙不时扬起,攒在脸上针刺一般的痛。忽见一帐蓬里走出二男一女,两个男的身着锦服,正是白杨和苏闪,那女的一袭白衣,却是魔文。谢凛儿心中讶异:“魔文也来了。”只见他们三人走出寨外,望着浩瀚的大漠,正在谈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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